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半夜，吕素素起来去上卫生间，穿过客厅，她没有打开客厅的灯，直接打开洗手间的灯进去了，出来时，她发现渺淼的屋子门没关严实，从门缝里透出丝丝光亮。
几点了？客厅很黑，看不清墙上的表。
吕素素忧郁了一下，想快回去补觉，好奇心占了上风，她偷偷走到渺淼的门口，轻轻从虚掩着的门缝里往里瞧。
屋里只开了台灯，光线昏暗，渺淼背对着门，坐在梳妆台前，灯光把她的影子拉长洒在白色的墙上，静穆地守侯着主人。
渺淼好象拿着一柄木梳，缓缓地，认真地一下一下梳理着她那一头柔软浓密的秀发，长长的黑发全散开了，飘在她的背上。
轻悠的歌从她嘴里飘出，天啊，吕素素象被什么力量控制住了，无力动弹，心在“呯呯”地狂跳。伴着渺淼寂寞的影子，她在低声哼那支令人毛骨悚然的古调。
一会儿，她似乎梳理好了，开始柔韧有致地编结起她的头发，手法娴熟而优美。
合租在一个屋檐下，吕素素自以为她很了解渺淼了，却从没见过她这么会打理发型，虽然她经常为了按摩头皮，会不断梳理她的长发。
吕素素看不清镜子里渺淼，只见她利索地编好了发髻。
这是什么发型？清代的宫人发式，象金枝欲孽？素素脑中急搜了看过的所有古装电视剧里女子的发式。她的心突突了几下。
屋内的人又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样东西，小心翼翼地别在梳好的发髻上。歪着头看着镜子。
玉凤钗！她又插上了它。
吕素素差点栽倒，屏息窥视着。
渺淼慢慢抬起手，在脸上画着描着，然后静下来，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已.
一阵窸窸簌簌，她站起来了。
素素看清楚了，渺淼的嘴又画成那种令人触目的、小小的、鲜红的古代女子装，她目不斜视，在屋里走动起来，细碎的脚步声伴着一俩声长长的叹息，好像蕴育了无限的凄楚与牵挂，一双红唇喃喃自语。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忧伤又美丽的幽灵在徘徊。
吕素素再不敢看下去了，踮着脚慌忙跑回屋，躺在床上，惊魂难定。
她不清楚看到的是不是渺淼，她不敢再想，用被子蒙着头，惶惶迷迷中终于挨到了黎明。
听到屋子出现的响动，又听见洗漱间里真真切切的流水声。回顾四周，见屋内大亮，晨曦的朝阳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点点洒进来。吕素素这才起身。
出来时，李源正在水池边刷牙。
吕素素回头看看了渺淼的屋子，半夜曾虚掩的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她刚想凑到李源耳边把自已夜半看到的情形讲给她。一阵钥匙转在锁孔的声音，门开了，渺淼进来了，手里拎着一袋子油条，另一只手端着一只小锅。
“快来帮我呀，别站着”她冲她俩道。
吕素素呆了。
李源嘴里含着牙刷，过去替渺淼拨下钥匙，关好门。
渺淼清清爽爽，仍然梳着她那根直顺的马尾辫。
“渺淼一大早就去楼下给咱买油条和豆腐脑了，快洗，趁热吃饭”
“素素赶紧洗漱吧，难道你今天不上班吗？”
渺淼不解地看着她，一脸茫然的吕素素摇摇头，机械地去完成着每天早晨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