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人走进了两三步后,安响三人方才凭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样子。
令人惊异的是,他的面貌完全和他的实际年龄不相符合,甚至没有一丝大人的样子。面庞极为清秀,看上去似乎就比安响几人大上几岁左右。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人拥有着无比悠久的时光。黑色稍长的短发自然得落在额头前,若不是那双眼睛,只怕这世上所有人都会以为他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普通青年罢了。
是的、那双眼睛。
安响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对方的那双眼睛。他的双眼漆黑如夜,却又荡着一股灰色的黯淡。那是一双毫无任何波澜的瞳孔,如同逝去的生灵一般。整个人丝毫没有一点生者的气息,像是对这世界上的所有都不曾有任何兴趣一般。
漆黑的瞳孔像是要把一切都吸进那层黑芒,如同岁月和时光的长河,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一切的悲伤。
“把她交给我。”
修伊·格拉汉姆·维斯考特缓缓地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然而安响居然觉得对方的音色极为好听。
“不可能!”
安响强硬地回道,而「夜瞳」已经悄然发动,绯红之色随着血液的流动漫上瞳孔。与此同时,归一诀已经疯狂运转起来,将浑身的气力用「刚」的技巧布满身体。
“血族和武宗?”
修伊·格拉汉姆·维斯考特原本低垂的双眼抬了抬,看了一眼已经做出攻防一体之势的安响。
嗯!
听到对方的话语,安响心中一凛,仅仅是这么一两个呼吸的时间,对方就看出了自己的底盘。
然而,未及他多想,对方就已经迈步向门外走来,似乎就连一句“那我自己来拿”都没有兴趣说一样。
怎么可能让你就这样得手!
安响心中怒吼道,二度倍增已然发动,当下左腿向前迈出一步,提力扭腰将上半身向后送去,整个人就随着惯性向后右旋转而去。而归一诀在身体做出动作的同时,已经将气力集中在了肘部的一点之上。安响坚信,这种状态下击出的「极」,能为自己抢得先机。即使是迪兰达尔,也正面接不下这招。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然而,安响的身体却诡异地滞留在半空之中,仿佛整个时空间就如同水流一般,在这一刻被冻结。
这就是对方的能力吗!状态固定!
修伊·格拉汉姆·维斯考特驻足在安响面前,看着这个年轻的武宗传人。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一般,对着安响低语说道。
“好久不见。”
他的话语像是在和多年未曾相见的好友打招呼一般,却让安响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毫无头绪。
自己什么时候和这个男人见过面了,怎么感觉他像是遇见了熟识已久的人一样。
然而,修伊·格拉汉姆·维斯考特对安响的兴趣似乎仅限与此。
下一刻,没有不带任何一丝停留的,他抬起左手,向安响放着手机的上衣口袋伸手而去,而他右手中的火柴依然在不断舞动着。
怎么可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安响的心脏伴随着内心的愤怒强有力的跃动起来,血液像是被风压挤迫一般快速地在血管里流动着。瞳孔之中的绯红之色显得更加透彻,三度倍增在这种状态下艰难的达成。右眼周围的血管随着超能力的负荷而鼓起,安响手臂肌肉上的青筋也随着力量的增加而在肌肤上显现出来。
啊啊啊!!!
安响原本停滞在空中的身体终于有了一丝的变动,整个人就像是在灌满了铁水的空间之中移动一般,虽然细微艰难,但是一眼就能看得出那力量的庞大。
然而,即使当安响的肘尖就要落在对方脑袋上时,修伊·格拉汉姆·维斯考特也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仅仅只是一个眼神,那种亡灵一般的气息就再度笼罩而来,安响整个人在一瞬间就被击飞到了对面的墙上。
“响!”
就在安响被击飞的同时,他和深夏两人身上的限制都被取消了,原因是因为对方手中已然在把玩着安响的手机。
深夏跑到墙边将安响扶了起来,猛然撞到墙上的安响即使是有着强悍的身体素质,此时也感觉到了背部传来的阵阵痛楚。
对方的能力使得自己的肌肉在极为僵硬的情况下直接撞在了墙上,是以安响当下也不得不主动运转起归一诀,一边舒缓着全身的肌肉,一边缓解着背部的疼痛。
然而更为糟糕的是,不知道为何,明明对方什么都没有做,然而安响却感觉心脏跳动的频率正在逐渐地下降着,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整个心脏部位犹如空荡荡的像是缺失了什么一般。而全身的血液也有着一股正在缓慢的凝结着的感觉,似乎就连「夜瞳」的能力效果都在逐渐消退着。
这就是对方的实力吗!果真如同琛叔说的那般,完全不在一个次元之上!
就像是高次元可以任意摆弄着低等的次元,而低次元却丝毫不能干涉高级次元的存在一样!
天差地别!
然而安响完全没有闲功夫去思考这些问题,在深夏的搀扶之下慢慢地站立起身子来,然而双眼却始终盯在对方的左手之上。
阿万音世理已经被修伊·格拉汉姆·维斯考特完全控制在手中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面前那个男孩眼中不屈的神色,修伊·格拉汉姆·维斯考特的目光在安响身上驻留了很久。
“哎...”
就连这句低语都似是不曾有过一般,修伊·格拉汉姆·维斯考特看了看已经被自己限制在手机里的世理,无言地转身想要离开。
“放下她!”
安响右脚向前方斜点着踏出,随及身形就在原地消失不见,紧接着就在房间的上空显现,‘隐禅’的步法代表他想做出最强的一击。
“天明...!”
右手的攻击已经聚力而成,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着流动着,然而,却依旧如同小孩子的把戏一般被生生地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