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惊恐身后阴影里的诡笑,脚底传来的震动更让众人心揪,山道上的落石才过去没多久,难道就要再经历一遍么?
虽然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和吴家人不至于马上内讧,可这种情况下,我也没可能再收回羊皮卷,只得眼睁睁看着它被抖动的青石台阶晃的从中断裂,我连拉带拽下,也只是保存下一小截。
此刻没人再有内斗的想法,我们一行人赶忙聚集在无首石门前,眼睁睁的看着此地越来越诡异的变化。
阴影中的咯咯诡笑飘忽不已,却不见子母凶煞现身,而在青石台阶的两侧,也就是还没来得及回填的石坑中,“喀拉”一道缝隙出现,然后那处缝隙之内,就探出一双布满石屑的枯手。
与此同时,我们背后闭合了不知几千年的无首石门,也在一阵轰隆隆的闷响中,从中裂开一条缝隙,呼啸的山风呼呼的吹了进来,伴随着隐隐光亮。
我心里哀叹一声,暗道这羌王果真是高人,无首石门的开合和羊首鬼物竟然是共生关系,看这情形,若想打开石门,还真得必须放出它们。这心思设计简直缜密的可怕。
不过既然背后出现了退路,这种情况下没谁还会停留在此,老鲸拉着我就往后跑,气的我直骂他憨货!
老子又不是没腿,跑路这种事他娘的还需要你扯拽?!
无首石门后,是一处成喇叭状的宽阔山洞,有半个足球场大小,我们一众人从石门缝隙中挤进来后,借着头顶几十米洒下的亮光,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禁神色都是一滞,心里冰冰凉,惊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这偌大的山洞里,搭眼一瞟,满眼尽是累累白骨,羊、马等诸多牲畜,但是更多的,还是人的骨头,层层叠叠,毫无章法的铺了出去,简直活生生就是一副万人坑。
不过我们仅仅被震惊片刻就醒悟过来,因为身后的咯咯诡笑之声似乎又飘的近了些。
我瞥了眼吴素,就见她俏脸煞白,女人的天性让她有些畏惧眼前的场景。
“狗娘养的!真是没路了!”老鲸吞口唾沫,望着四周喇叭状倾斜的山壁,恨恨说道。
“有路没路的,总不能站在这儿,来来,白骨染鲜血,描眉写红妆!子母凶煞和羌王不是老相好么?咱们就他娘真刀真枪的干一回!它赢,咱用鲜血为这对痴情男女铺就鹊桥路,咱们赢,收拾了它再去会会羌王老粽子!”
我抱着八一杠,一步就踏进了遍地白骨中,这些白骨因为山壁之内有“养尸地”的存在,所以还能保持大致完整,但是一脚踏上去,就如齑粉一样纷纷化成白泥。
吴家伙计们都看向了吴素,就见她银牙一咬,也自猛地踏步进来。
有了她带头,吴家众伙计也随之踏进白骨之中,我们一群人就此站定,每个人都摩挲着手里的兵器,死死的盯着无首石门的阴暗缝隙。
山风的从喇叭口吹过,最后一股脑儿灌进石门,呼哧呼哧的,好似鬼喘气一样。子母凶煞的咯咯阴笑被山风一乱,就更飘忽起来,让人紧张的是,又有两个沉重的脚步声在石门后回荡,显然,羊首鬼物也爬了出来。
我们总等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预想中的鬼影,阿武紧了紧手里的工兵铲,道:“什么情况?会不会它们的目标不是咱们,也有这种可能——”
阿武话还未说完,但见一道黑影从石门中掠出,直奔众人疾射而来。
我一直都留神着,见那石门刚有异动,便抬手举枪,待黑影出现时,三发短点射就迎头响起,随着弹仓推进器的快速滑动,三枚黄澄澄犹有余温的弹壳便弾了出去。
一定是打中了,我的射击技术虽没有“小李飞刀,例无虚发”那般玄之又玄,可如此距离下,定然是没有脱靶的可能,只是那黑影浑似不觉,连速度都没有丝毫停顿,依旧揉身扑了过来。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神情彪悍的吴家伙计,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他表现出了足够的冷静和勇气,手持德国制工兵铲,不退反进,怒吼一声双手高举着劈了下去。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张让余第一时间护在吴素身前,阿武等人俱齐齐发了省喊,以声壮势,身形交错,好几把兵工铲对准黑影就抡了过去。
吴家带来的伙计倒斗不行,手底下还是比较硬气的。
唯一让我不解的是,老鲸却没掺合进去,他仍旧直勾勾的盯着石门,手里的钉锤握的死死的,大脸盘子上满是紧张意味。
或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视,老鲸眼睛余光瞥我一眼,低声说:“鱼爷,它就在石门后面在看着我们!”
老鲸的表情很严肃,可石门后漆黑一片,我不觉得他能看见什么,不过现在不是分说的时候,我拍拍他肩膀,抽出捕鲸叉,向旁边的黑影冲了上去。
见真章见真章!不流点血死几个人或鬼!怎么能算见真章!
等我冲到了近前,才发觉这黑影还真他娘是地地道道的羊首鬼物。
一副干瘪枯瘦的身体,皮肤皱巴巴的好似灰黑色老树皮,脖子上顶了一个羊头脑袋,两只角弧度不似羊首那么夸张,却没有五官,全被浅浅的印记代替,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石雕新手粗糙烂制的练手之作。
不过就是这么一副不人不羊模样的鬼物,却是凶猛的紧,锋利适合劈砍的工兵铲砸到它身上,只能留下一道浅浅伤痕,而它的动作却很快,干瘦的身体好似拥有无穷力量,每一次扑上来,都让吴家伙计们一阵手忙脚乱。
“这货就是那羊首?”阿武揉了揉胳膊,后怕的说着。
“真他妈硬!”
“往脖子上招呼......”
吴家伙计们四散开来,纷纷叫嚷着,我盯着羊首鬼物好一会儿,才在它的腰间发现了三个拇指粗细的弹孔,只是在它干瘪的皮肤下,一点鲜血都没有流出,仅看模样,伤害程度恐怕还不如吴家伙计们砍出的道道伤痕。
看来对付这些鬼物,热兵器还真不如冷兵器更直观,我寻思着,就要冲上去和它搏斗,却听见身后老鲸猛然大叫一声。
“鱼爷!它来了!”
(PS:推荐一本朋友的书,《我体内有座神农鼎》,挺不错的,值得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