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水族姜氏上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雍王并不想让伯瓒插手镇国渠,但是镇国渠事关重大,必须要有重臣掌管,自己还需要镇国渠来完成自己的野望,绝不容有失,那么和自己一样重视镇国渠,不仅仅是为了利益的伯瓒便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何况如今进展地太过顺利,丞相一方也有推波助澜的的意思。毕竟这是重新洗牌的机会,发生问题的是大王掌控下分水亭,让伯瓒出手对祁元来说是个省力的方式,搅乱的局,自己可以更好插手其中。
“大王,臣只有三个要求!”
伯瓒笑道,仿佛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事。
三个要求还少吗?雍王的眼角不用自主的抽搐,不过君无戏言,“伯卿但说无妨!”希望不要让自己太为难就好。
“大王,那微臣就畅所欲言了,首先护渠校尉黄矢需要任臣调遣!”
“你身为都水都尉,护渠校尉受你节制,理应如此!”雍王只是片刻犹豫,就答应了,就这点兵权,翻不起什么浪。
“第二,臣想,在大雍,没有人比监水使姜斌,更加了解镇国渠,所以调查中姜斌必须加入,如果可以臣希望大王能让姜大人暂代都水长之职!”
“这……”雍王留何世清一命,为得不就是把持这都水长之位吗。如今若是给了伯瓒,岂不是本末倒置。伯瓒到底是怎么想的,让自己留下何世清,却又想得到都水长之位。雍王眯着眼,心中不断地揣测,
“大王不可!”司徒大人已经按捺不住了,自认为和御史大夫是死敌的他,怎么可能不借机发挥,“给姜斌一个监水使之职已经是上天的恩宠了,如今御史大夫竟敢试图将都水长之职,也交于姜斌,实在是有违礼制!大王万万不可啊!伯瓒倒行逆施,违反天地纲常!老臣认为理应革职查办!”
司徒大人果然是块难啃的骨头,不,是石头,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什么人该惹他,就要做好被崩掉门牙的准备。
“司徒大人你冷静一点!”雍王对自己这个司徒也是无奈,本来司徒这个位子就是为了德高望重的老臣准备,一直是由朝中年纪最长的臣子担任。
人生七十古来稀,即便是古稀庶民,雍王都要以礼相待。老人在九州大地有着很多特权,甚至耄耋老者犯罪,除去十恶不赦外,其余罪行都是可以减轻刑罚,甚至不用受到任何惩处。
所以这固执的司徒大人,雍王也是头疼,最让他烦心无奈的是,这司徒说的话,大部分时候确实很有道理,更是符合礼法。而且司徒虽然和伯瓒不对付,但是其实不输于任何一方势力,平日里,一旦自己认为朝堂之上的决策是不正确的,违背祖制的,司徒就会化身,勇猛的斗士,疯狂地撕斗,一贯秉持的方式就是独战天下。
“大王,伯瓒行为不端,之间就敢在大殿之上酣睡,如今更是提出如此大逆不道之策,实在不能再担任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他不能以身作则,谈何督促百官言行。如何换我大雍一个朗朗乾坤。”
司徒大人是不管不顾地和伯瓒拧上了,于公于私他都不想放过伯瓒。
“司徒大人,伯卿身体有缺,有些时候实属无奈,司徒就不要再揪着不放了!”这种小事根本不能算是用来发难的凭据,你看人家丞相不也是一言不语吗?何况伯瓒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还会让丞相头疼。
“大王……”
“司徒大人,您又不是奉常,鲁大人,麻烦请你告诉大王,我违反什么礼仪了吗?”
“禀大王,根据礼制,外臣是不能在宫中留宿的,包括归元殿!”奉常鲁源起身缓步来到殿中跪坐下回禀,一举一动都是一丝不苟之态,似乎严谨自省就是种植在生命中的。
“大王,想必您都听到了……”司徒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全然没有看到身边同僚脸上的怜悯。
如果这种事就能将御史大夫革职,这朝堂之上早就是丞相一家独断了。
何况伯瓒虽然常常做出惊人之举,但都留有后手,司徒这次绝对是自讨没趣了。看来奉常应该是伯瓒一脉的,隐藏地够深啊。
果然奉常的话音又起,
“可是大王似乎已经赐给伯大人自由出入王宫的权力,而且伯大人之前也常有留宿王宫的情况发生,敢问大王,是否也同样赋予御史大夫这样的权力。”
“鲁大人!为什么?”司徒苍老的声音在颤抖,透着一丝悲戚,他不明白,自己多年的好友,常在一起讨论礼道的鲁源,怎么会背叛自己。鲁源可是比自己还要苛刻的人啊。
“当然,伯卿常常陪伴寡人处理政务到深夜,他身体不方便,寡人怎么忍心让他再辛苦的回去府邸。”雍王虽然没有明确给伯瓒留宿皇宫的权力,但是这时候模棱两可地帮臣子撒谎,也算是作为大王的义务。
“大王……”司徒如同吞了一块烙铁,张不开口,这时同僚们的同情恍如一把把利剑刺入他的心扉。
司徒仿佛在烈日下的融雪,颓废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只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鲁源。挚友的背叛就像是在他心上插了一把刀,他只想知道原因。
退回到自己位子上的鲁源,没有出声,只是动了动嘴,摆出一个口型。
“道……”
司徒视伯瓒为死敌,而伯瓒事实上还是很欣赏这个司徒大人的,毕竟这样耿直、却没有力量的人留在朝堂之上,对如今的大雍绝对是一件好事,当然对自己就不一定了!
伯瓒并不打出手对付司徒,毕竟自己虽然牙口好,但也犯不上啃一块顽石。
“大王,臣是不是还有一个要求!”
“自然!”
“臣要向大王要一个人!”伯瓒脸上露出了笑容,眯起的双眼,上扬的嘴角,散发着淡淡的温馨,如同旭日般温和。
“你要什么人!”雍王不解的问道,无餍卫中什么样的人才没用,伯瓒还需要向自己借人?
“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雍王的脸色瞬息间蒙上了一层阴霾,阴沉的都仿佛能滴下水来。
“大王后宫中的一个女人!”伯瓒依旧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