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依依随即调查了这个号码的充值记录,发现每次充值用的都是同一张信用卡,信用卡持有者是陆东,也就是说使用这个号码的很有可能就是陆东!
这个结论解释了以往种种的疑问,如果泄密人是陆东,一定是他将拨通的电话悄悄放在张文成和岳国桢的谈话现场的。
而陆东当时所拨打的电话就是那个神秘的电信号码,那个众人怀疑是朱由在用的号码。
“想不到啊,隐藏的真他妈-的深!”看到岳依依的发现,石坚强惊呼,“这年头,坑爹的怎么都是秘书呢!”
“那是不是就证明了岳国桢的清白,他根本就不是黑衣人或朱由的人?”岳依依问道,面露欣喜之色。
“那还用说?同样证明了彭蕴的清白,泄密的人是陆东,跟他们两个没有关系!”石坚强说道。
第一个对岳国桢和彭蕴产生怀疑的滕克勤此时也点点头,目前看来,似乎这是唯一的结论了,是众人误会了岳彭二人。
“既然确定是盟友了,我们是不是马上联系岳国桢,让他协助我们抓捕朱由和文治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石坚强按捺不住激动。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朱由和黑衣人的关系我们现在还没有搞清楚,两者看似没有关系,但暗中却息息相关,如果动了朱由,却失去了黑衣人这一条线,恐怕得不偿失!”林云泰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现在还不动手,更待何时啊?!”石坚强痛心疾首地说道。
滕克勤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神色可以看得出,他也同意石坚强的意见。
“三蛋、滕哥,你们不要着急,林叔说的没错。”陈耳东也赞同,“既然我们怀疑黑衣人可能跟陵川孤儿院有关系,现在应该好好查一下了,关键时候可能需要去一趟陵川。确定了孤儿院和黑衣人的关系,我们就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了。朱由和黑衣人的交集很有可能就是这家孤儿院,否则文治国不会在这家孤儿院呆好几天!”
“好吧!去陵川可以等,我们还是赶紧第一时间通知岳国桢吧!让他不要再查彭蕴了,是他自己身边出了内鬼!”石坚强说道。
“没错!”林云泰说道,赶紧拿出手机给岳国桢拨过去电话。
岳国桢虽然没有明说,但林云泰感觉到他这几天一直在榆社,至于目的,肯定是为了调查彭蕴。当听到林云泰说彭蕴不是黑衣人同伙时,岳国桢语露些许惊讶,但并未表现出任何惊喜。
“你们是如何得知的?”岳国桢问。
“岳副局长,您先告诉我身边还有谁?”林云泰反问道,在岳国桢回答只有两个刑侦人员之后,林云泰这才接着说道:“您身边有内鬼,就是你的秘书陆东。”
林云泰将今天工作小组的发现告知了岳国桢,只是省略了陆东泄密之人正是众人怀疑的朱由。岳国桢在关键时候真能沉得住气,没有愤怒,没有气急败坏,大大出乎林云泰所料,但他表现出来的平静让林云泰竟然感到一丝害怕。
“岳副局长,请您暂时不要动陆东,您一动他的同伙就立即作鸟兽散,再想抓他们就难了!”林云泰恳求道,“您回来后,希望百忙之中与我们见个面,大家商量下一步怎么走,您意下如何。”
“好!”岳国桢冷冷地答应一声,随即挂了电话。
岳国桢的表现跟以往大相径庭,林云泰怔怔地看了看手中的手机,仿佛感到听筒里正在向外冒着一股岳国桢身上冷冷的气息。
榆社东大街路边的一辆黑色公务车里,岳国桢合上手机放入口袋,右手恨恨地拍了一下座椅。
“老庞,把人暂时撤了,我们回太原。”
副驾驶位置上一个眼角带着刀疤的汉子,拿起随意放在烟灰缸旁边的对讲机,轻声说道:“岳局指示,撤!再说一遍,撤!”随即对讲机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收到!”
