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那猎户带路,他们二人果然在昨天的地方,看到了莫微丢失的马匹,而那猎户也暂时将他的马借给了诊殇。
回来的路上,两人都又开始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只是各自所回想的地方不同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当朝澜迷迷糊糊的醒来时,感觉头晕晕的,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却感觉手臂有些麻木。
昨晚的一些片段在眼前模糊的浮现,她回头向榻上看去,却没有看到昨晚的那个人。
许是已经离开了吧!回过身来,朝澜撩开身上的锦盖,刚要起身,便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抬头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见垌昊手里端着一个杯盏走了过来,“你醒了!”
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让朝澜不知该如何作答,最后却只是嗯了一声。
两人沉默的面对彼此,谁都没有提及对方,也没有说起昨晚的事情,只是他们心里都已明了。
“起来吃些东西吧!”将手中的杯盏递过去后,垌昊便感觉自己有些不自在,因为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识。
看着他送过来的那杯白色的莲子粥,朝澜也有些迟疑,不过最终她还是接了过去,而当两人手指接触的一刹那,朝澜感觉对方的手指抖了一下。
抬头向垌昊看了一眼,他脸上又恢复平淡模样,又递过勺子,目光仿佛穿透了岁月,又好像眼前看到的只有她一个人。
盛起一勺儿白色的粥,送入她的口中,每一个动作,都是如此的小心,因为他害怕,害怕这一切的变化
忽然之间,一种情不自禁,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在两人心里燃烧,总想以一种形式来表达这样的感觉。
静静的一个吻落在她的脸上,在这一刹那,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目光之下,只能看到自己。
吻是一个句号,在她反应过来时,便结束了一切。告诉她接受,告诉她开始,也告诉她新生。
大殿的门无声的打开,又一声的关闭,只留下殿中人,还在回忆,还在等待。
当殿门再次打开时,就见莫微匆匆忙忙的走到朝澜榻前,目光无意间扫过桌子上的杯盏。
“公主,我昨晚没回来,让你担心了!”莫微上前说了一句后,而朝澜只是摇了摇头,回忆的碎片,也由此消失。
起床后,莫微一边为朝澜梳理长发,一边无意的问道,“公主,昨夜我没在。可有人在此烦扰与你?”
“没有,这里既是王宫,又怎会有外人前来!”说这句话时,铜镜中的朝澜脸上有一点红晕飘过。
陪伴自家公主这么多年,那一闪而过的表情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还有桌上的东西,和昨夜的一切,必定有关。
长发从手指间划过冰凉的触感,让莫微感觉心里有些悲伤,从前她这样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公主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和那个人相守终生,自己应该为她高兴,还是为自己悲伤呢?
现在或许已经有了答案,尽管这个答案看起来很模糊,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叹了口气,莫微离开镜子,里面只剩下朝澜,只剩下那个曾经最为珍惜的人。
离开玉华殿后,莫微一路无精打采的,想想那可能的人,无非也只有垌昊,可自己要去什么地方找他?
喜欢怎么样呢?公主啊!人家是公主,你不过就是一个丫头,有什么权利去喜欢人家,能陪伴在她身边,也算是自己的福气了,还自作多情的以为自己有机会接近,真是笑话。
在心里这样说着,莫微莫名的闭上眼睛,说服自己,可没有人看到她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直到再次睁开的时候。
笑替代了悲伤,她极力让自己把那份曾经收在心里最深处,而试图把昨晚那香艳的场景,让自己分心,可心里看到的人就一直是她。
白若千雪的肌肤,那卧倒在怀里的人儿,每一次的触碰,每一次的呼吸,都让人情难自制的深陷,无法自拔的沉沦。
抬头向空中一跃而起,莫微站在屋顶的飞檐上,放却心里的一切,拼命的逃离这里,离开这个令人悲伤的地方。
忽然,在一个瞬间,莫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她停下脚步的时候,就见垌昊正一人走在一条白色的走廊上,那身附带着寒意的长袍,已经足够证明他的身份了。
目光中飞过一道火光,莫微探身一跃而来,脚步落在地上的一刹那,就立刻向他而去。
耳听得有急风吹起,垌昊随即回头,就见一个人影向他逼来,没等看清那人,就感觉一道劲力穿破空气。
被迫向后退了几步,垌昊这才反应过来,向莫微看了一眼,“你来干什么?”
收了收怒火,莫微定下神来,“你……你昨晚可去过玉华殿?”
“去过如何,没去过又如何?”垌昊淡漠的语气,如一道冰菱没入了那炙热的火焰之中。
“若去过……便休怪我不客气了!”话说完,莫微一拳击出,冷风随之被击散,而垌昊如今已有准备,轻易便躲了过去。
前些日子,他常居于雪山,不问宫廷之事,日复一日的在思念中度过了所有离别的日子,虽然人已经失了以前的强横,但好在山中岁月,让他的武艺精进不少。
与面前的女子比,垌昊也知她还有些隐瞒,但也不曾逼其出口,只是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向自己大打出手。
回过神来,两人都向后退了一步,从目光中看的出来,在这一架之后,莫微心里那团火焰已熄灭大半。
喘息了一会儿,莫微只是丢了一个姑且算是警告的眼神之后,便转头向回走了过去,
莫名其妙的在这里被拦截,让垌昊不解,但见莫微走开,也没多在纠结,而他心里那复杂的思索,也被刚才的一架打消了许多。
再遇诊殇的时候,莫微垂头丧气的坐在一个石亭之中,不时抬头,看着周围走过来的侍女。
“又发什么呆呢?”走过来后,诊殇在她身后问了一句。
莫微随着他的问话回过头去,目光中带着一些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东西。“你听说过情毒吗?有什么药可以治情毒吗?”
看着这个平日里古灵精怪的人儿,忽然这么一问,把诊殇下了一跳,“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些,难道你爱上什么人了。你这些日子,都与我在一起,莫不是……”
话头停在这里,莫微的目光看向那温润的男子,闭上眼睛,一口封住了所有还没有说出来的话。
这一刻,诊殇感觉自己被订在了原地,一种无以言表的感觉,让他不敢移动身体,好像这个世界都不再属于自己了一样。
…………时间过去了好久,两人都没有分开彼此,木讷的诊殇没有任何动作,因为另一方的人,已经主宰了这一切。
一个吻,仿佛是一个君主在自己的土地上剥夺着原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因为自私,她可以没有任何理由,不用任何解释,便放肆的获取别人的一切,来填补自己所需的空虚。
将身下的人按到在石阶上,不远处的侍女偶有停足者,但却没有人敢上前多问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