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在以前的生活中,大部分人都过的相对比较安逸,少部分人最危险的时候也只是面对一些野兽,没有经历过生死洗礼,没有见过惨烈的场面,面对这两天的灾难表现的手足无措。一部分人的心中的警觉性不够,还有一部分人在迁徙的过程中萌生了退意,需要有人给一剂强心剂。这些柔荑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一定的盘算。
第四,树部落的人,在她眼中实在是太弱,没有一点战斗经验,还有很长的一段迁徙路,将来部落要发展壮大,她需要的是一个帮手,而不是累赘。她需要借这个机会进行一次整合,减少两个部落的隔阂,这样将来也便于指挥和领导。
第五,对于自己的掌控力,柔荑也有一些担心,毕竟未来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她需要的是万众一心。
根据先祖对部落外的世界记载的种种,柔荑心里早已经有一些盘算,只是伴随着形势的变化,柔荑心中对这些盘算愈加确定,她不是部落里的一个普通的人,她是部落的精神领袖,必须为部落做一个长久的打算。
在众人争吵的同时,柔荑和森等一行人,来到争吵的队伍中间,他们并没有出言阻止,而是静静的等待。
争吵的众人看到两部落的司命和族长都走了过来,争吵声也逐渐的变小,最后只是怒目圆睁的看着对方。
“你们继续,我只是看看。”柔荑微笑一下,看向两边。
听到司命的话,很多人心里也泛起了嘀咕,更加鸦雀无声。
“哦,你们吵完了,吵完了我有几句话要说。”
“是的,这次确实是树部落惹的祸,但是,只是树部落中的一人惹的祸,不能以偏概全,惹祸的人也是无心之失,并且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现在追究起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你说是吧,司命大人。”柔荑说完看向森。
森诧异的点了点头,也没有想到柔荑会给出这种说法,最起码这几句话有一层为自己部落开脱的意思。
不过柔荑接下去的一句话,让森老脸憋得通红。
“不过,树部落也是挺废物的。”
树部落的队伍中顿时传来了不满的议论声,什么时候被别人当面说过这种话,当面打脸。
有时打击的话比鼓励的话更能起到鼓励作用。
“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不忿,事实摆在眼前,你们部落战士前两天的表现就是很好的证明。如果想证明你们不是废物,在以后的迁徙途中把你们热血的一面给我表现出来,不要让我把你们看成女人。”
“树部落的同胞们,我在这里并不是贬低你们,你们也应该知道,在部落迁徙之前,我们部落已经和你们部落达成协议。‘我们部落帮助你们部落迁徙,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你们部落将服从我的指挥,你们部落将成为炎部落的附属部落。’那你们知道为什么吗?这种要求你们部落司命都会答应,你们在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没有想想你们司命的苦心。”
听完这些话,树部落的人一个个的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在他们心里他们觉得这是耻辱。同时炎部落里传来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此前部落里并没把这个消息公布出去,仅限于部落的几位首领知道。
“你们不必有低人一等的感觉,虽然你们是附属部落,但是和炎部落享有相同的权利和承担相同义务,你们从迁徙开始的那一天就已经是炎部落的兄弟姐妹。我希望两个部落之间就像一家人一样融洽,不分彼此。”
“同时,我也要要告诫炎部落的部分人,对待树部落的人要像对待自己部落的人一样,如有违反,严惩不贷。”
“将来的路很漫长,无论迁徙中还是迁徙后,我们将会面对大小不同,习俗各异的部落。他们有可能对我们友好,有可能跟我们敌对。我们要学会沟通,学会交流,而不是什么事情都通过争吵来解决。我们要学会适应将来遇到的一切,那样我们才能强大起来,才能在万千部落中屹立不倒。”
听完柔荑的一番话,大家都在思考着,头脑灵活的人已经明白了柔荑的用意,即使一些头脑比较憨厚的人不明白柔荑的深层意思,也觉得他们司命大人说的很有道理。
