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宙煞有介事地对女朋友说:“兰若,我要走了,我这次真的要走了。祝福我吧。”
“你就作吧你,你走你走,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飞到天上去,遁到土里去!”兰若已经和宇文宙在这里磨叽了大半天,一向温言曼语的她已经没有耐心了,提高了声调说。
“兰若,你认真一点好不好?一旦我按下这个按钮,我也不确定会是什么结果。我盼这一天已经盼得很久了,可是真正面临这个时刻,我心里直打鼓,无法知道此去会发生什么情况,还能不能再见到你。吻我一下好吗?”
兰若哪里有心情给男友想要的深情一吻:“你也真二,既然去了就不能再回来,你还去干什么?你就呆在你的破宝贝机器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没闲情陪你一起疯了。我走了啊。”
兰若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宇文宙赶忙下了他的宝贝飞船,拉住兰若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兰若你别不相信,这一去可能非同小可,这一去可能十年八载不回还,甚至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你先别走,我还有许多话想对你说。”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还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兰若不耐烦地说。磨叽了大半天,脾气再好的人都会失去耐心的,此时她对他这个二货男友实在有些无语。他一天没正经事,尽是捣鼓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完全脱离了现实,真拿他没有办法。
今天兰若已经陪宇文宙在飞船及其周围七八个小时,宇文宙如数家珍地介绍了他的宝贝飞船,最后说他要测试飞船,瞬间飞到一个极其遥远的地方,还说有可能去到宇宙深处。兰若起先以为宇文宙是说着玩的,是他自己在满足自己的白日梦,满足他那不着边际的想象力,起先她还配合着饶有兴味地听着,可是后来她发觉他说得越来越认真而离谱,她开始有些着急起来。
她并不是着急他要乘飞船离开,她压根儿就不相信这种荒唐的事,那飞船她敢打赌绝挪动不了一尺,何谈什么去到什么宇宙深处。他是着急男朋友是不是用心太专,长期捣鼓那破东西导致走火入魔了。于是她就开导宇文宙放松心情,找点别的事情干,别再老想着那东西了。
可是宇文宙压根没有听进她的一句话,和她的交谈完全不在一个频率,反过来要说服她,说服他相信他的飞船真的很神奇,弄得兰若哭笑不得。
她不想再跟他絮叨下去了,否则自己也跟他一样变成了疯子。所以她想暂时离开,让二货男朋友自个儿去意淫。
宇文宙是个富家子弟,家境殷实,大学毕业三年了都没有去找一个正式工作,也没有到他父亲的公司去工作——虽然他父亲正缺少亲近得力的帮手帮他分担繁重的公司事务,常常也叫儿子来公司跟他一起做事业,但宇文宙每每推脱,说自己有更重要事情要做,等自己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再作打算。
于是宇文宙整天做一些奇怪的“科学实验”,捣鼓一些奇形怪状不知任何用途的机器——如果这也叫事业的话。他还从父亲那里拆来大量资金,购买原料、仪器,导致父亲公司的周转资金略感紧张,父亲常常说他是败家子。但他是家里的独子,平时父母都比较顺着他,父亲除了表示失望,也不好对他怎么样。
宇文宙拉住女友说:“兰若,这次创举虽然我有一定的把握,但是我也不确定到底会发生些什么意外。最坏的打算,如果我不能回来了,请你安抚好我的父母,还有请把我电脑里的技术资料保存好,如果我此次失败,将来后人研究这个,参考我的资料也会少走许多弯路。”
“你想得真远大,那你把我放哪儿了?”
