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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忘渊之渊(3)

两人到了青龙殿,不时有侍女走过,却并未注意到二人,寒盈楹对灵汐点了点头,走到殿门外,侍女向前询问,寒盈楹左看右看,用她那活泼欢快的语气说道:“蕊姐姐在不在里面?”

“巫医大人在与祭司商量事情,还请殿下稍微等一下。”

寒盈楹点点头,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面对这位未来的南洋之主,侍女脸色不是特别好看,又害怕惹人家生气,急得都快哭了出来。

“坐什么坐。”寒芯蕊从殿里面走出来,下了台阶,侍女像是看到救星一样连忙退下。寒芯蕊不吃寒盈楹卖萌打滚这一套,捋了捋袖子,说道:“什么事?”

“大事。”寒盈楹欠揍地笑了笑,一把凑上去挽住寒芯蕊的胳膊,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寒芯蕊点点头,便和寒盈楹离开了。青龙殿的门缓缓关上,却有一个人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了。

灵汐进入青龙殿,在没有任何人的察觉下就到了青龙门跟前,好像是提前就预料到了一样,长年不开的青龙门竟然打开了一条缝,像是专门等着灵汐的到来一样。

她也不怕有诈,便侧身闪了进去,当真是快如风。

可是这一次,迎接她的却不是青龙。

身穿黑色祭祀服的寒心柳背对着她,衣服上繁琐却有不花哨的花纹在夜空下泛着不属于黑夜的光芒,灵汐跨步站在这平静的湖泊上,湖泊底下却好像有东西,顺着涟漪发出晶莹透亮的光芒。

“蛇王陛下。”寒心柳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吹走,她转过身,只有半张脸在黑面纱外面,蓝色的眼睛清澈得发眸。

灵汐也不隐瞒,绿眸在黑夜下发出使人不自在的寒光,她冷笑一声,却没有逾越礼节,反倒礼貌地说道:“大祭司。”

虽然寒心柳的面容上盖了一层黑纱,可是灵汐却能感觉得到,这面纱下的面孔是一张极为美丽却又年轻的脸,柔柔地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大人让我带你进入骨之诗。”寒心柳说道,“陛下可知骨之诗乃寒族最圣洁却又是禁地,只有死去了的皇族才能进入?”

“我可以不进去。”灵汐说道,“……那你让寒明诚那小姑娘自己走出来。”

听得到寒心柳在面纱下叹了一口气,这位寒族皇室中历来最为神秘的祭司大人,如今却奈何不得她。“陛下可是在为难我。”

然后她袖袍一甩从天空中的云朵都在雷电的照射下亮堂了起来,它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卷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与此同时,这个湖面的深处,也暗流涌动,灵汐的视力和寻常人不一样,看得到湖泊的最深处,有一个同样的的漩涡在慢慢形成。

像是约定好的一样,两个漩涡的深处,都同时放射出一黑一白的光芒,形成光柱交接在一起,黑白相交,仿佛随时都会把对方吞没,又仿佛在衬托着对方更为刺眼。

随即混沌大开,空间都扭曲成了一个漩涡,黑白难分。

“陛下请进。”寒心柳微微鞠躬,将手伸向漩涡的方向,灵汐直接就跳了进去。

骨之诗。

该如何描述这个地方,可能是一个在海底的岛屿,天空是大海的深处,月光透过层层海水宅射在这片海底的陆地上,并没有任何水的压力和浮力,空气中是湿润的,踩在一片白色的沙地上,分不清脚边的是白色的珊瑚贝壳还是白骨皑皑。

“这里是五重天。”寒心柳解释道,灵汐着这满满的骨山,一只只龙的尸骨被摆放在这里,海葬在这水下,骨头已经白得发亮。看上去足以存放了千万年之久。

灵汐蹲下来捡起一块骨石,骨头光滑却又苍白无比,不知生前是谁的尸骨,在上面感觉不到任何生者的气息。“五重天……”她低低念了这三个字。寒心柳知道她有所疑问,便解释道:“忘渊城在七重天,朝阳一族在九重天,天山麒麟殿是最高的十重天,妖界是二重天,魔界在六重天上,而人界在三重天。”

“陛下,这并不是所谓的高低层次,只是空间的差别罢了。”寒心柳倒是体贴,害怕灵汐心里不服,解释道。

“只有三重天困在迷中,所以另外的空间可以相互连到一起。是吗?”灵汐把玩着手里的骨头,问道。寒心柳不答,知道灵汐早就找到了答案。

“骨之诗。”灵汐笑了笑,发出了不知是自嘲还是讽刺的笑声,有些失声,声音因为魏寒蝉的体质太差,甚至于有些失声。“多么好的一个名字,你看着白骨皑皑,如人间高山一般连绵不绝,是多少人的流年岁月,被埋葬在这忘渊城下成为不为人知的传说。”

“小姑娘。”灵汐转过头,明明是一张年轻无比的脸庞,可是绿色的瞳眸镶嵌在这眼眶上,却又有着无比和谐的苍老。灵汐对着寒心柳一笑:“你就在这等我吧,让你先走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出去呢。”

寒心柳:“青龙让我把您带进来,出去的事,大人说,陛下能自己做到。”

灵汐破笑出声,摆摆手:“青龙那死丫头……哎……走吧走吧…自己的恩怨得自己解决哟。”

寒心柳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背后混沌门一开,便消失在了原地。

整个世界,又只剩下灵汐一人。

灵汐望着渐变的海底,指尖带动着周围的海水,神力流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水流,把前面的尸骨成山给暴力地开出了一条道。

骨头被炸得满天飞,还好寒心柳被青龙给支走了,她像是早就料到了灵汐找不到路的话就会肆无忌惮的破坏,这些皇室成员真的到死都不得安宁。

然后下一刻,灵汐的水流收住了。她的瞳孔收缩,似乎是牵动起了本不属于她的情绪。她的胸口猛烈地抽痛了一下,面前开辟出来的白沙道后,是一个巨大的龙骨,但是却并不属于寒族成员,因为这是长龙,不是应龙。

魏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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