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府。
沐云天最近很苦恼,这第一件事,是因为他最近老是失眠。
失眠了,脑子里就全部是陶浅。
温柔的陶浅,如水柔和的陶浅,如同三月暖阳七月微风的陶浅。
恍惚之间,他甚至觉得他的陶浅没有死,就在他周围一样。
甚至之前不久,他直接夜夜宿在陶浅坟墓附近,才得以安眠。
这一安眠,梦里也全是陶浅。
她的一颦一笑,她抱着沐子泠的样子,依偎在他怀里的样子,她含笑帮他研磨的样子……
他大概是太想念陶浅了,沐云天揉了揉眼下的一团青色。
而这第二件事,就是总是见不到他的沐子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齐王府的事,轮不到他指指点点,叶玄惊动帝京城的抢婚,据说也抓走了他的女儿。
他去找过皇帝,皇帝只是让他不准求情,还说不会动他的女儿。
得了这个承诺,他也就安心地回家不多管闲事了。
南宫陵和叶玄之间,像兄弟又像仇人的关系,他是插不得口的。
可是,今天早上起来时他又开始觉得怪怪的了。
他的左眼右眼一直跳个不停。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这左右一起跳,算了什么事啊!
沐云天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挂着的画像,画里女子正在温婉亦刚地练武。
他想起多年前那个女子嗔笑他书呆子,逼着他强身健体的场景,突然笑了。
“云天。”笑到一半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柔柔的女声。
他的心一动。
剧烈跳动,快要跳出胸腔。
他没敢回头。
他害怕只是梦。
因为,这个声音,在他无数个夜晚的梦里交织,然后,永远定格在了他的心间。
“云天。”那个女声再次喊了一声。
不是幻觉,也不是梦!沐云天颤抖地掐了掐指尖,慢慢转过去。
他想,这个时候他的整个心和灵魂都在颤抖。
当女子一如梦境的身影映入眼底的时候,他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
“浅儿,是你么?”一代宰相沐云天再也没有了宰相风度,狠狠地伸手擦了擦眼睛,似乎想要把眼睛擦亮,确认这究竟是不是梦境。
“是我,云天。”陶浅看着沐云天这幅样子,眼泪水再也止不住了,直接像水流一般涌出。
沐云天颤巍巍地跑过去,直接抱住了女子。
抱住她似乎还不够,他又加大了力度,抱紧了她,脑子可能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嘴里喃喃写,“真的是你么?浅儿?”
“是我,真的是我。”陶浅已经在他怀里哭成了泪人儿。
“浅儿。”
“嗯。”
“浅儿。”
“嗯。”以前要去参加科举考试时,沐云天紧张的时候,就喜欢一直叫陶浅的名字。
“浅儿,叫我的名字。”
“云天。”
“浅儿。”
“云天。”曾经高中状元时,沐云天就让陶浅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因为他说,每次她叫他的名字时,他就觉得快乐,有了陶浅和功名,是他最快乐的时刻。
“浅儿,我好想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有离开我。”
“我也想你。”陶浅顿了一下,加了一句,“好想好想。”
我好想好想你,隔着万水千山,恨不得一瞬间奔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