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血兰月,一只眼睛就像血一样有生命的流动,而另一只眼睛却好像还是死一样的金色。在教中的天魔峰上,刻画着巨大的玄奥符文,还有许多灵石镶嵌其中,沟通天地灵力。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就这样过去了。一个月后,血兰月再次出现在逸血殿,她将在教主的帮助下,洗劲换骨。
伫立在大殿的血魔教教主表情沉重,这个快四十的老男人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如果这次失败的话,如果这次依旧失败的话。这位老教主的眼睛姥姥的盯在血兰月身上,“我……我可能……会,会毁掉这孩子的。”吞咽下一口唾沫,这位教主稳定了一下心神,开口对血兰月说道:“兰月,你准备好了吗?”
血兰月认真地冲教主大人点了点头,“教主,我在来到逸血殿的这一刻,就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失败,将是万劫不复,可是老天没有给任何人停下脚步的理由。面对着无法逃避的命运,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现在,也只能相信,相信血兰月,相信血魔殿,可以渡过此劫。
血魔教主猛的张开双手,刺眼的光芒从这位教主身上波散开来,照亮了整个逸血殿,让血魔山下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
古涩的吟唱在大殿中回荡,血魔教的镇魂歌时隔多年,终于在今天从现江湖。血红色的符文在逸血殿的墙壁上律动,一个硕大的阵图在青石地板上勾了开来。
血魔教主走上前来,手指在胳膊上一抹,一道血痕浮现,鲜红的血液渗透出来。血魔教主一抬手,将胳膊上的鲜血甩进聚灵阵中央。
一,二,三,一个幽深的黑洞被打开,“血兰月,赶紧进去,以本教的能力,这个空间最多为你开启3天。三天之后,不论成功还是失败,你都必须出来,不然将会永远陷入黑暗之中。”
没有犹豫,血兰月直接跳进聚灵阵,逸血殿中央的黑洞缓慢闭合,只留下漆黑的阵符在大殿闪烁。
血魔教主直接摊坐在地上,像个暮年的老人。此时的血魔教教主,再无昔日高高在上的一教之主形象,模样狼狈,目光呆滞,除了愣愣的望着阵图,在没有其他动作。
这样的血魔教主,大长老还是第一次见到。从后墙走出来,大长老不知道该对这样的教主说些什么。他伸手想拍拍眼前这个失魂的男人,最后却忍了忍,收手了。
“现在,只能看血兰月自己的了。”身为父亲,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血魔教大长老,却连自己的女儿都帮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她一个人受苦。我这个父亲,这个爹,真的是太失败了。“兰月,父亲能为你做的,就只有在这里给你加油了。你是我的孩子,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漆黑的光芒渐渐退去,眼前的世界变的七彩斑斓。飘忽不定的彩色光影在这个世界里游荡。说他们是影子也不对,因为他们在这里有名字——魂灵。这里,是虚界的入口,是鬼界的大门,这里,是亡者的世界。
何为聚灵,天地万物皆有灵气,而在血魔教中灵气最重的地方,便是历代传承下的这道鬼门。开启这道大门的钥匙,便是刻画在逸血殿中央的聚灵阵。
血兰月想要完成传承,借助这里的灵魂是最快的办法。不过相对的,这个办法是伴随着巨大分险的,因为进来到这篇虚界的活人,如果和留在外界的坐标失去联系,那么他将永远的迷失在这片空间里。
血兰月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后,第一见事便是联系暗影小剑。不过很可惜,他们直接失联了。在这个世界中该干什么,血兰月一点都不清楚。先前教主说聚灵阵能帮她完成第一层的传承,她也没多想,天真的以为进入聚灵阵就万事大吉了。可结果完全不一样,血兰月这么也没想到进入聚灵阵居然会是这样的,现在该怎么办?头疼了。
突然,铺天盖地的鬼影袭来,对着谢兰月的灵魂一阵撕咬,或者说,不只是她的灵魂,连带着她的肉体,都在被这个世界的鬼魂侵蚀。但是很奇妙的是,谢兰月的身体非但没有被破坏掉,反而比以前强盛了许多。
疼痛让谢兰月在虚界中忘记了时间,当她再次苏醒时,人已经躺在逸血殿中了。大殿上坐着的教主大人看上去有些虚弱,他对着谢兰月笑了笑,“有惊无险,你也算度过此劫,脱胎换骨了。”
这次聚灵阵,以外力强行修补血兰月的身体,虽然脸色惨白,但总算是成功了,血兰月只要在休养些时日,在第一层中,她将会一帆风顺。
晚风轻抚,谢兰月站在阁楼上眺望,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后,一切都显得不真实。这个世界里有爱她的父母,有很照顾她的长辈,连带着那颗冰冷的心都柔软下来。休养了一段时间,她的身体终于回到了一个正常的修仙者水平,现在的谢兰月,终于不再是闺阁里的弱鸡大小姐了。每次看到外面的天空,她总是忍不住好奇,她也该出去了。
次日,谢兰月带着阴族的缎君衡出现在逸血殿上。坐居上位血魔教主像往常一样,不怒不笑,让人无法看透。“你要去阴族?”血魔教主淡淡的问道。谢兰月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缎君衡,坚定的说:“是的,教主。”这是她和缎君衡签订主仆契约时定下的条件,已经拖了很长时间了。现在,她谢兰月,有能力完成这条承诺。
血魔教主略微沉思了一番,最后还是同意了。他也想看看,这个背负着血魔教命运的女孩能做到哪一步。
谢兰月和缎君衡带着各自的行李下山了,他们没有注意到,在身后三百米开外的地方,跟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血兰月终究是新来这个世界,遁光都比不上缎君衡,她想,自己或许还是个弱鸡,空有一身本领,却不会用。
缎君衡好像看出了她的心事:“姑娘不必自责,今日不同明日,不要让自己的道心停在昨天。”
血兰月心情很不好,这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虚伪。缎君衡突然在前方笑了起来:‘姑娘如此不信任在下,那缎某就不说后面那个小尾巴的事儿了。’
血兰月一顿:“什么?”
