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给民警提供了王凯的电话，毫无悬念地是空号，又带着民警回家搜集证据，立了案。小马忙了一上午，午饭的时候才到了公司。
食堂里闹哄哄的，大家都在议论林青中医院的那场火。
“那火烧的可惨了，”大嘴巴李姐向来消息灵通，“那个被烧死的人，身上着着火，从二楼跑到了地下室，谁想也没躲过去，说是烧死的时候，手指头都插到了泥土里，整个身体烧没了，就剩下这么根手指头。”
“手指头怎么能插到泥土里？练过铁砂掌吗？”
“烧你一下你就知道了，疼的受不了呗！”
大家叹息着，唯有小马脸色苍白，跌坐在椅子上，连饭也吃不下去了——梦里小王交给了他一节断指，而火灾里小王确实烧得只剩下一根手指，这到底预示着什么？
忙了一下午晚上还得加班，小马就是千般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好在姜思思来了电话，说她新买了手机，让他记住号，晚上她又加班到十一点。
“你那医院就没有别的护士吗？天天让你加班，不是说护士三班倒很清闲的吗？”小马发着牢骚。已经有几个同事听到了，互相挤眉弄眼地奸笑。小马心里有点小得意。
“是我主动加班的，多挣点啊！”
姜思思的话让小马深感内疚——自己一个大男人，要女朋友没日没夜的加班挣钱养活吗？嗯？姜思思算他女朋友吗？
好不容易弄好了手头的事情，姜思思已经在楼下等他了。公司离家不远，两人就一路走一路聊天，快乐的心情让工作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快到家的时候，两人远远地看见楼下停着警车和救护车，几个医护人员抬着一个担架从楼道里急匆匆的小跑着出来。警车旁边的那位警官看着眼熟，小马仔细想想，不就是白天给自己做笔录的那个吗？哦，好像姓陈。
陈警官看见小马，立刻向他招手，拉着他到担架旁边，指着担架上的人问：“认识吗？”
那人脸色苍白，面目因恐惧而略显狰狞，但是小马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今天冒充小王弟弟的王凯。
王凯双目紧闭，脖子上血肉模糊。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不用抢救直接就送入太平间了。
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了，两个人默不作声地上了楼。楼梯上有点点滴滴的血迹，姜思思看着哆嗦了一下。小马一阵心疼——不就是自己没钱重新租房子，才让思思这样担惊受怕的吗？
“小马哥，等我发了工资我们就搬出去好不好？”一进屋子姜思思就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对小马说。
小马哪受过这个待遇，此时此刻别说搬出去，就是要命也给啊！
“搬，明天我们就搬！”小马咬着牙说。心里想大学四年都过来了，大不了明天再和父亲开口要一次钱，等开工资还了不就行了吗！
姜思思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想和家里要钱，再等等，等我发了工资再搬，我们只要下班一起回家就没问题。”
小马没吭声，心里知道这完全是安慰自己，什么叫“没问题”啊，遇到怪物怎么会没问题，怎么可能次次都和上次那样走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