“其实找最留恋的还是你,我真想让你也上飞船,跟我一起去遨游,但这毕竟是第一次载人实验,我不放心你的安全。你不要介意呀。”
兰若差点没喷饭:“你不放心我可放心,走咱俩一起去遨游宇宙,看看它到底会把我们带到什么鬼地方。”
兰若说完登上飞船,宇文宙赶忙阻止。可是兰若已经又进了飞船。
兰若扫视飞船里一周,禁不住又要笑出声来,但是忍住了。随之而来的是感到一阵酸涩。里面的陈设哪像是什么飞船啊,只见里面随意摆着两张普通的椅子,和一张单人小铁床,椅子和床的脚用胶水粘在飞船的地板上,飞船前面的控制系统及面板也没有一个机箱容纳起来。整个飞船里就像一个小孩子凭着天真劲儿摆弄出来的玩具,又像地面上的一间小杂物间。
宇文宙看着兰若,知道她心里的怀疑:“这个飞船是简陋了点,我一个人人手不够没有时间精力设计制造细节,再说我也不好向我爸爸再要更多的钱来装修飞船,但飞船最核心最关键的部分,是它的外壳。等我这次实验成功,就好向老爸再搞点钱,倒饬一下飞船的内部,让它变得更美观整齐,这样才和宇宙飞船这个名称相称嘛。”
“不用多说了,咱们走吧,你赶快启动飞船。”兰若要及时验证,以便给男友当头一棒,彻底把他打醒。
“不行,你必须下去,必须的!这是第一次试飞,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陪我一起冒这险。”
“我看不出什么危险呀?你赶快启动吧。”
“不行不行,你必须下去。等这次试飞成功了我再带你一起去摘星星——有一天一个月朗星稀的浪漫的夜晚,你不是叫我给你摘天上的星星送给你吗?”
兰若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十分温馨。那只是一个浪漫的承诺,没想到现在宇文宙却要付诸实际行动。宇文宙什么都好,对她也很好,就是异想天开这一点她看不惯。她现在虽然有些小感动,但她宁愿不要美丽的星星,而宁愿男朋友正常一些。
“摘星星嘛,我不是要你真去摘,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
“那不行,别的男人对女朋友怎么承诺我不管,但我的承诺我一定要兑现,因为我现在具备这个条件。”宇文宙环视了一下飞船里面说。
“那我也要跟着你去,那样不是更浪漫吗?”
“不行,第一次试飞十分危险,你无论如何不能去。”
宇文宙不由分说,把兰若推攘下飞船后,砰地关上了舱门。他现在要急着试飞飞船,和女朋友磨叽了半天,心里也十分急迫。
兰若在地面上说道:“你还当真了你,我还不愿意去呢,你自个儿去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远处。宇文宙目送女朋友走去,心里竟涌起一丝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亲爱的兰若,我走了,再见。”
后面传来宇文宙的招呼声,紧接着接着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兰若不由自主回头去看。
原来停放飞船的地上空空如也,兰若心里一阵惊诧,快步跑回去。
在附近的小树林里寻找飞船和男朋友,什么都没有找到。兰若这才意识到真的发生了非同寻常的故事,急忙大声呼喊男朋友:“宇文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搞什么鬼,你别吓我呀,别吓我呀。”
找遍了周围,没有宇文宙的踪影。兰若用手机报了警,报完警后急忙去告诉宇文宙的家人。
希格斯场屏蔽百分之九十九点五,飞船像深海气泡一样快速上浮,随着高度不断加大希格斯场屏蔽程度,最后一直浮到大气层之上。宇文宙按下启动按钮,只感觉到一声轻微的震憻,似乎眼前黑了一下,意识模糊了一瞬间。他还没有回过神来,透过略微翻转的飞船舷窗,地面上的景物瞬间被切换了。
降低希格斯场屏蔽,飞船向下飘落,落到大地上。
舷窗外是一个陌生的画面,宇文宙急忙打开飞船跳到地面上。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观察地形地貌和自己家周围的环境迥然不同。有一点是确定的,自己来到了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宇文宙欣喜若狂,大声呼喊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在陌生的土地上兜着圈子狂奔到累。