缎君衡笑着说:“难闹姑娘没看到后面的那位小友吗,他已经跟了我们很长时间了。朋友,鬼鬼祟祟的可不是君子所为,出来见一面吧。”说着缎君衡手中一道寒光直接招着身后甩去。
后面的人走了出来,看起来很不高兴。‘血兰月,别误会,是我爹叫我来的。’
原来是血墨庆啊。教主会派他跟过来,谢兰月可以理解,但是现在的血兰月不喜欢这个血墨庆,反倒是想早早甩开他。
血兰月看都不看血墨庆,唇齿轻启,冷漠的说:‘你可以滚了。’
“什么?”血墨庆好像没听清,要他滚,这还是血兰月那个花痴吗?
血兰月瞧着他一脸的囧样,嘴角勾起一道笑意。还真不忍心打击他呢。“小少爷,乖,姐姐没时间打理你这毛都没长齐的青瓜蛋子。”
血墨庆鼻子都快打击歪了(气的吧!)手抖着威胁血兰月说:“血兰月你别得意,你这招欲擒故纵对我不管用,我走了你可别后悔!”
“就你有什么能让我后悔的?还欲擒故纵,赶紧走人吧!”血兰月好像讨厌他真的想讨厌瘟疫一样。血墨庆被气走了……
血兰月真搞不懂,以前的那个血兰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家伙,自卑吗?
他们一行人在路上走了三天,即使走走停停,谢兰月的体力也渐渐坚持不住了。可是那个死金毛依旧犹如闲庭散步,优哉游哉,好像在嘲笑她的无能。
血兰月气不过,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伸手一指眼前的黄毛命令道:“缎君衡——背我走。”
缎君衡在主仆契约的淫威下,无法违背血兰月的任何命令,只好泪眼婆娑的被起血兰月,顾影自怜。“可怜啊,想我一表人才的缎君衡,今日为了拯救族人,还要替人当牛做马,如今这被狼狈的样子,哎,可怜呐——”
更人苦命黄毛可气的是,暗影也来错热闹,一身斑马皮,倒仰在血兰月背上。
“暗——影!”几乎是从血兰月的牙缝中寄出来的两个字,让趴在血兰月身上的暗影一个激灵,赶紧爬了起来。
暗影起来,居然悬浮在旁边卖起了萌,闪闪的大眼睛,软糯糯的声线,“主——人”这个样子真的很萌就是了。不过很可惜的是,血兰月并不买账。
之后,缎君衡幸灾乐祸的看着这个作死的小剑背着大他一号的血兰月,很是吃了行走在茫茫无际的山路上。可怜的小剑被谢兰月欺负的泪流满面。
前面不远出有片名叫登界湖的湿地,他们一行人在这里停下脚步。
看着眼前的登界湖,血兰月目瞪口呆:“金毛,你好像没有说过自己是其他界的人吧?”
缎君衡一愣,好像刚反应过来一样:“啊,对。其实没说过,有关系吗?”
暗影有仇必报:“你一个他界的人好意思跑到我们这里乞讨来吗?”
