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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刃

杜渐听了,沉默了好半天,而后一闪身,靠在那轰然崩摧的梫树旁。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一根烟出来,静静地点上,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这所谓的神刃并非神话传说中的神器一样拥有神的力量,可以斩妖除魔,屠龙杀神。这些刀剑仍是一般的兵器,只是有的改变了元素构成,或是形态不像一般刀剑那么规则,或是锋利程度与一般刀剑不同。就像我的霂沖,平时与我是一体的,必要时我就将它祭出,赋予其剑的形态。虽然说是水,却足以媲美钢铁剑刃的剑。这样做的好处是携带方便,机动灵活,不用像你一样整天将湛卢拿在手上,房微的爚木也大同小异,不过它的基本形态是火焰。我俩的基因变异成兼容水与火,所以吕宋清博士将我俩的剑改造成如此。”

“其实说到底不过就是将水和火凝成刀剑的形态罢了,严格意义上来讲,你俩的剑根本不能称之为剑,如果是将形态化作流星锤、狼牙棒什么的,那么兵器谱上的兵器可就要改头换面了。”我朝杜渐说道。

我俩说话的时候,房微深感无趣,跑到一旁和小凯睡觉去了。

“话也不能这么讲,刚刚我就说了,我的霂沖,房微的爚木都是改造而成的。所谓改造就是以钢铁锻造的剑为原型,放进熔炉重新打造,改变它的分子结构。所以,它本身还是剑,只不过换了一种形态,就像水的三态——固体、液体、气体一样。”杜渐说。

“好吧,”我说,“那么兵器谱呢?”

“现代人已鲜有人使用刀剑,毕竟冷兵器早已被热兵器所取代。刀刃只不过被大多数人视作收藏品束之高阁,然而也是不乏使用者的。人们根据这些兵刃的名气以及综合分析编纂出了这么一个兵器谱。在这个兵器谱上既有古代名剑,又有利用现代技艺打造而成的现代刀剑。它们之中有的以锋利见长,有的以柔韧为佳,有的巨大无比,有的却轻盈小巧。各有优劣吧。

排行榜上第十的剑叫做‘幻’,为吕宋清所使用,这把幻形态也不是固定的,它甚至可以凝结成气杀人,有时却也可以以普通形态示人。是吕宋清自己研制而成,给自己使用的剑,虽说是排名第十,却因其变幻莫测的能力可以觊觎榜首的位置。

第九的是一把刀,名叫‘於菟’(wūtú),,本义为老虎。这把刀是古代名将白起曾使用过的刀,后来下落不明。於菟坚硬无比,刀刃异常坚实,很明显它是一把力量型的刀。至于它现在的使用者是谁,那就不得而知。

第八的剑叫‘鞣岚’(róulán),它的优胜之处是什么,人们倒不甚明了。因为那天房微见肖克所使用的就是鞣岚,不过正如它的使用者的外貌一样,这把鞣岚除了可大可小,携带便利之外,与铁匠铺里打出来的剑差不多。

第七的是房微所使用的爚木,呵呵,房微和我都是变种人,剑也算是一把变种剑吧!这把爚木平时置于体内,一有需要就可凝成剑的形态。不过爚木不够锋利,仅仅只能够使被砍斫(zhuó)物体燃烧而已,这也就是房微砍不掉这棵梫树的原因。

排名第六的是我的霂沖。霂沖与爚木类似,都不以寻常刀剑的形态出现。霂沖可以凝成水。但霂沖之所以排在爚木的前面以为是因为霂沖远比爚木锋利。水是至柔至刚之物,你别看平时可以轻松掬起一捧水,但如果把水分子压缩,或是让水的流速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也是足以媲美钢铁刀刃的刀剑的。

第五的剑叫‘隐爻’(yáo),现在为那隐形人所使用。那个隐形人叫什么名字我们并不太清楚,可能他是最近才加入的。”

我默默地打断他:“那个隐形人叫李龙一,我听肖克说的。”