歇下来的时候,恐惧感突然袭上心头,心里想道,但愿不要来到了外星球才好。这个星球虽然是绿色心球,地表很绿,呼吸很顺畅,落在这上面也实属幸运,没有被热死冻死渴死。但是太远了也很可怕,但愿还是在地球上才好。
他在启动时设置到最低档,料想不至于飞出地球,但也说不准,因为飞行器性能的可靠性连他也不知道,还有待完善,难说会发生些什么。
宇文宙回到飞船旁边,无限疼爱地像抚摸儿子一样抚摸着飞船的外壳,自言自语道:“宝贝,表现不错,继续这样表现,我还要依靠你回去呢。”
满眼是平缓起伏的草地。宇文宙一直朝前走,看看能不能遇到人类居住区,打听下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一直没有遇到一座房屋。走了半个小时,他来到了海边,在海边的悬崖上眺望,海洋望不到边际,几只陌生的海鸟,在海洋上的天空盘旋。
他又返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又来到了自己的飞船旁。接着又继续向前走,走不多远在另一端他又见到了海洋。
他纵横在这块土地上走了一遭,确定这是一个不大的岛屿。这个岛长约二十公里,宽约十公里。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岛,离大陆到底有多远,如果自己独自身处孤岛,情况不容乐观。
走着走着,他在海岸上见到了几尊巨大的石像。那石像造型粗犷而古朴,宇文宙在脑海里回忆着,终于回忆起来,在电视纪录片里看到过这是复活节岛上的石像。
竟然来到了偏僻的南太平洋的一个岛屿上,宇文宙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飞船还真不赖,一转眼就来到了一个万里之遥的地方。
确知自己仍然在地球上,他心里踏实了许多。不管怎样,不用再担心自己与亲友及女朋友老死不得再相见,于是他开心地在岛上逛了三天,饱览了复活节岛上的美景,享受了一场免费的旅行。逛腻了回到飞船上,准备乘飞船返回。
当他要启动心爱的飞船的时候,心里却犯了难。初次旅行飞船还没有准确预设目的地的功能,飞船旅行不具备准确的方向感和距离感,他来时是到了一个随机的地方,现在要返回到一个确定的位置,他的心里没底。
希格斯场屏蔽百分之九十九点五,飞船浮到大气层之上。
他输入了方位和距离——他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效果,启动了飞船。
瞬间的意识模糊。透过舷窗前方是一片云海,一片飘渺的白色云雾从飞船面前飘过。
他降低希格斯场屏蔽,飞船落到地面上,下了飞船,仿佛从温室里掉进了冷库,空气寒冷无比。视野的下方是绵延起伏的皑皑白雪的山峦,自己身处于群山之颠上。
地上的积雪没过膝盖,他在周围走了一会,寒冷使他又缩回到飞船里。他掏出手机,竟然有微弱的信号,他心里有些小激动,算是回到了国内,成功迈出了返回原地的一大步。
他急忙给兰若打电话。
“兰若,你好。”
那边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是宇文宙吗?是你吗?宇文宙,你在哪里,怎么去这么长时间都不给打电话,我们打你电话又打不通,你可知道这几天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
“实在抱歉,前几天我出国了,信号不通,现在才回到国内。”
“什么,你竟然出过国!你还不快回来,我们都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你赶快回来呀。”
“出了点小麻烦,我现在在一座雪山之巅上,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不知道是哪里。等等我测下看看,妈呀,我在珠穆朗玛峰峰顶上。”
“你有没有搞错?忽儿在国外,忽儿在珠穆朗玛峰上,你去的是哪个国家,珠穆朗玛峰有这么顺道?”
“不是顺道,我的飞船没有固定的轨迹,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子就在珠穆朗玛峰上了。”
“那你自己还能顺利回来吗?”
