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直升机花了半小时便到了林家医院总部,陈皓曦依然是淡淡地换上消毒服跟进了手术室,他全程紧握着花梦溪的手,像是在安抚自己般对着花梦溪呢喃道:“一切会好的。”
手术开始了,林森木面色沉重地拿起手术刀,小心翼翼地看着花梦溪的生命值,而一旁的医生也小心地配合。
手术顺利地进行着,林森木脸上难得地认真起来,就差把子弹取出了,他小心翼翼避开了血管,径直用镊子伸向了那颗卡在血肉中的子弹,可当他刚刚夹出子弹头时,一旁观察生命体征的医生却忽然说道:“病人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林森木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什么!?”他突然看到中弹处突然溅出的血液,忽然明白了什么,那里居然还有一条血管,刚开始因为太细而没人注意,可如今那镊子夹出子弹必须经过那伤口,他也没有注意到那一处,而此刻花梦溪的伤处的淤血也影响到了心脏,心房开始颤抖,生命体征也极速下降。
陈皓曦眉头却是紧紧蹙起,手却依然紧紧抓着花梦溪冰凉的手。
林森木看着慢慢变化的心电图,连忙喊道:“准备电击!”
一旁的一个医生却不悦地皱眉:“我不赞同,这样做很危险,伤口还未缝合,怕会引起大出血!”
而林森木却是皱紧眉头道:“我知道,但是,现在不这样做,她......。”林森木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自己也有些懵了。
陈皓曦看出了林森木的迟疑,皱眉问道:“成功率多少?”
“不电击,梦溪必死,只是时间先后,电击,成功率......百分之五。”林森木第一次感到深深地感到挫败,他吸口气说道:“因为梦溪没有求生意识,所以......或许比百分之五更少。”
陈皓曦看着花梦溪安静苍白的脸庞,像睡美人一样静静地躺着,睫毛在眼下打下一圈阴影,美得惊心动魄,陈皓曦微微蹙眉,随即好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一般,目光温柔地望着病床上美丽的少女,声音不可置否地回答道:“我想,就算她醒着,也会选择那不到百分之五生存的希望吧。”
林森木神情严肃地拿起了电除颤,艰难地开始了工作。
陈皓曦只是一直温柔地对着花梦溪说着话。
“梦溪,你不会出事的对吧,我会陪着你的。”
“梦溪,我来接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梦溪,今天是你的生日,一会我们一起去过生日吧。”
“梦溪,我想你了......”
......
可无论陈皓曦说些什么,花梦溪依然紧紧地闭着双眸,丝毫没有半分波澜。
林森木忽然神情严肃地大吼:“加大电流量!”
而一旁的医生瞪大了眸子:“林少,你这是,这不能再加了!”
林森木怒喝:“我说加就加!谁不服滚,只有这样才有最后一线生机!!”林森木有些疯狂了起来,他又想起了曾经的回忆,他此刻只知道,他要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可脑子里却是那个小小身影哭泣的模样,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不救活她,日晞会伤心,皓曦也会伤心,他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无用,日晞和皓曦已经失去太多,不能再失去梦溪了。
林森木一次次地尝试,可心电图却好像一潭死水,再也泛不起一丝涟漪,最后的曲线也慢慢拉平,成了一条冰冷刺骨的直线,林森木两目通红地继续尝试,可是却毫无用处,因为在此刻,病床上的少女再也无法睁开双眼了。
电除颤“嗒”地一声掉在地面,林森木眼睛里渗出点点泪水,他......失败了。
林森木空洞地望着陈皓曦,声音沙哑地开口:“对不起......我好像......还是那么没有用啊!”
陈皓曦瞳孔猛地一缩,他的梦溪......没了。陈皓曦无法控制地低吼一声,眼睛通红,像是要吃人一般地恐怖,寒冷刺骨的气场震得现场的医生连大气都不敢喘,陈皓曦阴冷着脸抱起了花梦溪,眼睛里却是深深的哀痛,他抱着花梦溪径直走向了门口,可在到门口时却微微一顿,眼睛发红地对着失魂落魄的林森木说道:“谢谢你......”
林森木微微一愣,随即便回过神,却只能看见陈皓曦离去的背影,他颓废地勾了勾嘴角,眼睛里却是深深的愧疚,如果他能长点心,如果他能做好充分准备,就不会发生这么大的错,如果以前的他能够勇敢,陈皓曦和陈日晞的妈妈或许就不会那样悲愤而死。
而陈日晞和江筱珊也已经来到了手术室门口,在听见陈皓曦那绝望的低吼声时,陈日晞忽然无比不安,她猛地冲进了手术室,可陈皓曦却抱着花梦溪径直从陈日晞和江筱珊身旁擦过,强烈的气场震得两人说不出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陈皓曦愤怒绝望的背影。
江筱珊二话没说地丢下了陈日晞径直地跟上了陈皓曦,而陈日晞刚想去追,可当她眼神扫到手术室角落那个身穿白大褂,无比颓废的林森木时,却好像中魔一样定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