另一边凌家人被一种低气压笼罩,一大家坐在客厅里谁都没有说话。凌妈妈怕两个老人饿坏了,虽是没有心情却还是强撑着熬了小米粥,几碟小菜。
“爸、妈,饭好了,过来吃饭吧!”只喊了两个老人,对坐在一旁的丈夫像是没看见一般,老人们为了缓和气氛,也是附和着说:“嗯!志刚,快来吃饭。”凌爸爸这才坐到桌边。凌瑶被送到萧正宇家过夜,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想让孩子知道。餐桌上除了咀嚼和碗筷碰撞的声音安静的就像是被抽了真空。
一家人吃晚饭,坐在沙发上等到十二点还是没有等到凌嘉回来,陷入一种随时可以爆发的可怕安静中。第一个坐不住的是凌志刚,他腾地一声站起来就往外走。
王奶奶见儿子往外走就急忙问:“志刚,干什么去!”
“我去报警,嘉嘉还不回来,这么晚了她又没地方去,我怕。。我怕。。”说完竟像个孩子一样低低的抽泣起来。叶岚什么时候见过丈夫这样,恨她的心情悄悄地减少,她甚至有一丝想原谅他的念头冒出来。于是放柔声音劝着他说:“你现在报警也没有用,要超过24小时警察才立案。我们再等等,明天早上要是还不回来,我们就去报警。”
“都怪我!都怪我!我是个混蛋!我不配做父亲!叶岚,嘉嘉你带走吧,我要不起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你们都走吧!”凌爸爸情绪激动的哭起来,坐在沙发上掩面痛哭。
叶岚被眼前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先前积蓄在胸膛里的怨恨,愤怒,委屈现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她本来回家来看完孩子,待了不到一周就提前回丈夫所在的B城。到达的时间是晚上十点钟,想着丈夫忙累一天就不让他来接了。提着大包小包到家已经是十一点左右,开门的一瞬间她就察觉到不对,女人敏锐的直觉一进屋就闻到了不属于她的味道,走到鞋架的地方。果然一双透明的水晶凉鞋就横在她眼前。心一瞬间落到了谷底。
小心的靠近卧室的,入耳的是令人作呕的男女的调笑声。这一瞬间手脚冰凉,屋里露骨的话语让她几乎站不稳。艰难的扶着墙,想冲进去将这对龌龊的男女捉奸在床。
手放在门把手上的那一刻她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想看到那不堪的场景,还是想留给他最后一丝尊严。她深吸一口气,慢慢的退回到沙发上,听着屋子里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再慢慢的熄灭。她的心也跌入了万丈深渊。
听到屋里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她伸手擦干脸上的泪水,直直的挺直腰板等着里屋的人出来。冷着的脸看不出心里的情绪。
“志刚,今晚我不想走了可以吗?她再过两天就要回来了,我们又要多久见不了面了啊!”娇滴滴的女声,让人浮想联翩。
“不行!你不能留在这儿是我的底线,快走吧!”男人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静。
“可是人家要是想你了怎么办啊!”女人还在试图说服男人。
并没有听到男人回答的声音,随后听到啪嗒一声开门声,两两相望却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凌志刚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脸色变得铁青,试图者想要解释什么,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羞愧,无措,恐惧在他脸上一一闪过。
“我是不是回来的太早了,打扰到了你们。”叶岚先开口说,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小岚,不是的,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我。。”他想试图挽回着什么,确实越解释越糟糕。
“哦?不知道我回来?知道我回来就不会选择在今天偷情了?再选个我不知道的时间,一边和她爽,一边再瞒着我?当个好丈夫?”她有些好笑的说。
凌志刚受不了她这种无所谓的冷漠语气,转身对身边的女人说:“你先回去。”女人有些挑衅的看着叶岚,却做出温柔的样子说:“姐姐,你别怪他,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马上走。”
叶岚有些好笑,她做这幅样子是给谁看呢?是在嘲笑她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的男人,还是在他面前装柔弱!凌志刚粗鲁的打断她的话:“没你插嘴的份!马上走!”女人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楚楚可怜,踩着一双细跟凉鞋离开。
“砰!”的一声关门声后是长久的寂静,两人隔着光晕,都不肯再走近。凌志刚艰涩的开口说:“小岚,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能原谅我,我。。”
“呵呵,呵呵,真好笑!原谅你,你让我怎么原谅你,还记得当初向我求婚时你说的话吗?我怎么那么傻!我竟然相信你是个可以依靠的人!哈哈,哈哈哈。。”笑出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离婚吧!明天就回家,我要带小嘉走。”叶岚决然的开口。
“小岚,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一时糊涂了,我,你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凌志刚说。
“真好笑,在我把你捉奸在床之后你还说只爱我一个,你不觉得好笑吗?”
凌志刚无话可说,他也知道这是多么荒唐,说出去谁信了。
第二天两人买票回到小镇,当着爸、妈的面说要离婚的事。两个老人都是不肯相信,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还一心想让他们冷静一下,再想想孩子。谁也不曾想到,这些话都被凌嘉一字不落的听见。没有转还的余地。
叶岚叹一口气说:“等小嘉回来再说吧,她也不小了,这件事她有权利知道,我。。一切尊重她的决定。”
就这样一家人愣是一宿没合眼,两个老人怎么劝都不听。坐在沙发上不肯休息。
凌嘉在苦撑一夜过后,早早地起床叠好被子离开,这一夜她想明白了,既然守不住的人还不如放手。她已经这么大了,不应该在耍小孩子脾气,一味地逃避,她要堂堂正正的站在父母面前像个大人一样承担这变故的后果。
她离开的时候顾家洛还没有起,留下字条就关上门离开。其实顾家洛从她起来就听见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不太想面对她。也许昨晚毫无保留的坦诚,怕从她眼里在看到一丝丝同情怜悯的神情。
都是倔强的孩子,连退缩的方式都是一样。不知道谁又放了谁在心上。挂在眉梢的苦都是如出一辙。
凌家人等了一夜,也不见凌嘉回来,正收拾着想去报警,就见凌嘉推开门神色如常的看着她们:“奶奶,我回来了。”
没了张狂,没了任性,没了娇纵。从里到外是看不透的冷静。仿佛一夜之间换了性情。站在门口的瘦瘦身影,是零零落落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