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纵情年少时,就这样时光在兜兜转转中悄悄溜过一年。花开花落,日出月隐。小小的日子就像穿岩的水,平淡却暗藏深力。悄无声息的带来了一些人又送走了一些人。
这一年里凌嘉体会的最多的应该就是缘聚缘散随遇而安吧。她以前把人心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对一个人好,就应该理所应当的得到相同的回报。以为曾经信誓旦旦许下的誓言就会一辈子不变。以为牵在一起的手就会一直到白头。可是这个世界,人心比她想的复杂得多,平静无波的海面又有谁知道海底的飞沙走石呢?
许久没有回家的妈妈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回家待了一个星期,又匆匆忙忙的去到千里之外的他乡。她已经想不起有多久没有见过爸爸的面,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许久之后的重新相见是那样令人无措和尴尬的场面。
那是八月的最后一天,高温已经持续了将近十天,人们在这样的天气总是显得很没耐心。放月假的凌嘉,诅咒着这该死的太阳,边擦着额头上的汗边拿钥匙开门。人还没进屋就在外面喊:“奶奶!我回来了!晚上熬绿豆汤吧!”兴高采烈的进屋就发现屋里气氛的不对劲。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爸爸低着头最在不远处的餐桌旁,妈妈鼻头红红的站在窗边。
凌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许久没见的爸爸觉得开心。她高兴地上前抱着爸爸的脖子撒娇:“爸爸,我好想你啊!”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发现爸爸脸上闪过的难堪和懊悔。
凌爸爸清清嗓子说:“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撒娇!”说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凌嘉噘着小嘴说:“谁让你这么久不回来啊?我都多久没见过你了啊!”
凌爸爸看看坐在不远处父母和妻子的眼神,有些艰难的说:“嘉嘉,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有些事情要说,你先出去玩一会儿好吗?”
凌嘉有些不愿意的撒娇:“不嘛!你们说什么,我也要听听!”说完还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上面。凌爸爸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妈妈语气强硬的开口说:“凌嘉!你先出去!瑶瑶也在你薛阿姨家,你过去看看。”
她没有听见过妈妈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再看看脸色凝重,一语不发的爷爷、奶奶有些不安的站起来走出门。下台阶的时候突然一闪念又蹑手蹑脚的回到了门外,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偷听里面的动静。
凌嘉出去之后,家里先是一阵寂静,然后听凌爸爸以中年男人特有的沧桑声音说:“叶岚,是我对不起你,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我已经知道错了。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再认真的考虑一下!毕竟嘉嘉现在也这么大了。我怕对孩子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站在窗边的凌妈妈再次红了眼睛,略带哭腔的说:“你现在知道错了!你和别的女人乱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小嘉。你。。你不是人!”说完情难自禁的哭起来。
爷爷开口说:“叶岚,是我凌家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条件你讲出来!我权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你要是愿意,就给我当个女儿,这样的逆子不要也罢!我凌家多少辈了都是清清白白!我没有这样不要脸的儿子!”
凌爸爸听着这样的话,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一片苍凉。双手抱头,低下头去。奶奶心里虽是不舍但此刻也无法接受儿子做出这样的事。
凌妈妈擦擦眼泪说:“我什么也不要,钱你可以都拿走,我只要小嘉!”话里的决绝是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的绝望。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脸冷水都不舍得让她碰的男人会背叛她。
“不行!嘉嘉必须跟着我,钱我可以都不要!”凌爸爸也是毫不退让。
“呵呵。。孩子是我生的,当然的跟着我,这么多年了,你关心过她吗?我不可能让那个女人给我的孩子当后妈的!”凌妈妈丝毫不妥协。
“我是孩子的爸爸,孩子姓凌当然得跟我,你放心,我不会让孩子受半点委屈的!”两个老人夹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他们其实是不希望他们走到离婚这一步的。对谁都不好,特别是对孩子。
就在凌妈妈还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嘉身上。此刻的凌嘉内心异常平静,在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咬着,她不相信那么相爱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会闹到现在这一步。原来那么亲近的人也可以转眼恶语相向,全然不记得往日的情分。这样的人心让人绝望。
在听到他们争论着她该跟谁的时候,她突然笑了。眼泪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流。她坚定地推开门,握紧颤抖的双手,背挺得直直的,收好那些脆弱的情绪。伸手擦干泪笑着说:“你们离婚吧!我谁都不跟!我要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我现在还未成年,养我到18岁是你们的责任。十八岁以后你们就可以不用再管我了!”
几个大人有点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情况,他们从来不知道这孩子有这么冷静,决绝的一面。那个只会在他们面前撒娇的小女孩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这样的冷静和理智让他们感到害怕。
凌妈妈先反应过来试图想解释什么:“小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妈妈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妈妈,你离婚吧!对于一个背叛你的男人,把你们的感情抛之脑后只顾自己快活的男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她眼里全是武装起来的冷漠和绝情。
扫了一眼表情痛苦的凌爸爸,和伤心的妈妈她又开口说:“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们继续吧!”说完转身就冲出了家门。凌爸、凌妈相互看了一眼,立马就追了出去,看着两个老人也要追上来。凌爸爸说:“爸、妈,你们就别出去了,我们去找就行了!”
两个老人也不逞强,爷爷黑着脸说:“看你干的好事!不把小嘉给我找回来!你就别再回来了!”
凌爸爸深深看了自己的老父亲一眼,在这个坚强的老人微微范灰的眼睛里,看到了摇摇欲坠的泪水。这一刻,他是彻底的知道了自己到底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
“爸!你放心吧!我会把嘉嘉和叶岚都找回来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认真的说完这句话就急急地跑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