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俪姬注意到了墨萱的异常,咳嗽起来提醒她收敛些。
“主子,我能问她一个问题么?”墨萱不知道哪来的问题,在曲毕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问吧!”俪姬还有些纳闷却是没有多问些什么,很爽快的点了头。
“请问姑娘这只曲子从何而来?”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墨萱分明注意到回到俪姬身边坐着的怜琴手指不可察觉的轻颤了一下,而俪姬一直在注视着怜琴的眼睛却是没有注意到。
“此曲名为:蕊寒,小女子在家中一曲谱上所见。不知小公子为何相问?”当墨萱听到蕊寒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一颤,而那女子这时也开始打量起墨萱了。
“在下幼时曾走丢,只记得这只曲子了。”墨萱继续看着怜琴,尽量不让人发觉出异常来,而怜琴却将目光从自己身上收回正好和俪姬来了个对视。
“不知小女子的琴艺,公子可喜欢?”怜琴也不尴尬,落落大方的问道。
“喜欢啊,我说西门景澄你这次是打算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的?来到戏院当琴师呢?不会是下面出了点问题吧?”俪姬抱着怀疑的目光站了起来,围着怜琴站了起来。
“小女子不知公子是何意?”怜琴这时也站了起来,只是脸色仍旧是十分的平静,不见一丝的慌乱。
“莉古花的香味,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还有你那双眼睛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俪姬双手捏着她的肩一把将她按下坐在了椅子上,俪姬并不着急知道答案两颗眼珠滴溜溜的看着正坐在自己下方的人等着她的回话。
“很好,都找到这来了。”一个男声从怜琴的嘴中传出,墨萱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一面有些吃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那他会是小叔么?
“说吧,找我干什么?要是无聊的只想见我一面的话,那就算了。江湖上的人皆知我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当然除了一个人外。”西门景澄没有理会站在身后俪姬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喝了起来。
“没意思,不玩了。”俪姬见他这悠闲的样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跑到西门景澄的面前,坐下,然后趴在了桌子上盯着西门景澄发起呆来了。
“我说小兄弟,你跑到这里来找我,真的不会是这么无聊的想看我的真面目吧?”西门景澄对于自己眼前的这人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你不困么,我还想睡觉来着的。”
“困啊,我都说了我买你一夜的啊?来来来,咱们三一起上床睡觉。”说着人来疯的俪姬就将西门景澄和墨萱拽着往床上走。
“停停停,打住。”西门景澄有些无语的盯着俪姬,“能告诉我一个问题么?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现在是真的服了这货了,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样无奈的人,当然,除了消失很久的那一位。
“就这么找的啊!”俪姬像是故意捉弄着眼前人似的,可这却是让西门景澄伤心了。唉,早知道刚才老鸨托人传信的时候他就不回来的,还真以为可以遇到什么知音的,哪晓得遇到了这样的人呢?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俪姬见人被自己惹恼了,她觉得为了避免被他扔出去还是说实话的好。
“你不是说下次见面的时候让我以真面目来见你的么?还说这算是你帮了我这么多次的报酬,那,我现在可是以真面目来见的你哈。”俪姬突然的凑近将西门景澄吓了一跳,“五年前的打赌说的是让你在离我最近的地方,于暗中帮我的。”
“你是藜儿?”西门景澄突然醒悟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女扮男装却将他给蒙过去了的人,要知道藜儿这招可还是跟他学的啊!五年不见现在竟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这在皇宫里是多无聊才会去天天变脸玩呢?
