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太长了，长得楚灵汐整个人静默了许久。
“蛇王灵汐，她……不是女的么？”也是真的没心没肺了，楚灵汐最后的问题居然还是这个。
青影转身看着窗外的乌云密布，“这之间的时间太长了，他在拿回那女人的龙珠之后，本等到身体稍微恢复，族里的老家伙们也因这件事受到了惊吓，一天到晚催着他娶妻生子，他啊……一气之下就变成女儿身了。”
“不过天生妖族本来就不分男女，老家伙们肯定不能逼他嫁人啊，这件事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青影转过头，表情十分痛苦，似乎是在强忍：“你信我也罢，不信我也罢，明天你过来，若你执意抛弃过去，我便把这躯体给你，你回人间，我不会找人打搅你。”然后就她还是说了一句：“若你大发慈悲可怜那小女孩，那你就屈尊让她把记忆还给你，变回那个男人给小女孩最后一丝的慰藉。”
青影自己都不相信楚灵汐会选择后者，其实楚灵汐听到这两个选项的时候，内心毫无疑问的选择的前者，可是第三天，她变心了。
因为那天晚上，她又做了个梦，这个梦断断续续的，分成了两段。第一段，一把匕首插进她的腹中，她十分惊讶愤怒地望着面前捅她的人，那个人她同样看不清脸，但是楚灵汐感觉到的心痛是和头天晚上女人死时的感觉是一样的。那是个男人，玄衣玄发，那个男人十分平静地将匕首深深插进她的腹中，她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咬着牙说了一句：“洛千延……为什么？……为，为什么？”到底为什么结局会是这番模样。
第一次是所爱之人替自己死去，他承受苟且偷生的痛苦；第二次是所爱之人背叛，她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却得不到任何多余的慰藉。
或许是两个片段的连接吧，她在被捅死前抬头望了一眼布满蛛丝的寺庙外，一个青衣女孩站在大雨中，雨贴着她黑白相间的长发滑落，明明是蛇族，身上却被大雨淋湿了。
女孩冰蓝色的神龙之眼中，是比她本身感觉到的还要凄苦和绝望。
楚灵汐心里一紧，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可是喉咙充血，根本发不出音，只剩下两个字的口型：“别怕。”
眼前一黑，就是第二个片段的梦。
她无数次从噩梦中醒来，外面下着大雨，冷的心凉。楚灵汐没有感觉过寒冷，可是在梦中她感受到了，那种不希望自己忘记过去记忆却不得不从脑海中离开，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站在枯骨和王座前，听着外面大雨瓢泼，一行行清泪从脸上滑过的寒冷。
第三天，她精神疲惫的跟着青影到了蛇王殿内，黑暗下青衣女子背对着楚灵汐站在白纱帐中。感觉到了楚灵汐的到来，转身对她笑了笑。
“想好了吗？”
楚灵汐没有回答她。
她走到王座前，和青影肩并肩，在夜明珠的光芒下看着王座正上方的一尊头骨，一个巨大的头骨，却没有记忆中的龙角，楚灵汐看着这个头骨，心中突然一阵疼痛，痛得撕心裂肺，她浑身颤抖，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
青影见状，连忙蹲下来心疼地看着楚灵汐，给她拍拍背：“你……怎么样？没事吧？”
楚灵汐的嘴唇有些发污，脑海中闪过了归月，穆程轩，三青鸟，李青柠，穆程雪……一个个人的模样，还有她的父亲，母亲，安忆思，弟弟……
做了这个选择，的到了家记忆，这些人也会失去吧？
她舍不得啊……
可是那两个梦太真实了，青影，她真的能丢下这个等了师父八十年的女孩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吗？
她来到黑沼，虽然黑沼被青影打理的暂且很平稳但是楚灵汐知道，一个族群和国家一样，一日无君，一日不得完整。要是青影真的如此固执不登上蛇王宝座，这个黑沼迟早要完蛋。
几番踌躇思量楚灵汐最终选择了后者。
“我……”楚灵汐转头看着一脸关切蹲在她身旁青衣女子：“我选择第二个……”
青影当场楞在原地。
“真够傻的吧？好好的生活我不要，回来完成一个无知小女孩的白痴梦想？”
青影呆了许久，眼泪不禁从眼角流出，她发出了咯咯的笑声，不可想象，高兴，甚至疯狂。
“呵呵呵……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青影低着头喃喃地说话，眼神几乎痴狂。
“别傻乐了，那你快点把记忆还给我啊……”楚灵汐笑看着青影女子，真的非常心疼。是如何才会让故事中那个胆小的小女孩变成如今痴狂的模样？
她迫不及待。
一阵血光刹现，楚灵汐抬头看见蛇王殿的某个柱子旁从地上长出了鲜红欲滴的花朵，心里一震……彼岸花？
红衣女子从红花中出现，莲步微移，就出现在楚灵汐和青影面前。
“果然，我说得没错吧。”这种忧伤的氛围，彼岸花竟然还会乐呵呵说出这种话。“灵汐啊灵汐，果然我创造的灵魂，本质是不会变得，来来来，让我把记忆给你解封了。”
“彼岸，谢谢你。”青影说道。
彼岸花挑挑眉，很乐意接受青影的道谢。
血红的灵力从指尖流出，缠绕着楚灵汐，彼岸花双手捏着咒诀，一朵鲜红的花朵飞到楚灵汐的面前，四散开了，花瓣随着灵力飞舞，楚灵汐妖绿的眼眸中映照着鲜艳的血红色，她呆呆地盯着这些围绕着她的花瓣。花瓣突然聚拢，钻如她的脑海。一阵剧痛传来，眼前仿佛出现幻觉一般，一块块记忆的碎片渐渐拼拢，梦中人的脸也逐渐清晰。
楚灵汐痛苦地面部抽搐。
青影攥紧手里的剑，忧心忡忡地看着灵汐。
“别担心啦，她的记忆本来就很悲惨，所以才会那么痛苦啦。”彼岸花抱着手在一旁，眼中不知道是什么神情，也没人看得懂。
欢迎回来，灵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