队伍在浩浩荡荡前行着,从部落出发已经二十多天。偶尔会从天空中飘来几片雪花,已经之前的那样严寒。偶尔太阳会从云层中露一下脸,灰白色的阳光却也是那么惨淡,不能抵挡严寒。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落叶被风扫起,遮挡着前行的视线。
大车中,一帮孩子都沉沉的睡去,枯燥的旅程对他们没有一点吸引。焱面前横向摆了几丈兽皮,树枝做成的笔,蘸着树液在兽皮上画画点点。炙依偎在焱的身边,瞪着眼睛仔细的观看。
第一张兽皮上画着弯弯曲曲的一条线,线的中间缠绕着几座山。第二张兽皮上画着一只幽冥蝠,图的后边圈圈点点的画了几个符号。
“焱哥哥,这弯弯曲曲的线是什么?”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是咱们迁徙行走的路线。”
“啊,焱哥哥你会说话了。”炙带着惊奇的目光盯着焱。
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接着说道:
“看到最上边这个点了吗,这是咱们部落的位置。”焱指着兽皮上的一个黑点
“兽皮上的这条线是咱们行走的路线,咱们从部落出发,向东南方向,刚开始走的路比较直,所以兽皮上的线也比较直;你看这边是那个山洞上边的那座山,所以我就把线画到山中间,就表示咱们是走的是这座山,但是从兽皮地图上看不出来咱们是翻山而过的还是穿山而过的,我在这个位置标了一个“一”字,在另一张兽皮上标示出来一些说明,这个待会再跟你说。这座山的山洞中住着那么多的危险的幽冥蝠,我就给这座山起了个名字,为了重点记住它,我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幽冥山,那个洞就叫幽冥洞。再向下这条线中间来回绕的这些山,就是咱们行进中绕的那些小山,由于不是很大,我就没给他们起名字。这条线的这一头就是咱们现在的位置。”
炙虽然很迷茫,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说完,焱又拿起第二张兽皮,兽皮上幽冥蝠左侧同样标了一个“一”字。
“我这这里画了一只幽冥蝠,后边做了一些说明,包括怎么通过这座山的,这个山洞大约多长,在什么位置有幽冥蝠,幽冥蝠的习性和避免幽冥蝠的一些方法等。”
炙眨着大眼睛,看着焱,流露出崇拜的眼神。
“焱哥哥,你画这些有什么用啊?”
“当然有用,用处还很多;第一,这张地图,标出了咱们行走的路线,万一什么时候咱们想回去了就可以按照这张地图上的路线走回去。第二,这张地图上标着一些危险的区域,将来遇到这些危险的区域能提前做好准备,减少损失。第三,这上边还有一些野兽的习性,将来能提前知道猎物的缺点,更加利于狩猎,遇到危险的时候,能提前知道野兽的习性,更好的规避。还有其它用处,我现在也想不出来。”
炙对于焱的先见之明越来越佩服,对焱越来越崇拜。在他的思维里只有部落的司命大人能拥有这种智慧,不知不觉间焱在炙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跟柔荑一样高了。
“将来,我会来离开部落外出游历,看看其它的部落都是什么样子。”
“好啊好啊,外边一定很好玩,将来带我一起外出玩好不好。”
焱慈爱的摸了摸炙的头,心想:“这个小鬼头,外边的世界那么凶险,哪有那么好玩。”
不过焱还是点了点头,“好,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去玩。”
遥远的南方,距离炎部落大约两千里远的一片荒山的山林中,十几人簇拥着一位年轻人正在密林中急速的奔驰着。
几人身上的麻布长袍已经破破烂烂,大部分躯体都已经漏在了外面,麻布长袍上沾染了一层层干涸的血迹,头发跟茅草一样迎风飞舞。
两位花白胡子的老者并行走在最前方,其中一位少了一条胳膊,残破的袖子在风中摇荡,大腿处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经有腐烂的痕迹,长裤已经与血迹粘在了一起。另一位情形似乎好一点,但是背上几道醒目的伤痕,宣示着之前战斗的激烈。
两人的身后跟随一位青年,有十几岁,青年的后面围拢着十几个年轻人,看上去二十多岁。
被围拢的那位青年较成年男子身材略微娇小,皮肤白皙,薄薄的嘴唇,杏眼柳眉,长发披肩,较女子多了一份英俊,较男子多了一份妖娆。一身青蓝色丝质长袍,虽有几块干涸的血斑,比其他几人的衣服干净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