“好吧,这个李龙一的隐爻,可以和李龙一一样隐形。说实话人想要变得隐形都何其困难,更别提剑了,所以它能排在第五的位置也算是实至名归吧,”杜渐咽了口口水,“第四的也是一把刀,名为‘罝(jū)天’。‘罝’的意思是捕捉,所以单从名字来看,这把刀就是一把十分霸气的刀!当然,它确实很霸气,因为它的制作材料不仅仅是钢铁,还在其中注入了大量的稀有放射性元素,如钫(fāng)、铕(yǒu)、鈥(huǒ)等。这些元素有的在自然界中十分罕见,有的拥有极强的放射性。可以这么说,在与罝天比试的时候它不仅快,还会让你骨头软掉。这就是你那天为什么不能进行空间移动的原因。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罝天的使用者是谁了吧。”

“古剑!”我不假思索地答道,沉吟片刻,又低头看向了杜渐,“这个古剑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什么肖克说他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但却被带舃轻松拿下。哦,对了,这带舃又是什么人!”

杜渐皱了皱眉头,说:“这真是一个十分不好的习惯呢,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了。古剑是现代人,当然不会是古代那些带兵打仗的将军,这‘将军’大概只是他的一个绰号。由来嘛,可能是因为他祖上曾出过几个将军。古剑不是变种人,带舃也不是变种人,他俩只不过是身体素质远胜于常人,加之手上的刀剑十分厉害而已。带舃与古剑实力相当,可不知为何那天古剑会被带舃轻松打败。带舃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人,一直致力于人类与变种人和平相处的事业。

好了,说完他俩,接着来说兵器谱吧,刚刚说到第四的罝天了,接下来就是排名第三的湛卢。湛卢你也使用这么久了,至于是何人寄给你的无关紧要,反正排名第三的湛卢现在为你所用。湛卢相传是战国时著名的铸剑师欧冶子所造,以削铁如泥著称。

排名第二的为断月,这是一把极为神秘的剑,关于它的评论十分稀少,既不知道它的来历,也不知道它的现任使用者,只知道断月是一把很好的剑。

排名第一的刀是吕虔,据说吕虔刀是三国时期魏人吕虔的宝刀,它的铸工说:‘要位登三公的人才可佩戴它。’这么说其实是强调宝刀配好主,带舃的确是足以使用吕虔的人。所以他能打败古剑,怎么说也有一点吕虔的成分在里面吧!

兵器谱我讲完了,全部的排名就是这样。不过兵器是死的,就算一把剑的排名再高,如果使用者是一个庸人的话,恐怕连它的十分之一的力量也无法发挥出来。好剑配好主,这恐怕才是极为重要的吧!”

我说:“也对!不过为什么古剑他们在找东西,而你们‘暗刺’的人也在找呢?”

杜渐皱了皱眉头,说:“你所听到的只是冰山一隅,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多少,有些事儿深究只会劳神费力,甚至会给你带来许许多多不必要的麻烦。算了,时间也不早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完,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而后坐下来靠在树干上,闭起眼睛睡觉。

我转了几圈后,也走下了石阶,靠在了梫树旁。但脑中似洪流涌动一样不能平静。自打碰上古剑,被指出那什么龙之基因开始,我的生活就被彻底打乱了。无端上了“福天号”,几番在鬼门关辗转。仔细想想,好像是偶然又好像是命中注定。

现在,我不得不陪杜渐与房微在这原生态岛上瞎转悠,回家的可能是那么微漠。

但是,这带舃为何明明知道“福天号”的失事人员有那么多,却只派了杜渐和房微来救人,就算他俩是变种人又如何,他们又不是肖克,又不会分身术。

可是,如果他们压根就不是来救人的呢!