“我想能的,可我不知道下一步会跳到什么地方,需要经过反复尝试。只要给我时间,总有一次能回到原地。”
“你毫无目的反复跳跃说不定会出什么大事,你先呆在那里别动。等等,你爸爸跟你接电话。”
那边传来急切的男中音:“我的小祖宗你到哪里去了,你要把我们急死才好?你这个不肖子!”那边的声音带着激动的哭腔说。
宇文宙介绍了自己的情况。
“呆在那里别动,我去联系直升飞机把你接下来。记住千万别动,千万不要再驾驶你那破玩意了,记住千万要呆在原地,如果你跳来跳去我们永远找不到你。”
“爸爸我想不必,相信我自己能回来的,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我想低调点。”
“你哪破玩意都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爸,别老是破玩意破玩意的好不好,好歹我这次也飞出到国外,飞到了珠峰上。”
那边恼火道,“算你能耐,不过请老实在原地待着,我这就去联系直升机。”
宇文宙只得放弃继续跳跃的想法,呆在珠峰等待父亲来救援。其实他自己也害怕继续跳跃会出现什么状况,现在乐得于父亲把他安全接回。他现在担心的是飞船怎么办,要连飞船一起吊走,恐怕要驾大型的直升机,于是他又打电话给父亲叫弄一驾大型直伸机来。他父亲说大型直升机要军队才有,民营租赁公司没有,一时半会也搞不到,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宇文宙赌气说如果不把飞船也运走,自己就不离开珠峰。他父亲只得说我想想办法。末了说一句我的小祖宗,都是平时把你惯坏了。
气温极寒,飞船里没有装上空调,飞船外壳没有隔热功能。外面的冰冷空气一点点把飞船里的热量吸走,飞船里也变得寒冷起来。孤独是次要的,夜晚的奇寒冻得他瑟瑟瑟发抖,到了半夜的时候他实在冷得耐不住了,继续呆在这里要被活活冻死,于是他掏出电话来要给父亲打电话。可是手机没电了,飞船简陋得没有充电设备。
宇文宙拖着僵硬的身体下了小铁床,僵硬的手指按下了屏蔽和启动按钮。飞船上升后一瞬间飞船到了另一个地方。
降落。飞船船身开始上下左右摇滚颠簸,宇文宙心下奇怪,想下去看是什么地方,突然看见飞船的地板上涌出一股水来。宇文宙用指头蘸了点水尝了下,水是咸的。
宇文宙心道不妙,飞船是来到了海洋里。情况一次比一次糟糕,他不及思索,马上启动飞船离开了此地。
父亲宇文贾带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乘直升机到达珠峰,只看到了雪地上停放飞船残留的一个凹窝,儿子和飞船无影无踪。儿子的电话打不通,在珠峰附近用直升机地毯式搜寻了三天,没有结果。
宇文贾气得直跺脚:“说了叫你呆在原地,你要把你爹气死啊!”
寻找失去了线索,只得草草收兵。
回到家里老婆不依不饶,说你找不到儿子我也不活了。宇文贾说都是你平时把他惯坏了,才会让他这么任性,儿子失踪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兰若在一旁安慰:“伯父伯母别太着急,我想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的飞船虽然简陋,但是非常神奇,我想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他也会安全逃避。”
宇文宙母亲责怪兰若:“当初他去的时候只有你在现场,你为什么不劝阻他,难道你不知道,他这样去有多危险。你这个女朋友是怎么当的!”
兰若:“我当时压根儿不相信那东西真能离开,没想到他果真成功造出了飞船。发生这种离奇的事谁都不会相信的。”
“你就是想当然,对我儿子的安危一点都不负责任。”
“这可不能怪我,第一当时我也劝他,第二我压根不相信那事会发生。出了这种事我现在也很着急呀。”
“你还有理了你。都是怪你。”
兰若无言以对,只得道:“对不起伯母,都是我不好。伯母别太着激,我想他一定会安全回来的。”
“发生了这种事我这个当妈的怎么会不着急?不比你这个女朋友这样宽心。”
兰若虽然平时温柔恬淡,但也是外柔内刚的主,把她逼急了也会认死理,她正想提高调门争辩什么,宇文贾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别争了,这事确实不能怪兰若,要怪只能怪小宙。这小子竟然真的造出了飞船,真不简单,要命的是他造出了飞船把自己弄丢了,如果他还能安全回来,将来一定有出息,问题是他还能安全回来吗?没这么拿自己的安危进行这种科学实验的,你以为你自己是诺贝尔和居里夫人呀。”
“你尽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做什么?说点有建设性的好不好?你赶快想想办法找到儿子。”
“我已经联系警察扩大了搜索范围,在电视上报纸上网络上也登了寻人启事,我还发动了公司所有的员工帮助寻找。可是这小子恐怕不会在这附近,甚至有可能他又出国去了,这样找起来就麻烦了,我们也鞭长莫及呀!也许,最好的办法就是安心等待他自己回来。从现在开始每个人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座机也要安排一个人全天候守着。”宇文贾无奈地道。
