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呢,原则问题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第谷被绑在地上,高傲仰头,说:“我确实是第老庄家的子弟,但是小时候长辈领我去见守望的方士,他们不待见我,所以后来机缘巧合,我信奉了拜火教,习这血蚕神功。我可是真心实意代表主邀请你加入我教,谁想到云游来云游去,我转回到了自己老家,我都多年没回家了,又碰上审核一伙劫持,等到了家他们也是一脸惊诧,说明白情况就把我放了。”
“这么简单就把你放了?”
“是啊。”
“那商队其他人不还都被关起来着呢吗,你个叛徒!”嘉秀冲上去掐他的脖子,恨不得直接勒死他。
“停下停下,”第谷哀求,等嘉秀松手,他咳嗽半天,“我都是第老庄的自家人了,商队的伙伴还要好好照料兽群再献给洪流盟,怎么会虐待他们呢?”
“那你能不能偷偷把他们几个放出来?”
“虽然我是一家人,可是这个看得可严,没办法。”
“所以审核他们几个什么时候走?我要救他们。”
“审核他们要等到货物被妥善处理。”第谷回答,嘉秀眼前忽然浮现熊猫被切蛋与抱抱被调戏的情景,霍然站起,可是想一想算上这么个傻玩意,还不是一样攻不进去,劫不了狱,所以又霍然坐下。
嘉秀忽然听到一声尖厉的吼叫,“等不及了了,”嘉秀再一次霍然起身,“带我进去谈判!”嘉秀还有这么个品行,那就是面对困难,有的时候由不得太多的权衡思量,只管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就好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灵机应变最重要。
他给第谷解绑,又喂他喝水压惊,顺便给他下了药,又不小心地告诉了第谷已经被下药,也知道这厮没什么能耐,只消注意言行就好,最后是要求众妖精都悄无声息地藏在院内,看情况行事。
嘉秀跟着第谷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进去了,第老庄虽说家大业大,但是由于这么几个同族的老东西天天凑在一起吞云吐雾,院子中常年的烟雾弥漫,他们吐出来的气息也都带着腐败味道,所以那些仆役虽然进进出出,但是很少在这里呆太长的时间,免得沾染上烟瘾,现在虽然有审核一伙入驻,但是再怎么说第老员外才是主,他们全都是客,所以当嘉秀胖乎乎的身躯刚刚出现在前厅,就引起了一番轰动,但是在别人的领地,何况在审核远远占优势的情况下,他们当然不必太过害怕,但是审核还是让两个下手远远地盯着嘉秀。
其实胖子没想过谈判成功的情况,他需要做的就是带着所有人顺顺利利离开,以及拖延时间,不要让审核还有已经赶来的那几个杀手等人动刀子。
现在第谷去里屋通知那几个大烟鬼,嘉秀留在中厅等候,身后就有仆役死死盯着,看来就算想到后院通风报信交换情报也要等主人来了再说,可是一会儿说什么呢?
嘉秀把眼角往外面的房顶一瞟,看到的了那鬼精灵的刀螂动了动花色的触角,看架势他们已经布好战局了,这下胖子可就放宽心了,决定走一步算一步,信口胡诌也好。反正嘉秀就算死,也没打算到达目的地之前跟这支商队与兽群分开。
过了好久,第谷出来,说他们几个昏昏沉沉的,正在跟始祖问道,先不见客,让多等一会,而且保证兽群与商队的人不会被亏待。正在这时,审核、红发儿与另一个壮硕汉子也钻进中厅,坐在嘉秀对面,嘉秀装出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喝茶。
“我问你,审林呢?”主人一直没出来,审核旁边的红发儿忍不住了,他不相信凭借面前这人能够制服审林,但是想一想他是何等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打晕在地,不由得后怕。
“他确实在后面追我,但是追丢了,我绕道回来了。”嘉秀放下茶杯,袖口中却一直紧紧攥着火铳。
“谁信你的鬼话!”
“信不信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一再挑事,又是夜袭又是以多欺少,才闹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放肆!”审核拍案而起,正在这时的外面,听架势又来了客人。
深山老林的,赶上好几波的不速之客也是常事,但是嘉秀清清楚楚地察觉到,这个客人一来,按照计划埋伏在屋顶的众多潜行隐身的虫怪,全跑了!
一瞬间跑的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
真******见鬼了,嘉秀在心底嘟囔,难不成又来了专门吃虫的鸟精?
反正自己处境一下子变得更危险了。
同样来到中厅的是个身着破旧斗篷的老人,他的脸藏在阴影中,整个中厅伴随着他的到来陷入莫名的冷酷氛围中。
“是大师来了!”第谷忽然冒出来了,兴奋地在嘉秀耳后说,“咱们的救兵,我请来了,你可要记住咱们之间的诺言!”
“你就是说他早就看上我了?”
“没错,我们大师能挑选我出来,当然是很有目光的!”
嘉秀鼻子轻蔑一声哼,心想凭你换的这么多叫法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面上却没有说什么,朝那人唱喏,反正现在来的是自己的救兵,而且能吓跑一众虫怪……转念这么一想,嘉秀反倒觉得这人高深莫测到自己看不穿的可怕!
那人只是默默坐下,又说话:“你们可以叫我大佬藏,”声如裂帛,陈旧嘶哑,嘉秀忽然又想起来这厮八成已经从那血棺材中钻出来的,那岂不是蛾怪中的神祇?嘉秀咽口水,这回想借助蛾怪出去,再甩掉他们的计划八成破灭了,从这里把人救出去,到时候还不是想逃都逃不了。
“我认得你,”大佬藏看向旁边的刺客头目,“我的十余名徒子徒孙都被你杀了!”
“我们只不过是买凶杀人,私下是没有恩怨的。”那人说话油腔滑调,倒是个商人,嘉秀忽然又觉得和这个差点派人杀掉自己的人一言不说,同为商人就惺惺相惜了呢。
“你有你的规矩,我也有我的规矩。”大佬藏缓缓起身,往庭院中间走,“我们都是客人,所以先出来跟我解决了这恩怨吧。”
“哪有在主人家中动手的道理!”这位生意人或刺客并不想惹起事端,但是大佬藏显然并不想就此善罢甘休,他嘴角拉扯起一丝笑意,厚重破败的粗布袍子无风自起,鼓动不已,细入纤毫的血丝萦绕在他的身边,抽离而出,起初情形与第谷那一样,只是狂暴千万倍!
他的背后展开一双血色翅膀,如邪似魅,他的袖口滑出两柄冰火钢叉,飞旋起来如同陀螺,杀气一轮一轮地弹射,像是无数重血红色的涟漪,疯狂地震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