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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报复

果不其然,他一进公司拓也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了,虽说这件事情跟拓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毕竟善儿是被他带去的那里,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最后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拓也也相当内疚。

“她没什么事吧?”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小心翼翼的待在大人的身边乞求原谅。

“没什么事了。”又是他一贯的语气,就好像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但是即使他再怎么不露声色,拓也凭着对他二十多年的了解,好事能够察觉出他情绪的变化,这些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他最擅长的就是用冷静掩藏一切。

“这是我查到的东西,没想到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替我向善儿道个歉。”

“算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造成什么后果,我想她不会怪你的,别太自责。”眼睛顺势扫了一下拓也放到桌子上的资料。

“幸亏没出什么事,不然你还不得……”

“你先回去吧,还有一些是要处理,改天有时间再约。”还没等拓也说完,逸丰就下了逐客令。

这要是搁到以往,他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离开,但是此时此刻这句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解脱,“那你先忙,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两肋插刀。”见逸丰没有回应,只好悻悻的离开。

等拓也走后,他慢慢地拿起桌上的文件夹,果然很全面,家庭背景,以及他父亲公司的财务状况往来企业全部都记载的很详细。

果然是拓也,虽然他这个人看上去挺不靠谱的,但是在关键的事情上,他的效率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

叶氏集团,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建材集团,但是最近经营状况并不是很好,财务上存在一定的危机,如果妥善处理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叶子聪,叶氏集团董事长叶建文的独生子,不学无术,吃喝嫖赌一应俱全,性格傲慢、自负。

“叶子聪”靠在椅子上,嘴里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你该为你的行为付出什么代价呢?”

他说拥有的一切,都是来源于他那个有钱的老爸,那夺走这一切最简单的办法也只能在他父亲的身上下功夫了,想必这种人从小衣食无忧大的生活惯了,最令他无法接受的就是一夕之间一无所有。

“琳达,进来一下。”

“林总”

“约见一下这几个公司的负责人。”他把资料中提到的公司写了下来交给了秘书。

如果在资金出现缺口的情况下,合作商又纷纷终止合作会出现什么情况,想必可想而知。

或许叶建文怎么都不会想到,即将面临的暴风雨要归咎于他的宝贝儿子。

毫无意外,没过多久也是集团便对外宣告破产,债台高筑,每天被债主上门讨债,父子俩只能东躲西藏。

现在的叶子聪早就没有的当日的嚣张跋扈,昔日的那些酒肉朋友现在都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他,终于他的人生变成了像是过街老鼠一样,只不过时至今日他还不知道一夕之间所发生的变故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有人刻意而为之,这一切的源头竟是他并没有吃到任何甜头的那天晚上。

虽然整件事情逸丰并没有直接参与什么,但是他的影响或者说是瑞谷集团的影响所有人都知道,没有人会放弃这条大鱼而去选择支持那个濒临破产的小公司,他在这件事情中如果说真的起到了什么作用的话那应该就是推波助澜了吧。

不过如果你以为这一切都已经结束,那你就太低估了逸丰做事的程度,他绝对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轻易地结束,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有的是大把的时间可以好好地陪他们父子玩,这么短年以来,终于有一件事是他自己感兴趣的。

每天让秘书派人追查他们的行踪,知道他们过得不好他就放心了,不过叶子聪的那个老爹也确实挺可怜的,这时拓也说的,说实话如果不是他那个败家儿子,或许现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他依然守着自己的小企业享受当老板的快乐,当然他会不会感觉到快乐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不管怎么说他至少可以坦荡党的活着,不必像现在这样每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叶总,叶少爷别来无恙啊?”秘书在一间出租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他们父子。

“你是谁?”叶建文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对了,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是瑞谷的林逸丰。”

“瑞谷?我想我并没有和你有什么来往,你会是想落井下石吧。”

“落井下石,我还没无聊到要靠这种事情来打发时间。”逸丰一声冷笑。“我不会盲目的跟风,我只做发起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建文不解的问。

“看来叶少爷的记性不太好,怎么还没有想起来我是谁”。逸丰并没有回答叶建文的问题,而是转向了一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叶子聪,“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一个半月以前是圣诞节的晚上。”