缎君衡厚着脸皮嗯了一声。暗影仰倒。
虽然在记忆里存在着关于界湖的信息,但真看到就是另一回事,宽阔无垠的水面,就好像黑龙江的镜泊湖,清澈,宁静,宽广。
“然后呢,怎么走?”血兰月迷茫了,她之前又没来过这里,现在只好问缎君衡。界湖旁边只有几大宗门留守的寥寥数人,这个地方真是太空旷了。
“随我走吧。”缎君衡和血兰月、暗影一起,跳入了湖中。
暗影一声尖叫,就这样进去,会被界湖的罡风撕成碎片的。
但缎君衡幻化出来的保护罩让他闭上了乌鸦嘴。这个缎君衡真是深不可测,他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界湖中不论罡风多亩猛烈,都动摇不了缎君衡的保护罩。让血兰月的心中警铃大作。他绝没有那么简单,他为什么束手就擒?那个人的脸又一次浮现在血兰月的眼前。她必须逃离。
暗中对暗影传音:“暗影,你能偷袭他吗?”
“我不知道?”小剑暗影弱弱的说,“这个人的实力我无法看清。”
连暗影都看不清的人!谢兰月心中一惊,这个家伙果然有问题。我绝不能就这样任他摆布。眼中寒光一闪,“暗影,一会我们两联手,同时攻击!”
暗影小剑对着缎君衡的背影打量了一下,在谢兰月脑海中会声道:“好。”
血兰月有传音说:“我的主仆契约在这里,对他还可以起作用吗?”
暗影思量了一番,摇了摇头。“不知道,仙界之大无奇不有,我很难确定。”
“暗影,待会我们快出界湖的时候,联手攻击他,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小剑对血兰月传音道。
就在快出界湖的时候,缎君衡突然受到来自血兰月和暗影的联手攻击,罡风再次将血兰月卷了进去,而缎君衡还和留下了的暗影打了一架。面对这样的结果,缎君衡心急如焚,血兰月是我们族中的希望啊!
血兰月就这样的掉进了罡风中,好像掉进了刀山,不断的切割者她的肌肤,在风中弥漫着血的味道,血瞳毫无征兆的运转起来,身体被切割,又被血瞳修复,之前聚灵阵中未消化掉的灵力,全被激发出来,罡风切割的力量由一丝丝慢慢地积攒起来,每一分钟,都好像分子一样不断重复,事情就这样奇妙。血兰月眼中的金瞳运转,第一道传承,就在这个意外的巧合下完成了。
没过多久,谢兰月自己从罡风里出来了,在缎君衡和暗影的目瞪口呆之下,虽然只有一点时间,但是血兰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无尽的岁月。
缎君衡对着面前的谢兰月笑了笑,“恭喜了,血姑娘。”他看起来好像真的没有恶意。
血兰月的目光锁定在缎君衡身上,“你很厉害。”她说。
听到这话的缎君衡无奈的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道轻笑,“原来姑娘是因为这个才攻击缎某的吗?”血兰月点头说是。
面对眼前这般无赖的丫头,缎君衡大笑起来。“姑娘,难道你没听过关于缎某的传言吗?”
“你有什么传言,小女这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深宫大小姐,还真不了解。”血兰月撩起黄毛的下巴,‘段小哥,你有什么故事,说给小女听听。’
这是个魔女,缎君衡在心中大呼。
“中阴族即使恶疾缠身,也依旧无忧无虑的生活着,这正是因为缎某的存在。同样,也因为中阴族的存在,才有今天的缎某。所以,即使认一个法力低微的小女孩为主,为了我的族人,缎某甘之如饴。”
血兰月第一次直视缎君衡的眼睛,那是比琥珀还纯净的金色瞳孔,细腻而真诚。
“好了,姑娘可否放下戒心了!”血兰月点头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这就足够了。
第二次见到中阴族人,他们眼睛里散发出无比的真诚,对生命的渴望,血兰月从来都是一个傻瓜,一个善良又容易受伤的傻女人。
他们还见到了那个动手术的老人(自愿奉献的),恢复得很好。血兰月热情地向他打招呼,缎君衡在身后微笑着,从光明中走过。
血兰月在那里呆了一个月,用最简陋的仪器,终于找到了中阴族人致病的根本--h221病毒。一个坏消息是,得了肿瘤的人必须进行手术。好的一点是,h221病毒非常脆弱,加热就死,吃饭时候注意就可以了。
当然血兰月好奇过为什么缎君衡没得这种病,好吧,得到的消息是,他最爱吃熟鸡腿,而中阴族人觉得生冷的东西最有灵气,结果可想而知。
又是四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在无休止的手术中,中阴族人重新开始活蹦乱跳起来,如果是以前,血兰月面对这样的场景一定会崩溃的,但现在嘛,呵呵。或许是这一世开始修仙的缘故,血兰月的各方面能力都有明显的提高。
在中阴族的日子虽然很苦,但是也很美好,不过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现在,他们必须回去了。
离开当日,不说是整个中阴族,最少也有几百多号人前来送行。挥手告别,满满的都是泪。
走在回家的路上,不时蹦出一只小兔子,暗影扑过去把它抓了回来。血兰月看着兔子挺可爱的,就把它抱在怀里,雪白的毛发抹着特别的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