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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卑微如我

言执答应了和李存皓一起去流浪,后来发现这人竟是个经商的天才。怪不得他爸爸一直想要把他扔进监狱,原来是为了减少商场对手。

他们走到一个地方,李存皓都会去酒吧逛逛看看会不会遇到什么想遇到的人,或在大街上随便走,走到迷路了再给他打电话让他一未成年开着摩托车去找他。然后没钱了就去商场逛一圈出来手里就有钱了。

言执还怀疑是他在监狱里学坏了,后来他告诉言执只是给自己的公司打广告而已。言执一下就惊呆了,说,“好厉害!竟然还有公司,你还这么小!”

当时李存皓白了他一眼,说,“不是正当经营”。

“……啊?没……没什么……”言执有些惊讶的说道。

李存皓继续说道,“是做娱乐公司的……”

“啊?……哦!”言执低了低头,有点不好意思。“这算是正当经营啊!”

“很多人都瞧不起他们……”李存皓有些感慨的说。

言执偷偷的瞥他一眼,看他眼神迷离知道一定是想起了以前的事,便没有打扰他。

“听说葛藤是拿着他爸爸给的吉他走的,我觉得他应该是继承了他爸爸的事业。”

言执欲言又止,看的李存皓耐心全无,他不耐烦的说,“你到底说不说?”

言执坚定了信念看着他说,“你真的要和他斗个你死我活吗?当年他也是无可奈何,你明明就是爱他,说什么复仇什么第一个不放过他不都是为了见他的借口!李存皓!别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和三年前一点都不一样,你可能没有感觉,但我知道你变得越来越冷静越来越理智越来越有担当有责任心。现在的你是个让人放心的人,是个可以让人放心的跟你去走南闯北的人。李存皓,正视自己的内心吧!何必要生活的那么累呢!”

“……”李存皓咽了咽口水,深呼吸了几口,才嗓音沙哑的说,“言执……我不能爱他,否则我这三年算什么!我这三年里受到的侮辱和压迫算什么呢!我没有那么大的心,我做不到宽容大度!你姑姑病了,爸爸我惹不起,爷爷死了,除了他,我这三年的委屈找谁报!”

李存皓大吼一声,一个拳头打在墙上,泪水在脸庞上纵横,止不住的哽咽着。

言执握住他的拳头,看着手背上的血迹,心里又苦又痛,他大喊道,“找我报!父债子还,我们家对不起你,你找我吧!可是!李存皓!别对不起自己,爱情有时候就只来那么一次,错过了就不会有了。葛藤那么冰冷的人曾经为你笑过,你忘了吗!你能忍受你的身旁站着的不是他吗!别傻了李存皓!曾经的我们都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核心,但是事实证明我们从来都不是!我们是那么的渺小,天上飞来一颗小石头就能把我们砸死,为什么不在清醒的日子里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呢!”

李存皓终于嚎啕大哭,窝在比他小一头的男孩儿肩膀上止不住的颤抖。“我好害怕,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去看待他,以什么身份去面对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还是同床异梦的恋人?言执,我……在他面前总是卑微的。”

黑夜再次袭来,又是不见明月不见星空只有一片乌黑。

伍生愤怒的砸了几个酒瓶子,一脚踢开面前的酒瓶,直直的看着前方,一把把瘫在地板上的人拽起。咬牙对他说,“你给我振作起来,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给谁看!”

“不是正趁了你们的愿,把我带回去给他接班,你们就自由了!想干嘛就去干嘛,我不给你们捣乱了,真的,我认命了。”靠伍生勉强站着顶着一个鸡窝头无力的哼唧。

“你清醒点!”伍生把他扔到沙发上,他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欧弄江僵住,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杨黎屿在一旁看着实在是没忍住,蹑手蹑脚的走上前来,顶着伍生那火红的眼睛说,“叔叔,要不,您今天先回去吧,让他冷静一下,这么逼他也不是个事啊!”

伍生僵持着看了欧弄江一会儿妥协的点了点头,手搭在门上还是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才无可奈何的走了出去。

杨黎屿这个邋遢界的皇帝也不在乎什么酒气熏天一屁股坐在湿透了的欧弄江旁边,毫不在乎的说道,“你叔叔也是为你好,你刚才的话也说太重了。”

“黎屿,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所以这辈子老天爷才这么不待见我。”

“胡说什么呢,咱可是生长在21世纪懂科学的人,哪有什么上辈子下辈子不就只有这辈子吗。”

“对啊,我们都是精子和卵子结合而成的,按理说,那么多精子和那么多卵子就只结合了一个我,也是老天垂青与我。可是……”欧弄江垂下眼眸,哑声说道,“我也是母亲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对我有一丝关爱。我有记忆时就在孤儿院待着,然后被一个地方舍弃又被另一个地方利用,我这一生活脱脱的就是他ma的一场悲剧。”

“别这么说,不是还有我吗?虽然艺考结束我也要走了,但我永远不会利用你舍弃你的。”

欧弄江抬起头笑了笑,“你这家伙!”

