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晓还想争辩什么,却一时语塞,于是她愤恨地攥紧拳头,指甲变成了黑紫色。脸也苍白异常,有些吓人。
“你不甘心,你不相信……虽然你心里一直都有答案。你借助着地狱之石保持人形留在人间,不过是想证明王斌是有苦衷的,或者根本就不是他杀了你……多么可笑!可是你发现再也找不到王斌,你不知道地狱之石通晓你的心事,已经将他的魂魄困在地狱之石里了!”
“于晓,都是我不好。”王斌咬着牙走过去,拉起于晓已经指甲暴涨的手,握住,“我被鬼迷了心窍,自那天起,我每天都活在愧疚中。”
“活?”姜思思冷笑一声,“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此时的气氛非常尴尬,小马和刘梓一对视一眼,心里说,这真是一对儿执迷不悟的苦命鸳鸯。于晓被王斌错手杀死,却不愿承认自己死在心上人的手中;王斌自己早就被火烧死,可是自己不敢面对现实,以为自己还活着。世上的事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呢,你认为、你执着的事情自己就认为是真的,这也许就是幻境的由来吧。
“喝了梦婆汤吧,赶快投胎去,要不然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不如重新开始吧?”姜思思端着碗笑容可掬地说。
“我可以不忘记吗?”王斌问,“我想以后能补偿她!”
“王斌……”于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走到王斌身边。
姜思思笑了:“我都说了,喝了梦婆汤不会忘记什么的!”
“那我先喝!”于晓端起那碗来一饮而尽,然后回过头对王斌说,“果然,什么都没忘,而且记忆更加清晰!”
王斌也喝了梦婆汤,然后牵着于晓的手走下桥去了。
“他们这样就可以投胎了吗?”刘梓一问。
“当然不能,我又不是真的孟婆。他们只不过是走进了一个新的幻境!但是那是他们共同编制的幻境,不执着于苦,不贪恋于生。”
小马大吃一惊:“思思,你骗他们?”
“要不然怎么办呢,地狱之石的主人如果不放下欲望甘心走进地狱之石深处的话,我们就永远出不去了!”
姜思思说着忽然探头凑近了小马。因为离得太近了,姜思思的五官都变了模样,眼睛大得吓人,同时刚刚桥上长出来的藤蔓也忽然长高了,封锁了于晓和王斌的去路……小马心里没来由地恐惧万分。
“啊——”小马尖叫着闭上眼睛,眼皮好沉啊,真想睡一觉!
“小马,小马……”耳边有姜思思低声的呼唤。
再睁开眼睛,小马发现自己站在巨大的窗帘前面,而窗帘已经拉开了一半,窗帘后面根本没有什么小路和神仙洞,而是一面雪白的墙壁,仔细看墙壁上有一幅淡淡的图画,图画里有一块巨石,巨石后面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形,好像是王斌和于晓。
“思思……这是?”
姜思思笑了笑,用手指了指旁边,旁边张超被装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子里,只露出头来,脸色苍白,双眼紧闭。
刘梓一正给他解开绳子,然后用手轻轻推他,呼唤着,一会儿张超就醒了。
“说来也怪,要不是张超被放在地下室的入口处我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里的,”姜思思说,“你说会不是有人故意绑架张超而让我们知道地狱之石的事儿呢?”
“嗯,有可能,依照林青的作风,根本不会做出绑架这样的事儿,像对待王斌和小刘还有于晓那样直接杀死不就好了吗?何必画蛇添足把他弄到这里?”
小马没说话,他只是眯着眼睛仔细地打量姜思思、刘梓一和刚刚醒过来的张超——他要看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这一切是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