我脑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吓得我背上直冒冷汗。虽说这样想十分不礼貌,然而我是有理论依据的。首先是带舃的出发点就很不像是来救人。二零二八年的时候,广西的一个小山村发生山体滑坡,虽然受灾群众只有寥寥几十人,但都派了几百个武警官兵去救人。

其次,杜渐和房微根本就不着急救人,而是忙着探看地形。身为一个救援者,这种不急不慢的心态就很惹人怀疑。更何况,他们的“暗刺”本来就是一个谜,每当我问起有关“暗刺”和“龙之基因”的事的时候,杜渐就闪烁其词。这难道不很令人怀疑吗?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在岸边搁浅的“福天号”和它上面的尸体。“福天号”横断成两截,可以是被哺乳动物撕咬开的,也可以是被刀剑劈开的!

本来我是不相信的,但自从今晚见了他俩可以把剑变得如此巨大之后,我就开始笃定这个念头了。

当然,房微的爚木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没有在船身以及尸体上发现任何烧炙的迹象,况且杜渐说爚木很钝!

所以,一切矛头直指杜渐!

我不禁开始毛骨悚然起来,这个杜渐看起来温文尔雅、慢条斯理的,想不到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么想来,今天上午在山洞里问他为什么找得到这个原生态岛的时候,他说有人通过无线电短波通讯发出求救信号,现在看来也太扯了!

不说这雾会让电子设备失灵,就算真的有人能够发出求救信号,他能在几乎失事的同时就从市区走过十几天的航程并且安全通过“魔雾三角区”到达这岛上,除非他可以像我一样定向空间跳跃。

他俩真是太可疑了!

可是他们这么做到底有什么企图呢?我想了好半天实在想不到他们能在我身上捞到什么好处。我全身上下最有价值的东西就只是一把湛卢而已,可他们并没有为之垂涎。

思前想后,我目前最妥当的办法就是跟在他们身边见机行事,只要我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他们绝对不会起疑心。

我又翻了几次身,可就是睡不着。猛然间,我记起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来!刚刚由于预知到了危险,所以我在没有药效的情况下使用了一次空间移动,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赶紧把夹克脱下,把袖子撸上去,这一看吓了我一大跳!

只见我手臂上的肌肉鼓鼓囊囊的。我又赶紧站起来把上衣脱掉,只见我的胸肌和腹肌隐约成型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平时是一个极为懒惰的宅男,根本不会锻炼身体,怎么着肌肉就突然凸显出来了?

莫非,这就是邹成说的细胞逐渐强盛而后不断衰败的外化表现,好像他是这么说过。我不寒而栗,是否我会慢慢变得极为强壮,然后马上就会变成一个干瘪的橙子死掉?细思极恐啊!看来这空间移动真的得少用。

“诶,你小子,三更半夜打个赤膊,热的还是憋的?”房微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把我惊得打了一个哆嗦。我转过身,白了他一眼,然后把衣服套了起来。

房微又说:“哟,你这身材还真不错啊!”

“这里蚊子多,我被咬了很多包,把衣服脱了看一下。”我撒谎道。

“蚊子,”房微说,“哪有什么蚊子,我怎么没看到?”

小凯在一旁睡得很死,而杜渐一听到动静,“倏”地一下把眼睛睁开。我见他表情有些变化,问:“怎么了?”

“别出声,”杜渐说,“有动静!”

我和房微纷纷侧耳倾听,一听之下,确实有一阵嗡嗡声由远及近传来。房微“噌”的一声站起来,表情有些凝重,说:“不是吧,真有蚊子?可是我一口都没有被咬啊!”

杜渐也站起来听了听,不过他十分惊恐,甚至有点唬人。只见他惶恐地说:“快把小凯叫醒,赶紧跑,别管这些七里八里的,这下麻烦大了!什么都别问,赶紧跑!房微,那圆盘带好没有?”杜渐打消了有插嘴想法的房微的念头。

我见杜渐这么煞有介事的,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带上了小凯跑在房微后头。

房微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情况,这么紧张?”

“蚀骨蚁!”杜渐神情紧张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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