“嗯,景澄啊,你又输了。”俪姬一脸奸笑的看着西门景澄。
“行吧!这输我认了,那我还欠你两个要求。说吧,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了,不然不会来找我的。”景澄用一脸我懂的眼神看着俪姬,这倒是让俪姬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了。
“我想快些回山庄,山庄可能出事了,或者说君翎那边可能出事了。”对于他俪姬从来不会隐瞒什么,虽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每当有困难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及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而渐渐的她也养成了一种依赖他的习惯。
自己对他的感情好像是亲情,又好像是友情,或许还夹杂些许的爱情在内吧!或许是幼时自己得来的从来就只有皇姐的疼爱,皇兄忙着学习政法,皇妹皇弟们都还太小的只知道玩乐,而父皇、母后给他们几兄妹的从来就只有那些不着边际的赏赐,除此之外自己所得到的感情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从她记事起,在皇姐出嫁前也就只有她最疼爱自己,出嫁后则是那个喜欢姐姐的威远将军的弟弟常笑给的疼爱,那种说不出来是怜惜还是疼爱的感觉让她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
后来,她接手了皇姐留下来的担子而因为种种压力性格骤变。从那时开始她就觉得自己变了,听闻男人都到秦楼楚馆找乐子来消遣时光,她也胆大的跑去喝花酒想着去逃避责任了。
差不多就是在那时她看眼前的这个男人不爽的,第一次喝酒,醉了,而且醉的很彻底。
双眼眯缝着,看着什么都模糊起来,一会儿两个人头一会儿三个人头的晃着就是没有完完全全的一个人头的。
在那个时候她看见珠帘后面的男人那双漠然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双眼,然后提着一壶酒过去在人家身上撒泼了。
先是气闷的扇了人家一耳光,没理,那双眼神里没有意料中的愤怒仍是出奇的平静。更可笑的是别人没生气她倒是先生起气来了的将他从椅子上拧了起来,一把推到了地上,开揍。只是明明是一个人在她眼中却出来了三个同样的人,多数拳头都揍到了地上,鲜血留了满地,然后自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是在一个有着奇怪香味的房子了,后来,他告诉她那叫莉古花,开在死域的一味药,代表着新生。再后来,她找人去查那天楼里发生的事,最后的结局就是周围的人都在为他的不作为鸣不平,而他却是赔了酒楼的钱,然后背着自己离开了。或许,自己就是那时在知道了莉古花的存在后才重生、才成长的吧!
“君翎出事?”很快眼前男人的质问将她拉回了现实,“好吧!需要我怎么帮你吗?”
“那三只大雕还在这里么?”俪姬试探的问道,当初在得知姐姐的死讯后她便是借助它们来的君翎,速度比骑马快,就是风刮在脸上疼了些。
“这不废话么,我在哪小昭它们肯定就在哪啊!只不过人家现在不是三口之家了,是四口之家了,多了个小家伙。”西门景澄无奈的努了努嘴显得有些无奈,“唉,跟着你在北辰呆久了,我都有些想家了,小家伙带回去给老爹照看了也不知道最近咋样了。”
“你只留了小小昭一个在老爹那里?”俪姬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它多大了,这样小昭它们不会有意见吧?”
“小小昭才一岁多,太小了,放在这边迟早会出事的。那边有老爹护着,没事的。”西门景澄在一旁安慰道。
“哦,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西门景澄在一旁问道。
“越快越好,寅时吧,现在阿夜应当睡了。那孩子认床,已经快一天一夜没合眼了,他好不容易睡着的,还是不要将他吵醒的好。”
“嗯,你们俩在这歇会,我去置办些东西。时间到了我会提前叫醒你们的。”西门景澄将这些交代后正欲出门却是被俪姬叫住了。
“你就这么走呢?”俪姬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不然呢?”西门景澄一头雾水的看着俪姬没想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而后他求助的看向墨萱,墨萱也是无奈的撇了撇嘴。
“你在这儿可是有身份的人啊!能说走就走?”俪姬故意膈应着景澄做了一个十分轻佻的动作,“怜琴,来,咱亲亲!”
“待会在收拾你。”听到此话的景澄差点没站稳给从门槛上摔下去了,“好好休息,不过你还真猜对了一件事,我在这还真是个有身份的人。”
“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我去办就行了,别带坏了人家小丫头。”门,哐当一声合上了。
“小秋秋。”俪姬向来是个闲不住的主,这不,见西门景澄走了俪姬又开始祸害起墨萱来了。
“公子有何吩咐?”墨萱觉得自己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她是真不知道这货脑子里会有啥惊为天人的想法啊。
“他刚才的有身份是什么意思?你听懂了么?”俪姬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却是一无所获的。
“身份小的话就是说这青楼他有份参股了,身份大的话就说明这青楼是他开的。毕竟,他现在一琴师。还是卖艺不卖身的,在这青楼不吃香的。”墨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秋秋,蛮有头脑的嘛!”俪姬两眼泛光的看着墨萱,突然道,“会算账么?”
“算账?应该会吧!”谁知道这个时空的算数是怎样的呢?还是留点底子的好啊!
“回山庄了,帮我算账去,三年了,账本估计堆成山了。”俪姬的话噎了墨萱一口,这货太可怕了,这是懒癌晚期的症状啊!宁愿在宫里发霉都不愿到外面去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