“说来说去不是废话吗,要是儿子能打电话早就打来了,这样守株待兔有什么用?只怕是儿子已经……”母亲说完害怕得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哭有个屁用,你哭得我心烦。你不是相信算命吗?你去找算命先生算一卦看看他在哪儿,你去直接把他领回来得了,这样我更省心。“宇文贾烦躁地道,在屋子里不停的来回渡步。
“对呀,这么关键的时刻我怎么没想到,我去找黄半仙算算,老头子快把卡拿来。”母亲说完就要急着出门。
这时兰若的电话响了。兰若接通电话听了几句,忙把电话递给宇文贾,说是宇文宙打来的。
宇文贾颤着双手接过电话,母亲也赶忙凑了过去。
又听到了儿子熟悉的声音,至少证明儿子还活着。宇文贾第一句话就说你千万别再转移了,呆在原地不动,别让老爹跟你打游击战又扑个空。
那边说爸爸我不会再转移了,几经辗转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国内,我都转移怕了。
宇文贾还是不放心,又反复叮咛了几句,得到对方非常肯定的回答后,他才挂了电话,立即准备去接儿子。母亲悬着的一颗心稍稍落地,说我正打算去求黄半仙,看样子不用再去了。
飞船歪歪斜斜停在一个坡地上,若是倾角再大一些就可能翻船了。宇文宙担惊受怕地看着飞船,生怕一阵风就能把它吹翻,幸好此时一丝风都没有。天气很炎热,太阳火辣辣地直射着他,晒得他身上冒油,附近没有树林可以纳凉,飞船里更是像蒸笼,再说躲在上面也不安全。这时他又希望刮点风缓解下酷热。
自那次跳跃到海洋里去后,他又经历了很多次跳跃,次数他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大概多半是跳跃到海洋里——因为地球百分之七十的面积是海洋。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跳到南极,扎在企鹅堆里取暖,偷吃了几颗正在孵化着的企鹅蛋,至今他还有些过意不去;跳到了美国的一个重要军事基地,若不是逃得快差点被当作外星人或间谍抓去。现在好不容易总算跳到了国内,离自己所在的城市很近——只有三千多公里——他是从不远处的公路牌上看到了汉字,得知这一情况的。
飞船停泊的地方离公路有五百米,中间隔着一道缓坡。如果在当初在设计时给飞船安上轮子,哪怕是四个简单的马车轮子,他也能把飞船挪到公路边上去,可是现在飞船没有轮子。远距离倒是可以自由驰骋,对于极短距离他只能待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不敢再继续跳跃了,这次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要保持着这个胜利果实,否则胜利果实会瞬间化为乌有。
他用原始的双脚来到公路边,看见有一辆吊车经过。他赶忙拦着吊车,请求司机把它的飞船吊到公路边。吊车司机看了看奇怪的停在山坡上的那个不知是什么的奇形怪状的物体,说他现在正要去吊一辆翻在桥下的车,现在没有空,如果你能等,两小时我完成那事再来帮你吊你的家伙。宇文宙满口答应,并叫司机帮忙联系一辆卡车,司机说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
宇文宙安心地在原地等着,等到身上快要冒烟的时候,那俩吊车返回来了,一辆平板卡车也随后到了。
吊车司机和卡车司机围着飞船看了几圈,问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宇文宙怕这些人一惊一乍的,本想撒谎说是别的什么,可是说是别的什么东西也说不过去,只好说是飞船。两个司机说完全看不出来这家伙这么高端,像看西洋镜一样围着飞船看了几圈,说我们可不可以到上面参观参观。宇文宙赶忙拒绝,怕他们上到飞船上意外按到启动按钮。
吊车轻易地把飞船吊到公路边,然后装上卡车。宇文宙说我现在没有带着现金,只有储蓄卡,经过一个银行再付给你们钱吧,吊车司机说我带着移动poss机。于是谈了价钱后付了款,那两个司机看到宇文宙是远路人,而且言行荒诞,吃准宇文宙脑子不够灵光,狠狠宰了宇文宙一笔,花掉了宇文宙储蓄卡里所有的钱,只留点零头的零头。宇文宙想想路途中总算还可以买几个包子吃,心下稍安。
宇文宙借司机的电话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会回去,叫老爹不要来接他了。
老爸在那边一听暴跳如雷:“怎么你又开始穿越了,我都已经出发了,又在跟我打游击,你要把老爹活活气死!你现在已经穿越了没有?穿越到了哪里?”
宇文宙说您先别急,急忙说明情况,老爹才转怒为喜。末了祝宇文宙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