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二人阴差阳错得到一枚铜牌,其他考生也在与郡上人的交流中逐渐摸索出考察方式,散落在巽风郡考核区域内的卷轴逐渐被找到,未到第一日酉时,剩余的铜牌数不足五枚。
巽风郡捕妖司内堂,胡玲和巽风郡其他监审一人手抓一把瓜子,围在一面悬浮在空中的古镜前观察考生的动态。一阵脚步声,虎天霸从外推门而入:“情况如何。”
“挺乖的,这次的年轻人头脑比较灵活,牌子发现的差不多了。”胡玲押了一口茶答到。
“承天急报,江阳郡已经出现争抢致伤的例子,通知各郡加强监管。”虎天霸看了一眼屋内正中的古镜,“你的鉴于水上午突然模糊的问题搞清楚没有,年久失修么。”
胡玲一听朝虎天霸一瞪媚眼:“哈?我每天都保养的好不好。我还没嫌弃你家斑虎抓花我衣服你还质疑我宝贝。”
虎天霸沉默不语,扯过椅子坐在一旁。捕妖师虽然用的招式千奇百怪,然而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借器物发功,像什么御剑飞天借斧开山,精于此道者更是以气养物,达到心物合一的境界;一类则是御飞禽走兽,收为式神增强战斗力。胡玲的古镜“鉴于水”便是属于前者,可悬于空中一观持镜者所在地方圆五百里的动向,然而上午时却突然出现景象模糊的一瞬,让胡玲本人也着实一惊。
傍晚时分,乐天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客栈,直接回房往床上一摊。冷慕言端菜上楼敲了几下房门,乐天摊在床上丝毫不愿起身,哼哼几声示意进来。
“过来吃饭。”冷慕言搁下食盘坐在一旁。
“累,找了一天了都没看到其他卷轴,是不是没了啊。”
“不一定,还有一天,明天去郡外找找。”
乐天翻了个身直接趴在床上,嘴里哼哼唧唧,不一会儿打起了小鼾。冷慕言半天看他没动静,起身一看无奈笑笑:竟然睡着了……
月明星稀,一夜好梦。
第二日清晨,二人决定去考核划定的另一个范围,巽风郡东北处的山林碰碰运气。
大元有三都五地十三郡,三都为首都承天,商都淮安,文都沧陵;五地为漠北沙海,孔雀渠风蚀山,沿安山岭,巴荆山岭和南岭山地。巽风郡正好位于南岭山地的偏东北边缘,城郡周遭植被丰茂,常有精怪妖物出没,但等级不高,很少有伤及人畜的事件发生。
乐天手握路旁顺道捡的“打狗棍”,边走边拨前方草丛,睁大双眼仔细翻找各处,生怕露掉任何跟卷轴有关的蛛丝马迹。然而只注意自己脚下风景,忘了看前方风光,迎头撞上一物,双方“哎哟”一声一个踉跄跌坐地上。
“走路不长眼啊,撞死我了。”对面传来怒骂,冤家路窄,乐天撞得不是别人,正是巽风郡小姐张宁身边的小丫鬟青儿。
乐天听声音撮撮牙花子,起身拍拍尘土揉着屁股,心想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撇了青儿一眼说:“没看小爷我正在找东西么,分明是你故意挡路。”
青儿掐腰得意一笑:“找东西,牌子么,哎哟这东西这么费劲啊。”
“呵,我们这可是有一个了,某些人恐怕一个没有吧……”乐天的话还没说完,青儿便从包中摸出两个铜牌在二人面前晃晃,眉角满是炫耀。
这会轮到乐天吃瘪,对着青儿重重一哼,大步从旁飞过,冷慕言从后一路小跑追上前去。
“莫气,还有机会的。”
“不公平,那小丫头都有两个,时间都没剩多少了!”乐天赌气将脚边的石块用力踢出,无巧不成书,石块落在草丛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中窜出一只单目红眼老鼠看着二人,嘴里叼着一块圆形金属。
乐天一看是昨日袭击他的鼠妖,立马拍拍身旁的冷慕言:“你看是昨天的老鼠,哎它叼着什么?”
定睛一看,二人异口同声:“铜牌!”
红眼铁鼠看了乐天二人方向一眼,咬着铜牌跑向草丛深处,乐天和冷慕言紧跟其后。追了一炷香的功夫,红眼铁鼠刺溜钻进一个山洞不见踪影,乐天和冷慕言停在山洞前没有贸然进去。山洞约一人高,洞口周围似乎被重物踩踏过一样不生寸草,从内吹出习习阴风和阵阵腥臭的气味。
乐天看马上到手的铜牌就这么要飞了,大脑发热直冲洞口走去,冷慕言见势一把拉住乐天严声道:“不能进去,巽风郡虽然周遭的精怪不强,但不代表没有等级高的,我们已经出了结界,碰上危险很难脱身。”
“可铜牌就在眼前,机会难得啊。”乐天一脸纠结,转头向洞口望去。二人争议时方才进洞的铁鼠耸着一身皮毛,咬着铜牌低吼着从洞中退出,嘴一松转头跑向远处。乐天见状大喜,跑过去捡起牌子冲着冷慕言直挥。冷慕言却脸色警惕,大吼一声:“小心身后!”
乐天被喊的一怔,接着感觉一阵湿热腥臭的气味迎头直下,僵硬的缓缓转身一看,一个身躯巨大猪头狗身的怪物盯着自己,全身布满漆黑的鬣毛,双眼赤红如血,张着嘴不断滴着涎水。
乐天后颈汗毛倒竖,慢慢挪动脚步向冷慕言的方向退过去,逐渐与怪物拉开距离。猪头狗身的怪物昂头一声大吼,乐天大叫一声“跑啊!”二人拔腿奋力向结界出跑去,身后一片树枝被重物劈啪折断声。
猪头怪物看似笨重,速度却极快,乐天只觉身后腥臭的气味越来越浓。眼看几步之遥就要被追上,林中一声虎鸣,一只吊睛白额花斑虎从头顶跃过,扑向猪头怪物咽喉张嘴撕咬。猪头怪物皮糙肉厚,花斑老虎一口并未咬到要害太深,怪物转身一甩,将背上的花斑虎甩向远处,花斑虎空中借力一扭轻巧落地,压低身躯发出隆隆低吼与猪头怪物对峙。
乐天感到身后危机解除,想停住脚步回头看看,结果冲的太猛突然收力未稳住脚跟,伸手拽着前方的冷慕言摔成一团。
虎天霸从旁侧树林出来走到二人身边,看了两人一眼,猪头怪物见对方又多一人,低哼一声,反身退回树林深处,花斑虎见怪物走远,这才抻抻筋骨回到虎天霸身边蹭了蹭。
乐天和冷慕言一脸茫然的趴在地上看着虎天霸和花斑老虎,大脑还在回味刚才的几幕。
虎天霸看二人还在发呆,冷言一句:“起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