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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杀生

林内树木还是较为稀疏,但积雪有些厚,蓝一凡一脚深一脚浅的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一小片空地出现在眼前。

他心中明白,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与其说在林里漫无目的乱走,不仅浪费体力,而且危险性更大,索性来到空旷之处仔细感知周围。

在雪地中央,傲然站立,迎着冷风,闭上眼,天地间仿佛就只剩自己一人,无比孤寂。

悉悉索索的身声音传来,虽然细微至极,但仍未逃过蓝一凡的耳朵。

这就来了么,心中暗暗想到,伸手紧握柴刀,也只有它才能稍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睁眼看去,两团碧蓝的火焰飘在空中,森森可怕,只见那火焰禁止不动,如两团鬼火,赫然是一头雪狼之目。

真是狡猾的家伙,虽然我在你眼中已是美餐,但它似乎不急于享用,蓝一凡也不是鲁莽之人,敌不动我不动,况且这里的地势自己毫不清楚,稍有差池,可能粉身碎骨。

对峙片刻后,雪狼轻移步伐,向前逼近许多,它在观察,似乎想看清敌人是否危险,活了这么多年,天生的嗅觉和年轻时的见识让他知道人类是多么危险的动物,要不是饥饿难耐,它也不可能来到这靠近人类的森林边缘。

蓝一凡迎着两只铜铃大的蓝眼,紧张无比,但慢慢又平静下来,这是一场弱肉强食的游戏,如果自己输掉这场游戏,成为其果腹之物,这是万万不能之事!心中不断给自己打气,重拾信心,身体血液都有了沸腾的感觉。

一人一狼相距两三仗的距离,都警惕的看着对方。这时蓝一凡才借着雪地之光看清眼前之物,只见雪狼骨瘦嶙峋,一副皮包骨的模样,与自己梦中之狼相去甚远,两只眼睛却凌厉有神散发着凶光。

如此近的距离,以狼的速度只在一个呼吸之间,蓝一凡暗中警惕,调整好身体,随时准备大战一场,以定生死。

半响过后,仍不见这头雪狼有动作,蓝一凡不禁有些心浮气躁,如此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正当蓝一凡想要不要自己先出手攻击之时,但见雪狼向前迈出两步。

一阵狂风在蓝一凡身后响起,一头个大结实的雪狼顷刻间一跃扑向他后心,张开血淋淋的大口狠狠咬向蓝一凡颈脖。

原来如此,蓝一凡电光火石间终于明白老雪狼做的只是吸引自己注意力,待年轻雪狼绕后发动正真致命一击,果然诡计多端!

蓝一凡心中虽惊,但反应却是不慢,尤其事关自己生死,脑袋一缩,反身劳握柴刀向后一劈,犹如死神的镰刀,左手拳头同时挥出,力量瞬间爆发。

“啪!”重重的声音打破夜的平静,蓝一凡就地一滚,躲过对方对要害部位的攻击,灵巧起身半蹲在地上,两眼死死的看着两头狼所在方向,左臂和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痛,尖利的狼爪留下多条血槽,这次猝不及防之下果然吃了暗亏,柴刀之上也有鲜血滴下,好歹这一刀下去也有收获。

两狼见并未就此结束猎物挣扎,均咧嘴露出嗜血的凶恶表情,随之左右分开,步伐轻灵合围过来。

想吃我,得看你牙口好不好,今天就得让你崩了牙,送了命!蓝一凡也被激起凶恶之气,起身不待两狼展开攻击,便气势汹汹的提刀扑向老狼。

他心中自然清明,在这场战斗中老狼扮演着指挥的角色,虽说年轻那头狼刚刚已经受伤,但却不致命,老狼诡计多端又体弱,蓝一凡首选的目标自然是它。

老狼见状也不躲闪,一声狼嚎,同样提起速度俯冲过来,空中张开血盆大口,好似蓝一凡的小小身体都不够塞牙。年轻雪狼在一声激励下,仿佛听到战斗号角,也奔跑过来。

蓝一凡心中暗喜,在空中你可无法自由飞行!举起柴刀就捅向空中老狼飞扑而出的轨迹,眼中已然出现柴刀入体,狼血飞溅的场景。

可现实远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只见老狼在空中一个翻身险险躲过柴刀,一爪拍在蓝一凡右手臂上,顺势扑倒了他。

蓝一凡右手吃痛,柴刀握力不稳,噗呲一声掉落地上,眼见血口近在咫尺,散出阵阵腥风,来不及多想,左手死死抵住狼身,在倒地的瞬间右手猛然两拳轰击在狼头上,然后掐住狼脖子在雪中翻滚几圈。

