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从来没觉得自己是男人。
但是,在看到脱完衣后黄铜镜中那个瘦同枯槁的身体以后,我第一次发自肺腑的嘴角抽搐。
满身都是细小的伤口,不深不浅,却恰好都破了皮,露出了猩红血肉,看得人鸡皮疙瘩全部竖起。
绕绕头,复望胸口那个血窟窿。
虽然被蒙了绷带,却从里到外印出了暗红的血渍,中央几乎发黑,和着一些墨绿药膏,凝结一起,分外可怖。
我蹙眉看着,只觉心烦。自己从小到大从未受什么过伤,甚至是在端木鹤那里也只是小伤颇多,致人性命的,也这一次。
紫轻轻抽了一口气,手指附在身上已经发颤,他小心翼翼的脱下我最后一件**,望着那惨不忍睹的伤口,终是泪水落下,沾湿了面庞。
我不禁笑道:“又不是你受伤,你哭什么?”
语气虽是揶揄,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轻软。
紫随手将脏透的**安置一旁,面上仍是凄苦:“王爷,紫只是觉得歉疚。”
歉疚……
我笑得有些牵强:“从小到大,我哪一次受伤,你和蓝不觉得歉疚?”
紫有些哑然,手上稍顿,想替我擦背,却发现毛巾已经凉透,便忙下床去了澡桶边搓了一把。
我轻轻吐了口气,望向门口,终于忍不住问道:
“寒之逸怎么还没来?”
蓝合了衣裳替我盖上,生怕我着了凉,只随口答道:
“现在是戌时二刻,寒公子理应睡下。”
我皱了皱眉头:“这么早?”
紫回身已洗好毛巾,重新替我擦拭,背上一片温软,却是且有且无,想必是躲开了那些细碎的伤口。
蓝笑笑,替我绾发,墨黑色的长发拢住了半边面庞:
“王爷,您忘了寒公子已有身孕了么?怀了孕,身子可比平日重了许多,再加上这些天他一直未曾好好休息,今日好不容易待到您醒了,早些安寝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