叶子聪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是那天晚上抱走那个女孩的男人。”

“现在你应该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

“我错了,你饶过我好不好,那天晚上我也什么都没有做成,放过我吧。”

“什么都没做成”说话间眼神变得犀利无比,“是我出现的及时,还有你动了那种想法就已经不可原谅,所以恐怕你以后的人生恐怕要一直过这种日子来为你犯过的错赎罪。”

“对了,忘了告诉你,刚刚我已经打了电话,警察应该马上就会到,你父亲恐怕要在监狱里暗度晚年了。”“别怪我,你才是始作俑者。”转身离开。

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在一个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一步一步的谋划当中。

整件事情就像是一包催化剂,将悄悄发生的这场关于爱情的化学反应升温加速。

朝夕的相处,对于彼此的特点习惯早已全都了解,甚至有的时候无需言语只要只要通过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明白他此刻在想些什么,这或许是生活在一起五六十年自然而然的形成的吧,虽然现在善儿和逸丰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可能是因为刻意的注意所以对于善儿来说,现在她已经对逸丰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可是应该怎么说呢,一开始她做着一切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简简单单的想要还债也可以说是报恩,扮演好自己妻子更确切应该是保姆的角色,但是现在经过这将近两年的相处,有一种东西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或许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只不过谁都没有打破现在的美好。

又是一个春夏更替的季节,日子就是这样毫无痕迹的流逝着,事件最大的力量就是能够这样无声无息的改变着一切,总觉得生活中并没有什么不同,但还当某个突然地瞬间,或者说某个特定的场景就会让你倏地发现原来一些都变了,只是我们太后知后觉到最后才发现而已。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逸丰周末偶尔会不去公司,两个人会在天气好的时候一起去家附近的公园里转转,或者又会走着去曾经一起去过的那个菜市场准备接下来几天的食物,不知是买菜大娘的记性好还是他们去的次数多,不知不觉中都应经然是他们了,所以见面就会和他俩打招呼。

“小两口的感情可真好,每次都一块出来买菜。”老板娘一边给她们称着菜一边寒暄。

现在相处的感觉真的很好,虽然有一纸契约,但是就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谁都没有开口提过这件事,就像是她从来都不存在一样,就这样像是朋友,挺好的。

而在熙就这样慢慢的淡出了善儿的生活,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他们的面前,善儿也不去打听,如果他真的能够放开开始自己新的生活其实才是最好的结果,人生有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有的人从你出生开始就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你也曾一度你们会一直一直这样下去,但是有一天这个人会突然离你而去,没有任何征兆,不管他愿不愿意也不管你接不接受,这都是无法改变的结局,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谁都挣不掉逃不开。

虽然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可是事情就是变成了这个样子,慢慢地断了联系,失去了彼此的消息。

有的时候善儿会想,她和在熙哥之说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过去的二十年用光了所有的缘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当初不应该每天都黏在一起,这样把时间分一分,应该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吧,至少不会就这么断了缘分。

一个人的时候善儿有的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遇见逸丰自己现在的生活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会做什么样的工作,会交什么样的朋友,跟在熙哥会怎么样了,会不会在为了自己梦想而努力着。刚刚开始的时候没想到这些,难免会有些惆怅,自己原本的生活就这样被毁了,但是不知不觉中再想到这些的时候竟都已经释然了,原来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够治愈一切伤痛,曾经耿耿于怀的事情,当经过漫长时间打磨以后,终会变得那么不值一提,如果还有什么不能放下只是因为时间还不够长。当时间长到你来自己都快忘记的时候还有什么不能忘的呢?

可是谁都有杞人忧天的本事,既然有过去那就一定会有将来,曾经的事情我们谁都无能为力,那么未来呢?

还有一年的时间他们的三年之约就到了,那当这一切结束以后呢?想到这里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似的,空落落的。

曾经以为这会是一段艰难而漫长的岁月,可是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三分之二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你在想什么?”逸丰的话打断了善儿的思考。

“啊?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近两年发生的事情,突然觉得时间好快。”

“是啊?夏天又到了?”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两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分离的脚步似乎正一点一点的向他们走来。

“你的人生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善儿看着他,“啊?应该不会有,像你这种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的人怎么会有什么遗憾呢?”

