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之北,遥远的北疆,穿过火绒部所在的落日荒原,越过瘴气弥漫的极地沼泽,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山脉,绵延不知多广,直到如今都没有人真正的走到过尽头,也正因其不知所广而被称为无尽山脉,而令天下人闻声色变的魔宗就建在这片山脉最南端的一座高山上。
山高数千丈,仿佛直通天际,其形状犹如宝塔一般层层叠起,共有七个阶层,此山名为望都。
此时在位于第五层的一间深邃却不限黑暗的洞府中,一位面容精致,肤若凝脂,身着红妆的年轻美貌女子端坐在一方墨玉宝座上,单手撑腮,眼神中透着呆滞,似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后,女子的眼中渐渐的出现了一丝清明,而后缓缓地站起身来,莲步轻移向洞外走去。
“齐风,我明白那些传言都是你命人散出,也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会去寻找那个张猫……我等你出关。”
站在殿外,女子遥望着南方,若视线能够跨越千万里,那么此刻这位女子的目光就落在衡山主峰半山腰上的那座密室中,落在齐风的身上。
片刻后,女子迈步向山下走去,脚步很慢,但每一步落下却都会直接出现在下一个大阶层上,犹如缩地成寸一般,五步过后便走到了山下。
此时,望都山上,那些看到了女子身影的人全都神色惊讶的停下了各自的事物,望着女子的身影,似是全都想到了某些令人震惊的事。
第五阶层上,几名男女站在一处演武场上,望着女子远去的身影,其中一女子疑惑问道:“妖月师姐怎么下山了?难道他要去找那个齐风挑战了吗?可是没听说妖月师姐最近有所突破啊!”
话音刚落,便有人接话道:“恐怕是齐风已经突破了,所以妖月师姐要去迎战!”
此话一出,站在最边缘的一位男子便满心担忧的惊呼道:“不好,真是这样的话,妖月师姐恐怕会有危险,要快去禀报大长老将妖月师姐拦下。”说话间便要迈步前去禀报大长老。
然而他刚迈出一步,便被另一人伸手拦了下来,并对他说道:“不用了林易,我想大长老已经知道此事,不然妖月师姐走不出这望都山。”
被阻拦后,这名被称为林易的男子沉思片刻便收回了迈出去的脚步,但眼中却依旧透着担心,久久的凝望着妖月渐渐远离的身影。
妖月的身影一步一步的向远处走去,脚步沉稳而缓慢,但每一步都会跨越很长一段距离,片刻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
望都山距离极地沼泽本就不远,妖月的身影很快便被极地沼泽浓郁的瘴气所掩盖。
进入极地沼泽后,已经达到元婴期巅峰的妖月却依旧没有选择御空而行,以避开瘴气的侵扰,而是仍旧踏步前行,看似柔弱的莲步,每一步落下都踩在污浊的水面上,但奇异的是,水面并没有产生丝毫波痕,而妖月的身影则如同随风漂移的鸿毛,在水面上如幽灵一般飘然移动,她的身周也仿佛有风吹动一般,浓郁的瘴气被阻挡在一丈外,没有丝毫能够近的了她的身。
浓郁的瘴气如同化不开的浓雾,遮掩着周围的一切,根本就难以分辨方向,但妖月的神情却平静如脚下的水面,一直在沿着一条笔直的线前进,似乎根本就不考虑方向是否会迷了方向,若有人能够将他走过的路画下来的话,那将是自望都山第五阶层开始一直延续到妖月脚步下的一条笔直的线,这条线没有丝毫弯曲,正如他在洞府前望向远在千万里之外的衡山主峰山腰密室中的齐风的目光,笔直的毫无他顾。
一身红衣不然纤尘,芊芊玉手轻拨耳畔散发,弯弯的柳叶眉下那双轻灵的双眼如无波的秋水,琼鼻皓齿,如玉的面庞找不到丝毫瑕疵,沉静若处子,娇美若仙,让人观之只敢惊叹其美,而不忍升起丝毫亵渎之情,走在污浊的沼泽地中,如夏日出水的一方红莲,柔美而不失自信。
若此刻有人能够见到她,一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实力高深的修行者,更不会将他与魔宗联系到一起,只会认为是一个游走于红尘的仙子。
从极地沼泽出来后,距离不远便到了落日荒原上最北端的一处城池,名为夜城。
此城位于落日荒原最北部,距离别的城池都足有千里之远,不过城中却人龙混杂,人数众多,算得上是荒原上一处重要的聚集地,在此城内多数聚集的是修行者,而这座城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里没有秩序,或者说唯一的秩序便是强者为王。
没有秩序,便不需要维护秩序的城卫,所以在城中经常可以见到有人争斗,而对于这样的争斗,旁人大多都只会选择围观,甚至会开盘赌输赢,不会有人上前阻拦,所以想要在这座城中生存下来,首先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再者就是脑子必须灵活,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杀死。
在这里一切只看实力。
也因此,这座城中聚集了无数的恶徒,一些亡命之人往往都会来到此城,而追杀他们的人追到此地后,也往往会收敛下来,否则若是惹到不该惹的人,那么追杀很可能会变成被追杀。
夜城就如光明世界里的一片夜幕,掩盖着众多的邪恶,在这里没有光明可言。
妖月一路直行,不久便来到了夜城北门,而她的美貌也瞬间吸引了此间所有人的注意,也令所有人全都惊叹不已,而一位好色之徒则直接迎了上来,眼中透着猥琐,却强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距离很远便对妖月说道:“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就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有名的罪恶之城,恶人的聚集地,不过你不用怕,有哥哥在,哥哥保护你,绝不让任何一个恶人靠近你!”
妖月的神情始终平静如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此人所说的话,也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人正向自己走来,目光始终望着前方,让人感觉她的目光似乎有些涣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