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夕雾错愕时,她已发现眼前一片血红,等再睁开眼时,已不是黑夜,而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她从床上坐起身来,环视了整个房间,是个很古典的房间,玉器什么的少之又少,木器什么的上面积满了灰。
作为一个杀手,冷静还是需要有的。
夕雾听见外面传来一些说话声,越来越近,本想躲起来,但发现自己站不起身,只好又闭上眼睛装睡。
“那个废物还没醒?都三天了。”
“这说不准啊,这次不小心被九皇子的流云紫麒麟的威力给吓到,况且她身子骨那么弱,随随便便一个小气压就能伤了她,估计这次……”
“呵呵呵,这七小姐也是命苦,从小就是个废材,现在还没到及笄,就要……”
“哎,别说了,去看看吧,该收尸我们还是得帮收尸。”
两人进了房间来,咳嗽了几声。
“果然是个不受喜爱的废物,房间里没有一样东西入得了眼。”
“算了,别抱怨了,在死人面前说这些话不好。”
两人向夕雾躺的那张床走去,掀开夕雾的被子,准备给她收尸。
正当两人碰到夕雾时,夕雾突然睁开眼睛,瞥了两人一眼。
“啊——七小姐诈尸了!”两人大喊着跑了出去,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
夕雾重新坐起身,要不是这个身子的主人腿脚不能走动,谁愿意待在这个破地方?
傍晚时分,天很快的黑了下来,夕雾透过窗,隔着窗纸看见外面火星点点,应该是一群人举着火把。
“给我烧。”一个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门口就出现了烈火。
夕雾淡淡的坐着,伸手把床给劈倒了,弄了一个拐杖,支撑自己行走,前门已被火势包围,唯有翻后窗。
夕雾推开窗,发现后面是一座树林,果断的往里面跑,虽然拄着拐杖不方便,但总比死在那里好。
不知道跑了多久,夕雾看见前面有一小湖,把拐杖随便一扔,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走到湖边,夕雾慢慢地趴下去,用湖水照了照自己,大概才十二三岁的样子,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只是满脸黑乎乎的,身上也是脏兮兮的。
抬头,一男子正在湖中央沐浴,发丝披撒在双肩,青丝长的正好遮住背部。
男子也发现了有人看他,便回头,就看见一个全身脏兮兮的姑娘看着他,男子十分淡定,想看看一个姑娘看见一男子正在沐浴,她会是什么反应,况且,他对自己身材可是很有自信的。于是就在湖中央一直盯着夕雾,扬起嘴角笑了笑。
夕雾从上往下看了看男子后,直接捧起水洗了洗脸,然后站起身,面瘫地往回走。
男子看见夕雾居然没什么反应,备受打击,自己居然被一个姑娘嫌弃了,还是一个脏姑娘,一个瘸腿的脏姑娘。
男子上岸,抓起衣袍,然后朝夕雾走的地方追去,可是发现没人,一个瘸腿女子不可能走那么快啊。
正当男子疑惑时,夕雾出声了,只是嗓音略带沙哑,可能是因为口渴的缘故,“你是在找我吧。”
男子发现夕雾就在树干后,洗干净了的夕雾露出了白净的皮肤,眼眸若星辰般闪烁动人,但又透漏出危险的目光,眼底尽是怀疑。嘴唇微张,因缺水而有些干裂,又加上这具实在弱得可怜的身子,跑了点路就坚持不了,导致现在还有些气喘。
“你一个姑娘家家,看着正正经经的,怎么偷看我洗澡?”
“你有没有搞错。”夕雾双手环胸,略带挑逗气息,“是你自己要给我看的,而且我也不是偷看,光明正大。”
男子愣了愣,开口说道:“我叫席珏竹,你呢?”
“我?我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夕雾嘲讽地笑了笑,身为杀手,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自己本身的名字是什么来着,好像是……北梓暮吧。
“你这人真奇怪,居然还有不知道自己名字的人。”
“大千世界,无父无母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每个人都有名字?而我正是其中一个。”夕雾双手环胸,倚靠在树干上笑盈盈地看着男子。
“那我给你个姓名可好?”席珏竹似笑非笑地说着。他给夕雾的第一眼印象就是笑面虎。
“不好。”夕雾摇摇头。
“为何?”席珏竹不明白,这女子是对姓名不看重?
“你若给我个姓名,我便只能听命于你,失去自由之身,为了个称呼,不值。”夕雾垂下眼帘。
席珏竹愣了愣,随即笑出声,“呵呵,你倒有趣。那你自己可有好的姓名?”
“我的名字,北梓暮。”
“北梓暮?好名字,可为何叫北梓暮?”
“我喜欢。”
其实它的意思是……
北上之都,唯梓暮雪至上。
“那……姑娘你可知道‘北’是玉霖国国姓。”
“那……你怎知道我不是哪一位皇亲国戚?”北梓暮没有一点担心,这本来就是自己的姓名,和你们玉霖国国姓撞上了又如何?难道逼迫我改?
席珏竹轻笑了一声,“我与玉霖国三皇子北冥钰交情甚好,似从没见过你,也没听冥钰兄提起过,不知姑娘和冥钰兄是什么关系。”
“你这人有完没完。”北梓暮冷下脸来,转身就准备走。
“留步。”席珏竹叫住北梓暮,低下头看见北梓暮一瘸一拐的,便询问她,“你的脚怎么了。”
“不知道。”北梓暮没好气地随便应了一句。
席珏竹指着一块大石头,说:“你坐下,我给姑娘你看看。”
“叫我名字,我不习惯别人姑娘姑娘的叫我。”
“好。”
北梓暮坐在石头上,席珏竹正准备看是哪里出问题,北梓暮说:“就是脱臼了而已,你帮我接上去就可以了。”
席珏竹瞪大了眼睛,还是听从北梓暮的话给她接上去,原来真的只是脱臼,没有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