“怎么会没有,谁都会有,这才是人生嘛!”

“说的也是,不过你的应该比较少,而我们这种人似乎每天都会有遗憾,今天会有昨天的遗憾,明天又会有今天的遗憾,就这样一直无限循环下去。”说的她自己都笑出了声来。

“你这是明日复明日吗?”

“好像是吧”气氛很融洽,真的就好像是好朋友之间的闲聊,好朋友,对这种感觉就是这样,很舒服。

“那你有什么想做但是没能做的事呢?”

“那太多了,要一件一件说吗、估计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吧。”虽然如此但是她还是说了很多很多。

“还有一件事是我以前一直想做但都没有机会,不能算是遗憾吧,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抱有这种奢望,可惜现在才明白。”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欢快。

“什么?”逸丰小心翼翼的询问着,或许有些话说出来总比一个人闷在心里要好很多。

“其实小的时候我要比一般的小孩都固执,所以总是觉得我并不是被爸爸妈妈抛弃的孩子,我也是他们的宝贝,而且一直都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牵着我的手对我说‘宝贝,和爸爸妈妈回家。’所以当一个一个的小朋友被自己的新爸爸妈妈领走的时候,我却说什么也不肯和别人走,现在想想自己有多愚蠢。”

“所以如果重新来一次,你就不会在等他们了。”

“哪有那么容易放弃”善儿苦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如果重新再来一次,他们或许就会出现了,哪怕只是告诉我,我们根本就不爱你。至少这样我就不会像个傻子一样,一等就是二十年。”

逸丰将手轻轻地搂住善儿的肩,这个女孩儿倔强的让人心疼。

“好啦,我没关系,现在把它们全都说出来突然觉得心里面舒服多了,这么多年也足够让我死心了,从他们留给我的项链断掉的那一刻起,我一厢情愿的等待就已经结束了。”

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像现在这样把自己最柔弱的一面和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赤落落的摆在另一个人的面前。

当他们贪恋着这似有似无的爱情,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这得之不易的幸福的时候,一只无形的魔爪正一点一点的向着他们靠近。

一场有预谋的犯罪势必已经经过了长期的勘察,对下手目标的生活轨迹已经了如指掌,他们等待的只是一个恰当的时机而已。

终于在某一个下雨的黄昏,早已经策划好的计划,终于等来了天时地利,大鱼便会一步一步的的坠入这张渔网之中。

杂志社的位置本来就比较偏僻,或者文艺一点可以说成是周围的环境比较静谧,但是在这样一个下班的时间再加上下着大雨,周围不仅是出租车寥寥无几,就连行人都少的可怜。

其实这里离逸丰的家并没有很远,这也是当初善儿选择在这里工作的一个重要原因,所以以往的时候,她一般是坐公交车或者时间允许的话就会步行回家,反正没有很远,就权当是锻炼身体,但是现在下着这么大的雨,自己有没有带伞,只能站在杂志社门口等着出租车。

但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才站在这里没有多久,一辆车就停在了她的旁边,善儿还暗自庆幸自己今天的运气居然这么好。

上车后说了自己的地址,便没有和司机说话。

过了一会,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平时这个时间早就可以到了,隔着窗户看着外面模模糊糊的道路。

“这是哪儿?”善儿发现了有什么不对,“这根本不是我要去的地方。”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车速变得更快了。

善儿通过前面的镜子看到司机的脸,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你是谁?想要干什么?”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一瞬间的害怕但是马上保持了该有的清醒,只有了解了对方的动机才能想办法脱身。

依旧是没有回答,但是此时他的一只手缓缓地将戴在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是你?”看清面貌以后,那种恐惧再次袭来,虽然努力让自己忘掉那次恐怖的经历,可当那张脸再次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一切又历历在目。