没等岳国桢说话,司机发动车子,原地掉头,向太原方向驶去。
陈耳东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说道:“我们一直都在怀疑那个陵川孤儿院,但一直没着手调查,依依,你在网上查查,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实在不行,只能跑一趟了。”
岳依依没有说话,点开了网页,片刻便找到了陵川孤儿院的网站。
“哇,小小的孤儿院都有网站了,很先进嘛!”岳依依一边点开网页,一边说道。
让众人惊讶的不是这家孤儿院有网站,而是网站还有英文版的!跟很多中国中小公司的网站不一样,陵川孤儿院的英文网页翻译精准,一看就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中英文网站的设计简洁大气,最近的一条新闻是三天前的,可见网站一直都在精心维护之中。
众人看得出来,陵川孤儿院之所以建中英文网站,是为了接纳来自海内外的捐款,在首页的醒目位置除了接受捐物的地址,还有三个接受捐款的账号。
不知怎么的,众人此时都怀疑这家孤儿院可能与朱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是因为孤儿院网站走的“国际路线”使然。
除了眼神不济的林云泰,其他人都盯着电脑屏幕,搜寻着蛛丝马迹。
在网站的“发展历程”一栏中,众人发现这家孤儿院成立于1991年,是一家私人孤儿院,其前身为陵川福利院,创办人为李爱民和褚英杰。
看到这是一家私人孤儿院,滕克勤摇摇头,虽然他敬佩创办人的勇气,但私人孤儿院在道德、利益、法律等方面可能存在着一系列纠缠不清的关系,随时可能会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但这家陵川孤儿院似乎很好地规避了这些风险,网上并无负面的报道。
林云泰让岳依依将主要内容读给他听,当他听到“褚英杰”这个名字时眼睛陡然睁开,“有没有照片?”
岳依依随即找到一张八年前孤儿院领导接受晋省工商联合会捐款的合影,放大后给林云泰看。林云泰眯着眼睛凑近屏幕仔细看了起来,照片比较模糊,只能看出一个大体的轮廓。
“应该就是他!”林云泰兀自说道。
“林叔,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滕克勤问道。
“褚英杰就是二十五年前晋省文物局盗挖大同寺舍利塔时的领队!”林云泰说道,“听张文成上次说,他身患帕金森综合征。”
这时众人方才想起,张文成当时前往文豪酒店与众人见面时,曾谈到过这件事,只是因为与当时的话题不太沾边,所以众人没有当回事。
林云泰虽然参与过二十五年前一事,但他并不认识褚英杰,仅在挖掘现场见过一次面。但是他早就听说了,褚英杰与钱文斌一样背景深厚,树大根深,但两人不同之处是褚英杰一向低调,公共场合更是很少露面。在盗挖事件发生后不到一星期,褚英杰就辞去了在晋省文物局的职务,从此消失在官场之上。林云泰曾听闻在盗挖一事东窗事发后,晋省文物局人心惶惶,钱文斌等人曾在私下里感慨褚英杰的先见之明。
从网站中得知,创办人之一的李爱民早已在十年前病逝,现在的褚英杰是孤儿院的名誉院长,但现任院长是谁,网站上根本没有提及。
“奇怪了,如果褚英杰已经得了老年痴呆症了,生活都不能自理了,怎么挂着个名誉院长的职务呢?”岳依依不解。
“得了帕金森综合征不一定就患老年痴呆的。”滕克勤轻描淡写地说道。
“黑衣人把当年参与盗挖舍利的空镜、明远、钱文斌等人杀害了,还一度想杀林叔,但为什么对这个褚英杰置之不理呢?当时我们以为是黑衣人看到他罹患重病,不屑动手,所以没有多想,现在看来,里面恐怕另有蹊跷。”陈耳东说道,虽然他感到此时有点事后诸葛的意思。
“依依,查查褚英杰住在哪个医院!”林云泰说道。
岳依依再次运指如飞,滕克勤发现她甚至动用了只有警方才能使用的软件,心中暗暗吃惊。
“查不到记录,也就是说他没在医院。”岳依依说道,但随即又给了众人一丝希望,“这里查到一条消费记录,昨天下午三点他用医保账户在陵川康健大药房买了八盒左旋多巴片和十盒脑力键口服液。”
“这些都是治疗帕金森综合征的药物。”滕克勤曾经调查过的一起案子涉及帕金森综合征治疗的药物,所以他多少知道一些。
昨天人在陵川购买药物,说明褚英杰很有就在陵川,石坚强随即说出自己的想法。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没错,通过房产登记系统,岳依依已经查到了褚英杰在陵川的寓所。
正在这时,林云泰的手机响起了“洪湖水浪打浪”的音乐声,这是岳依依故意设置的,目的就是衬托林云泰的古板老旧,但林云泰却浑然不察岳依依的用意。
林云泰拿起手机,眯起眼睛一看,是甄青云打来的。
“林先生,好消息,残卷的内容又解开了一些!”电话中的甄青云掩极力控制自己亢奋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