翻身骑在老狼身体上,又是两拳沉重的击在狼首,只见狼头七窍流血,目光涣散,显然离死不远。这头老狼本就年老体弱,就算不遇蓝一凡,也没几天好活了,尚且只有一击之力,不然躺在地上的可能就不会是它了。

这一切都发生之快就在半个呼吸间,年轻巨狼见老狼被人按在地上,也是一扑推开蓝一凡,大口一扯,一段麻衣和少许血肉落在地上。

蓝一凡在地上滚出两仗,才缓缓停住,全身剧痛无比,满脸血污,雪地上满是鲜血痕迹,扭头看向雪狼。

年轻雪狼围着老狼走了一圈,冲天哀呼一声,这是它的老师,一直在传授生存法则,今日出现在这森林边缘实属无奈之举,本就饥肠辘辘,又加上现在一番苦战,它准备发起最后一波强有力的攻击,转眼望向蓝一凡,闪电般冲去。

来得好!蓝一凡见状也腿一蹬迎向森林雪狼。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地上一片狼藉,蓝一凡颤抖着松开勒住雪狼的双手,全身再提不起一丝力气,仰躺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几个呼吸之后,抓过一把雪送入口中,情绪逐渐平复,慢慢起身,一动扯得每一块肌肉疼痛无比,上身粗布麻衣已成条状,脸上也是几条伤痕。

冬日吃食不多,这里的血腥之气很快便会招来更多猛兽,得赶快离开,蓝一凡取过柴刀,割下狼头,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血腥的场面,难免一阵反胃,心有余悸。

收拾好后,飞快向森林外走去,来时走得踉跄,回去的时候步履蹒跚。

“孙老...”一棵小树,一个孤独背影,两匹大马。

“回来啦...给我看看你的成果!”孙老看着一身狼狈的蓝一凡轻声说道。

蓝一凡依言递过狼头,身体摇摇欲坠。

“先把这颗药丸服下...”孙老接过狼头,递出一颗紫黑色的药丸。

放入口中,药丸瞬间化为丝丝甘甜滑入喉咙,蓝一凡只感觉置身于春日阳光之中,温暖和煦,全身舒爽无比,止住了流淌的鲜血,许多细小的伤口瞬间结出血痂。蓝一凡目瞪口呆的感受着身体发生的变化,对这药丸充满好奇。

“嗯...做得还不错!”孙老低声赞许,其实他想的蓝一凡能够干掉一头年老体弱的雪狼活着回来已是不错,没想到这小子竟能杀死一头强壮的雪狼,让他大感意外。他所不知道的是,蓝一凡今日共杀死了两头雪狼,在两头狼合力攻击之下无异于到黄泉走了一遭!他不问,蓝一凡自然也不说。

将衣物整理一番,祛除了身体血污,换上干净衣服,两人上马迅速奔向青牛镇陈府。

“今天你也累了,回屋早些休息吧...”孙老在房间门口对蓝一凡说道。

“孙老,今天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丸,我觉得神奇无比!”蓝一凡睡意全无,兴趣全在那颗小小的药丸身上,要不是它自己可能现在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

“哦?你对那药丸颇感兴趣?”

蓝一凡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跟我来吧...”孙老推开自己房门,点燃桌上烛台。

“那药丸名为回气丹,并无其他大的功效,只是对皮外伤起些作用,有疗伤恢复气力的功效,如果你想学炼药之术,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些,这些年在陈家也不是全无收货,至少认识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灵草灵药!”

“既然想学炼药,那我送你一本书,这是我年轻时游离天下偶然间得到,好好研读一番,就算在炼药之道上毫无建树,但至少能让你增长不少见闻!”孙老说着递给蓝一凡一本书,古朴之极,装订却是精细无比,封面上书名草录三个大字。

蓝一凡郑重的接过古书,目不转睛的盯在书上,生怕此书飞了一般。放入怀中收好,刚想请辞离去,忽的好像想起了什么,从腰间取出柴刀!

“孙老,这刀...”蓝一凡有些肉痛的说道。

“既然你喜欢,也一并拿去吧!”

蓝一凡面露喜色,这把柴刀他极是喜欢,用着也很趁手,再说这是他第一把武器,陪他经历过生死。见孙老满口答应,毫不犹豫的收起,道一声谢过孙老后,快速的离开房间,关好房门,仿佛害怕慢一秒孙老变卦!

“老伙计...跟着我这许多年,让你受委屈了,希望在他手里能够展现你昔日威风!”蓝一凡走后,孙老喃喃自语,真是人上岁数了,就喜欢东想西想!

隔壁房间,蓝一凡怔怔出神的望着柴刀,发了一会呆,随即取出名草录认真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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