手颤抖着伸进包里,这时她现在想到的唯一的希望,只不过现在她脑袋里出现的并不是要报警,而是向逸丰求助,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这么依赖他了,每次遇到紧急的情况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上次是这样这次又是这样。

这时明晃晃的刀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手机给我,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相反我一定会把你保护的好好的。”

“你想怎么样。”声音明显的颤抖。

“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我们一起等一个人。”

“你这是犯法的,你现在放了,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会报警,好不好。”

“笑话,一切都没有发生?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我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那咱们就赌一赌,我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拉上林逸丰一起。”

“你的目标是逸丰。”

“真聪明,怪不得他会这么喜欢你,所以用你做诱饵他一定会来吧。”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他不会来的。”

“是吗?看来你太低估你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了,林太太。”

善儿一脸的错愕,似乎没有想到他会知道他们的关系,“我们并不是这种关系,他其实”

“你不用这么快就撇清关系,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毕竟这次你只是一个诱饵。”

“我想是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关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所以即是你杀了我,他也不会来救我的,所以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是吗?你对他就这么没有信心,那就拭目以待吧。不如这样好了,如果他肯来救你那我一定会放了你,如果他不来的话,那你就替他死怎么样,不过我赌死的人是他,哈哈哈哈。”

“你个疯子,变态,放了我。”

逸丰回到家里,曾经熟悉的安静现在却让他感到陌生,这好像还是头一次他下班回家善儿不在的情况,自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若是以往善儿的身影一定会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忙忙碌碌,而此时包围着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从前一直都没有发现曾经自己不屑一顾的孤独,当被无限放大以后竟然如此的可怕,突然心底冒出来一种念想他不想要回到以前的生活,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想到这个女孩有一年会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的时候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雨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趋势,是在祭奠什么,还是想要洗刷掉一些记忆。

善儿被带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仓库的门被重重的关上,,周围散发着潮湿难闻的气味,善儿扫视着周围,看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寻找逃命的机会。

首先她不肯能从门口溜出去,除此之外,唯一通向外面的地方就是窗户,但是仓库的窗子一般都开在离地面较高的地方,更何况现在手脚都被绑着,别说是想要逃出去,这个样子根本都没有办法爬上窗户,所以现在她必须想办法解开看在手脚上的绳子。

每一个活着的生命似乎都不会可以去思考为什么会活着,这是一个很自然的事情,只要没有停止呼吸,就顺其自然的活着,可是当真正的危险来临的时候,我们才会意识到自己内心对活下去的渴望,才会拼尽全力。

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逸丰的手机被开了关掉,关掉后又打开一遍又一遍,是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够控制住想要打给她的心情。

雨渐渐的停了,皓月和繁星照亮了夜行人的路,明天一定会是一个好的天气。

终于再一次又一次内心的对抗之后,逸丰拨通了善儿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打错电话了,当确认无误后,他首先想到的是她把电话弄丢了,毕竟这种事情她也不是没有干过。

“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的声音忘了,林总。”

这个声音好像有点熟悉,是在哪里听到过还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你是谁?善儿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里。”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您把我弄得身败名裂怎么能够这么快就忘了呢?”语气中充斥着对逸丰的恨。“你老婆现在在我这里,不过你不要太担心,暂时她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想要做什么,有什么事你冲我来放了她。”

“我想要你死。”几秒钟的停顿之后,“好啊,没问题,放了他可以,你来换她,你要是不来的话,那只好让他来替你死了,你帮她收尸就好了。”

“哪里?”

“痛快,那现在马上到珠江大道和冒祥路交叉口,我在那里等你,我限你20分钟之内赶到,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敢保证了,你自己一个人来,要是你敢报警,你就准备好替你老婆收尸吧。”

挂掉电话,开车向约定的地点驶去,途中他拨通了拓也的电话,“你先什么都不要说,听我说完,善儿被绑架了,我现在正在去见绑匪的路上,那马上给我的手机定位,然后报警。”

“你不要冲动,太危险了,喂喂喂。”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忙音,再打过去没有人接听。

拓也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脑也根本来不及思考,只能机械的按着逸丰嘱咐他的话去做,首先他将逸丰的手机做了定位,然后赶紧报警,随即向逸丰驶向的地点赶去。

