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哥，你真要帮赵国三晋归一吗？”娃娃脸满脸困惑地问道。
这时谢赫已经回到了他的府邸，因为最后的上策杀伤力太大，朝堂上的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需要时间消化并回府进行讨论。
而谢赫本人并没有担任赵国的职务，所以就一脸轻松，直接回来了。
“我没有这个打算。三晋归一虽然是我希望的一个大趋势，但我并不准备全力推动他运行，而是准备通过间接影响来慢慢完成。”对自己的好哥们，谢赫没有隐藏想法的念头。
“那你为什么要提这个？你又为什么要这么尽力帮助赵国？咱们跟着赵国并没有什么关系啊！”娃娃脸更不明白了。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去帮秦国是吧？”
“是有这个疑问，秦国历史上可是一统天下了的。难道咱们不应该站在历史的必然的胜利者一边吗？”
“你的说法有一个问题，秦国在主世界历史上是胜利者，但在这个平行位面却不一定是。准确说如果我不愿意他是，他就肯定不是。
再者，帮不帮助他们取决于三点。
1，帮他们有什么好处。
2，秦国统一有什么害处。
3，我们愿不愿意帮助他们。
这你同意吗？”
“是这样没错。那大哥你的意思就是帮秦国对咱们并没有多少好处，而你也不愿意这样做是吗？为什么呢？”娃娃脸言冲满脸疑惑。
“商鞅变法的内容你该了解吧。”
“嗯，知道一些。”
“哼，保甲连坐，重农禁商你该明白会有什么影响吧。”
“啊，你是说。如果以秦国作为事业的根基的话，受到秦国国情的限制，生意肯定不会像现在发展得这么顺利。”
“就是这样，这是一方面的原因。令一方面，虽然秦国只是限制本国人经商，对外来商人还是很客气的；但你要明白，这是因为现在他们需要商人帮助他们获取各种物资。
如果秦国统一了七国之后，他们还需要我们这样的商人吗？”
“到时候多半是可有可无了。”言冲连连点头，表示他听明白了。
“既然不需要我们了，那以秦国刻板的军国主义政体和打压商人的传统路线，他们会怎么做呢？”
“那肯定没商人好果子吃啊！说不准就会被当成是肥羊一样，随随便便就给宰了。”
言冲用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恍然大悟。
“就是这个道理，到时候我们会怎么样，就全凭掌权者高兴了。说不准哪个人看我或者是看你不顺眼，第二天我们就被抄家了！
而现在即使秦国知道我们帮助赵国，对我们十分不满。但我们派商队去秦国的话，也不用担心会有事，因为他们不敢！
如果他们今天胡乱杀人，把我们给抢了，那你要六国那么多的豪商怎么想？”
“那还用说，换了咱，肯定怕这样的事，不敢去秦国做生意了。”
谢赫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秦国的物产是有限的，很多东西都需要其他国家提供。如果没有商人跟他们做生意，那他们的经济就要崩溃！
所以现在我们帮助赵国，他们只是不高兴罢了，并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行动。这是约定俗成的惯例了。
但要是七国统一了，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可以用政治权利强行命令商人做任何事情，而我们将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但是，咱们可以学吕不韦啊，也投资一个奇货。到时候封侯拜相，不就脱离商人的范畴，成为领导者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五千年的历史里面一共才多少个吕不韦，而投资失败者是成功者的多少倍？
你不可以只看到一个、两个成功的榜样就完全忽视投资的风险！”
顿了一顿，看言冲听明白了，谢赫又补充道：
“就算投资成功了，丞相的位置是那么好坐的吗？你没有威望，没有嫡系势力的支持，那就会变成爬得越高、摔得越惨的又一个范例！
军队里面的大将军做丞相是凭借原来的军功，凭借军队力量的支持。
后世科举提拔出来的丞相凭借的是文官体系的认可和他个人经营的关系网的支持。
那我们要做那个位置，凭什么呢？”
“这——，恐怕只能凭和君主之间的个人感情，靠他的信任了。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有一个拥立之功。”
“你说得不错。哼，所谓伴君如伴虎，他的个人感情和信任那能靠得住吗？
至于拥立之功，没有朝中势力的支持，就凭我们可以拥立成功吗？”
“那肯定不行啊。”
“也就是说，这个拥立的功劳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朝中支持新君继位的势力会分走一大半。到你手中的不会有你想象的那样多。
再者，这种功劳说穿了只是对继位君主的个人功劳，不是对秦国的国家功劳。
凭这种功劳上位，根基是不稳固的。那么秦国国内，尤其是军功贵族出身的人对我们肯定是不服气的。
在这种情况下，论功劳，只够支持我做个上大夫。做丞相的话，处境就会极其危险！
强行去做的话，必然揽权，导致跟秦国朝野之间关系紧张。后果就是反对者众多。
那么我们就必须依靠君主的个人信任关系，才可能做下去。
这是在踩钢丝绳啊！万一哪天失宠了，立刻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做奇货可居，难道还可以做得比吕不韦更好吗？
那吕不韦是什么下场？一旦换了不信任他的新秦王——嬴政继位。他没多久就完蛋了！”
“嘶——”言冲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此时听了一联想就吓了一跳。
但是他神经比较粗大，转眼就又问道：“咱们是现代人啊，凭大哥你的本领和现代的见识，完全可以像那些历史名人一样运筹谋划，建立大功劳。
更可以在秦国建立咱们自己的组织和势力。这样不就转危为安了？”
“发展势力？这不是不行，但你往哪个方向发展势力？军队？郡县地方？朝堂中央？
军队肯定是不行的。本来就掌握大权，还往军队伸手，你意欲何为啊？下场绝对不会比鳌拜好到哪去。
至于在中央和地方安插亲信，培植党羽。这也不是什么好主意。秦国和其它六国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特别强调依法办事！
官员的选拔和任用都有一套标准的程序的，你破坏了这套体系，一个劲地任人唯亲。那会怎么样？
所有军功贵族都会对你极其不满，然后一有机会立马就要联合起来推翻你。
吕不韦就是死在这个上面的，他把在赵国做事的那一套带入到秦国，根本没想过秦国森严的法制体系对他的反弹。
不然一个刚亲政的嬴政如果没有广泛的支持，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扳倒了他？
所以，我们最适合的是以商业力量为势力的发展核心，毕竟我们本来就是做这个的，有基础、有经验。
但是秦国偏偏是重农抑商的！你在秦国发展商业势力怎么可能讨得了好？
最后，你说的运筹谋划，建立大功劳。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很难。”
停顿了一下，谢赫看着言冲满脸不爽、张口欲言的样子反问道：
“你是准备要我们利用现代的知识帮助秦国进行工商改革，还是动用现代的力量支持秦国统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