“怎样?是不是特感动?”

“你这家伙,我不抛弃你就是看得起你了,还想抛弃我连门都没有!”

杨黎屿严肃起来正色道,“说真的,别这么虐待自己,也别怨恨他,要相信他,他迟早会回来的。也要相信自己,自己这么帅气无边魅力无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他是傻了吗?会不要你!连我这么没有眼力价的人都知道你是一只潜力股,何况他呢!”

欧弄江抽了抽鼻子,从沙发垫子里摸出瓶酒来,也不顾什么大雅一口咬开,拿着酒瓶子就往嘴里倒,看的杨黎屿心脏是噗嗤噗嗤的乱跳。

杨黎屿看的瞪目结舌“我说,哥哥啊!这哪来的酒啊!不都让你叔叔砸了吗?”

“故意藏的。”欧弄江蹙了蹙眉头,吐出口气来继续道,“你也来点,82年的……”

杨黎屿瞪大了眼睛一把抢过,心疼这世界名酒怎么就到了这败家子的手中!“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我不怪他,只是我刚为了他舍身成仁,他就走了,让我有点心里不平衡。”欧弄江又像变戏法似的从沙发里掏出来一瓶红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大半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杀人了!”

正浅饮淡酌的某人:“……”

杨黎屿吓得手里的名酒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流淌的十分暴殄天物。

“你!你这家伙可别开玩笑,我早见识了你的劣根性,对我没用。”

“是真的,言执爸爸逼我的,虽然说我不干那人也活不了,但是最后一步确实是我干的。”欧弄江淡定的说着,每轻描淡写的往外蹦出一个字来,杨黎屿的心脏就要跳三下。

“你疯了?你这不就被捏住把柄了吗?言执爸爸肯定录像了!你这一生可就全毁了!”

“我知道!可我也没办法啊!除非我死了,否则就只能去替他干活了。”欧弄江看瓶酒见底,往身后一扔,从沙发上又摸出一瓶来。

“你到底藏了多少酒啊!”杨黎屿也学着他的样子往沙发里摸,什么也没摸到。

欧弄江打击他说“别费工夫了,这是最后一瓶……”说完还得意的笑了笑,满嘴的酒气。

杨黎屿嫌弃的看着醉酒的阿江,毫不费力的把名酒从他手中抢过来,像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抱着不撒手。

“说真的,别老给我打哈哈,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我斗得过言正天吗?现在我是真正的没有自由孤军奋战了。其实还要感谢言执,多亏他走了,否则让他看见我那么黑暗的一面,我可能连一点对生活的希望都没了。”

杨黎屿酒量不行,喝了一点就有些醉,仗着酒醉好生威风的吼了欧弄江一顿。

“什么孤独什么自由!你以为你和他在一起你就不自由了!什么时候自由这种东西也是要靠别人放手才能获得的了。自由不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吗!如果你不能让他过上开心无拘无束的生活,你就别束缚他!”吼完了一头倒在沙发上呼呼睡去

“……我喝了三瓶都没事你喝了三口就醉了!你这酒量也太差了吧!”欧弄江看着吼了一顿就窝在沙发上睡过去的人沉默下来,喃喃道,“你说得对,我确实是怨恨他!如果我喜欢的是你就好了!”

欧弄江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喷嚏,觉得浑身发冷,把杨黎屿从湿答答的沙发上搬下来挪到卧室,看着他眼上的黑眼圈,心里一酸,自己任性的这几天真是辛苦他了。

无视客厅里的乌烟瘴气,酒气熏天和酒瓶乱滚,欧弄江脚步虚浮的挪到卧室,脱了湿答答的衣服泡了个热水澡。将自己置身于热水中,卸下一身的疲惫,终于忍不住的呜咽起来。

他早已习惯了孤身一身往前冲,没有生机他就去寻找生机,没有自由他就去创造自由,十五岁的他较之八岁的他其实没有分别,不管是势力滔天的院长还是无情强大的世家董事,只要是阻挡他的人他都不会屈服。

可是,他这样努力的求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到底有谁会关心呢!

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也没差,他总是随时可以被舍弃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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