其实一些事情只有自己切身的经历过以后,才会真真切切的明白那种感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更没有办法将这种心情向他人倾诉,困于脑,烂于心,因为就是在那一刻,你会突然发现,世界上居然会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想要拼了命的去保护,无法想象或者说是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从你的世界中消失会是一种怎样的情境,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刀枪不入的你,突然之间有了软肋,而与此同时,有一道和煦的阳光照进了你心里最晦暗的角落,既害怕有贪恋。

任凭他是一个如此理智冷静的一个人,可是在这种情况,他没有时间去衡量利弊,甚至都没有去设想这样做的后果,仿佛一切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是大脑或者是心在驱使着着他的一举一动。

终于到了约定了的地点,从自己的车上下来,坐上了一早停在那里的车辆。

“你果然来了,这么准时,看来这场赌局我真的是押对宝了。”接着就是一阵丧心病狂的笑声。

但是此时逸丰不敢轻举妄动,至少在他还没有见到善儿之前,他不能做出任何会给她造成危险的事。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高傲的样子。”眼睛里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

逸丰依旧不语,或许他现在正在盘算着给如何把善儿救出来,或者是说,他们两个该怎么从眼前这个疯子一样的人的手里逃脱,他的理智已经恢复了一大半儿,但是在没有见到善儿确定她平安无事之前,他不可能做到心无旁骛。

逸丰用眼睛的余光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努力的记下走过的路,为的是如果警察没能及时来救他们,也要自己找机会逃跑,所以必须要记住逃走的路,不然到时候来这最后的希望都没有了。

拓也跟随者逸丰的手机路线,到了他们最初约好的地方,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车,但是显然这并不是目的地,赶紧回到车上,继续沿着逸丰手机路线,快速开去。

仓库的门被缓缓的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很多废弃的东西,善儿手脚都被绑着,嘴上粘着胶带显然看到逸丰使她感到非常意外,不知道是因为她没有想到他真的回来,还是因为其实从她心底并不希望他来,现在的情况真的太危险了,说不定真的会死,但是想到这里,她宁可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也不希望他来涉险。

当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滑落。

“放心不会有事的,别害怕。”他的手也被紧紧地绑着,所以没有办法帮善儿擦掉脸上的泪水。

这时候叶子聪撕下了善儿嘴上的胶带,“好感人的画面,不过你们马上就要阴阳两隔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林逸丰,你怪不得别人。”

“你干嘛要来,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他的圈套吗?他绑架我就是为了要挟你。”哭的像个小孩子。

“正因为这样,我才必须要来,怎么能让你有危险呢?”“傻瓜别哭了。”

“怎么样,美女,我赢了吧?按照刚才的条件,我回放了你,恭喜你,不用替他死了。”

“你这个死变态,放了我们。”听到他说这句话,善儿并没有感到一点点高兴,眼前的这个人就像是疯子一样,她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相比于自己,她更担心的是逸丰的安危。

在这么情急的情况下,两个人都率先想到的是对方,如果非要究其原因,谁知道呢,恐怕连当事人自己都还没有找到答案。

泪水一滴一滴的从脸颊滑落,坚强如她,此刻却已经泣不成声,哭的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善儿听我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乖,别哭了。”他的口气就像是在宠溺一个跌倒的小孩一样,没有了昔日的冷漠与霸道。

“你难道不知道会有危险吗?怎么这么笨。”

是啊,或许真的是逸丰太笨了,笨到只考虑到善儿的安危,不顾自己会陷入什么样的处境。

突然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原本他们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一种孤孤单单的存在,可现在就好像是找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一样。

原本应该感到幸运,但是现在的情况令谁道高兴不起来,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但是当你燃起希望之后,才发现它只是一颗浮萍,于你而言无济于事。

这便是现实,希望和失望永远并存,会都知道下一刻又会上演怎样戏剧性的一幕。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但是对于在生死线上的人来说每一秒无非都是一种煎熬,每一步都走的如履薄冰。

不知道什么原因,绑匪并没有立刻放了善儿,把他们两个关在一起以后便离开了这间仓库。

或许是基于之前的教训,这次他已经提前先好了退路,不管他是为了钱还是为了报仇,他都没有想过要搭上自己的后半生,虽然有想过要玉石俱焚,但是那终究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的想法而已,最后还是会理智的思考盘算自己的后路。

虽然现在对于逸丰和善儿来说没有一点有利的条件,不过庆幸的是他们还有彼此陪在身边,两个人的只会远远会超过一个人吧。

争分夺秒,他们要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去,因为只有先逃出这里,才有生存的希望。

背对着背,用了很长时间,终于解开了绑在手上的绳子,虽然绳子是解开了,但是要想从这个仓库走出去,依然并不容易,环顾四周,窗户距地面的高度有一人多高,而且被牢牢的封住,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现在被锁住的大门。

没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这种感受,生命竟如此脆弱,曾经以为人的一生无非就是这样生下来活下去,这是一件无比自然的事情,就下春天来了花儿就会开放一样,我们不需要做出任何努力,只要顺其自然就能够活下去,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生命真的如此的脆弱,原来有的人为了活着需要付出这么多的努力。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对于逸丰和善儿来说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但也是一种希望,毕竟谁都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到底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依旧是个未知数。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俩已经想了好几种逃跑的方法,希望能像他们预想的这么顺利,但是逸丰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即是不能一起逃出去,他也要想办法把善儿救出去,当然这个计划善儿并不知道。

逸丰算着时间,如果顺利的话,拓也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这里,,如果拓也能够在叶子聪回来之前赶到的话,那么一切将会变得容易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仓库的门再次被打开了,事情并没有向他们所期望的好的方向发展,在拓也还没有找到他们之前,叶子聪先回来了。

“钱我已经收到了,当然我也会履行承诺放了她。”说着眼睛转向了善儿。

“既然钱你已经收到了,我们两个对你也就没有什么用途了,把我们都放了,你放心我们不会报警的。”

“呵呵,放了你当然没有问题,但是他”眼睛里充满了杀意,右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刀,“要是就这么放他走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这些日子受的罪,总要让他付出点代价。”

就在这个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了警车的声音。

“你报了警。”随即大步向他们走来。

善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胆量,“你不要激动,只要你现在放了我们,我一定会向警察替你求情,你没有伤害到我们,肯定可以得到宽大处理。”

“你闭嘴。”这时他已经丧失了理智,眼睛突然撇到之前绑着他们双手的绳子掉落在地上。“你们想逃跑,门都没有,今天谁都别想从这扇门中走出去。”笑容越发的阴森。

警笛声越来越清晰,逸丰故意拖延时间,他知道用不了几分钟警察就可以找到他们,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歹徒的情绪,为警察发现他们争取时间。

一步一步的后退,最后被逼到了一面墙的角落里,无处可逃。

逸丰把善儿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后,生怕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大家的神经就像是紧绷的弦,生死攸关,任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你现在逃走还来得及,我不会报案,你带着我给你的钱,去国外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那些钱足够你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人生还这么长,你肯定不想就这么结束了生命,更不想后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逸丰的话让他有一丝的游离,或许可以说是心动,他的话确实诱人,谁都不会想这么草率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你在骗我,你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我,就算你同意了,警察也不会停止对我的追捕,到时候我就必须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不可以,我不要过那种生活。”眼睛等的圆圆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逸丰见势用力的退了他一把,朝善儿喊到“赶紧走。”

叶子聪先是一个趔趄,站稳以后拿着刀向逸丰刺去。

“不要。”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善儿一把抓住叶子聪拿着刀的胳膊。

“你找死是不是?”一用力把善儿甩了出去,随后拿着刀向她捅去。

这时仓库的大门已经被警察打开,或许叶子聪也已经看清了现在的形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看着刀一点一点的向自已靠近,她头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这么近,一刀下去所有的一切就到会结束,想到这里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

一秒两秒,似乎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发展下去,耳边出现了打斗的声音,忽远忽近但有那么清晰。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不是歹徒冰冷的刀,而是两年来和她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人。

“傻瓜,没事了。”脸上有善儿没有见过但却感觉并不陌生的笑容。

一头扎进了逸丰的怀里,歹徒也已经被警察制服,手紧紧的环在他的腰间,人一旦经历过生死以后,曾经迷茫的人生和连自己都猜不透的情感竟会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善儿感觉到双手好像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流过,就在这一瞬间,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慢慢地将手从逸丰的背上移开,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手上流淌而过留下触目惊心的红。

善儿抬起头正好对上逸丰苍白的脸庞,额头上冒出密集的汗珠。

“逸丰,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好不好。”想到刚刚叶子聪拿着刀想自己刺来的一瞬间,她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想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从小早就已经习惯了坚强的她,今天好像是眼泪最多的一天。

“我没事,不要哭。”吃力的想要抬起手帮善儿擦去脸颊的泪水,但一种无力感向他袭来,手的力量似乎有千斤重,意识渐渐地变得模糊,最后头重重的倒向了善儿。

“逸丰、逸丰。”拓也也来到了他们的身边,看到受伤的逸丰喊了两声他的名字之后,见逸丰没有反应,背起他向外面跑去。

当遇到事情的时候,男人似乎永远都要比女人理智,即使拓也平日里一直是以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示人,但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问题上,能够一改往日形象,让人越发猜不透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但是此时对于善儿来说,她早已无暇顾及这些问题,逸丰早已占据了她的整个思绪、整颗心。

拓也并没有叫救护车,而是自己开着车向医院奔去,善儿坐在逸丰的旁边,将他的头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上,紧紧地握着逸丰的双手,既担心又害怕,但到底这其中哪种情绪多一点,恐怕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这一路上到底闯了几个红灯,又有几次和死神擦肩而过都不重要,最终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逸丰送进了医院。

当手术室的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善儿眼前一黑倒了下去。或许这一天所经历的种种已经达到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之所以能够坚持到现在,完全是逸丰在支撑着她的意志。

当善儿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

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虚虚实实,亦幻亦真,她用手轻轻的托着自己的额头,试图努力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当看到自己手臂上缠着的纱布时,突然好想想到了什么,“逸丰”脱口而出。

一把扯掉了扎在手上的针,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上,跌跌撞撞的向手术室跑去。

拓也看着眼前的人莫名的感到心疼,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色,光着脚站在手术室前,瘦弱的身躯摇摇欲坠,仿佛只要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散。

“善儿”拓也轻轻地扶着她的肩,好像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会变成粉末一样,“逸丰不会有事的。”本想劝她回病房休息,但是话到嘴边,却变了样子。

作为一个旁观者,拓也将逸丰和善儿之间的感情看得再清楚不过,不仅仅是他,换做任何一个人都能够一目了然的将这层关系看透,只是一直以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们两个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太过想象,人生的经历让他们太过保护自己,或许是太过缺乏安全感,将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即是善儿平时表现的多么乐观开朗,但是在她的内心总有一个地方是任何人都不曾看到不曾走进的,或许是她掩藏的太好。而逸丰原本就拒人于千里之外,想要走进他的心里又谈何容易。

拓也就这么轻轻地扶着善儿站在手术室的门前,他害怕只要自己一放手,善儿就会这么重重的倒下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术室的门依旧紧紧地关着,虽然仅仅只是隔着一扇门,但这扇门通向的却有可能是两个世界。

善儿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不哭不闹也不说一句话,只是这么静静地站着。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或许善儿永远都不会发现,从什么时候开始逸丰对她来说已经变得如此的重要,一切来的猝不及防,却又势不可挡。

当手术室的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像是上足了发条的玩偶与刚才的状态判若两人,“医生,他怎么样了。”

“放心,病人没有伤到要害,但是伤口比较深,再加上失血较多,现在身体比较虚弱,好好休息,注意补充营养就可以。”

听到这里,不仅仅是善儿压在拓也心口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随即护士将逸丰从手术室退了出来,躺在病床上的人面色惨白,早就没有以往那种霸道总裁的气势,感觉就好像是两个人,一个让人望而生畏,而现在的他却让人感到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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