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陆忆寒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另一半身处在地狱烈火之中,自己眼前曾惊为天人的女子此时此刻已经变成一头巨大的蟒蛇,蟒蛇吐着杏子,它的眼睛带着人才有有的怒火。
“看啥看!你都快没命了,还不赶快逃!”伞中的小白大声呵斥。蟒蛇很大,大小差不多和一颗百年的大树一样粗壮,它的尾巴带着横扫千军的威猛一尾扫来,花小舞确定,只要自己眼前的男人被自己尾巴打中,肯定魂魄离体,命归黄泉。
此时的陆忆寒刚从恐惧中清醒过来,想听小白的话逃走已经是不可能了,此时的他也只有硬拼如此。陆忆寒虽然看不透花小舞的修为,但也晓得花小舞的修为肯定强过自己,硬拼的话可能是和找死差不多,但如若是不硬拼的话便是等死。故此陆忆寒咬了咬,脖子上的金色佛珠在陆忆寒嘴中梵文四起时发出了刺眼的金色佛光光,佛光刺眼,蟒蛇被金色佛光刺中眼睛也不好受,“嘶嘶”的直叫唤。
金色佛光中陆忆寒白色的长袍已经被染成金色,只见他双眼紧闭,双腿盘坐,嘴中梵文断断续续,而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洪亮。梵音中特别以“阿弥陀佛”四个字声音最重,每当念叨这四个字时金色佛光中的蟒蛇便会忍受不住的“嘶嘶”叫痛。
佛光中蟒蛇口吐人言:“臭小子!你居然是佛门中人,啊啊啊啊!别念了,痛死老娘了!”蟒蛇庞大的躯体忍受不来金色佛光的普照,但更让蟒蛇忍受不了的便是陆忆寒口中所念叨不停的梵音,人世间不论是妖魔鬼怪还是其它妖邪之物,他们大多的克星便是来自道家的天雷、地火,五行八卦还有佛家的佛光、梵音。若是以前的花小舞定是不怕这陆忆寒口中的梵文、佛光,毕竟她二人修为相差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但此时此刻却不然,花小舞是因为族中的一件事被禁固在此,就像是在坐牢,而且在她坐牢的期间族人还封印了她一定的修为,若按人世间的话来说,她现在的修为也比陆忆寒强不了多少。
但便在这个时候,陆忆寒一旁的白纸伞中却传来了小白的惨叫声:“啊!我……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小白的声音很大,甚至已经盖过了佛光中有着庞大身躯的巨蟒声音。听到小白惨叫声的陆忆寒皱了皱眉头,佛光中白纸伞已经无缘无故的自己燃烧起来,等到金色的火焰把白纸伞烧尽时,伞中的小白也将魂飞魄散。
蟒蛇花小舞见此哈哈大笑道:“哈哈!臭小子,老娘修为高深顶多在你这佛光中多受点苦罢了,但你小子伞中的鬼类可跟老娘比不得,她修为低下,我想过不了多久……她便会魂飞魄散,到时候你便是想救也……哈哈!”说到最后蟒蛇花小舞竟然狂笑起来。
陆忆寒也不答话,金色佛光中只是见他眉头皱的更深了,白纸伞中的小白也忍受着佛光、梵音之苦,但她不敢说话,花小舞说的没错,佛光中她确实快要魂飞魄散了,但若是陆忆寒此时消除佛光和梵音的话,到时候蟒蛇精也肯定不会放过自己。此时的小白便是这样想的:“若是这小子消除佛光的话我定然能活,但当蟒蛇精缓过气来的时候也定扰不了我,那时候肯定和现在一样。但这小子不同,他是佛门中人,若是他不顾我的性命,继续以佛光和梵音加持在这条蟒蛇精的身上说不定还能捡回一条性命”想到这里,小白却强忍着佛光和梵音的摧残怎么也不肯再开口叫痛,在她想来,又有谁能放弃自己宝贵的性命来换得她人的性命呢?所行还不如死的有尊严一点。
花小舞见陆忆寒不答话也是心中着急冒汗,虽说这少年修为低下,佛光和梵音给自己也带不来什么生命伤害,但这种感觉难受不说,鬼晓得他这佛光和梵音还要念叨多久,在看他的样子,额头上分明是连一滴汗也没有。难道自己还要在这佛光中呆个十天半月吗?
“喂!臭小子!你再不住手的话你伞中的鬼类可真的挨不住了,到时候你便是想救也晚了”花小舞此时此刻已经感觉自己的身子冒烟了,而且感觉都快熟了,她自己也更是闻到了肉的香味。
陆忆寒动摇了,是啊!自己是佛门弟子不畏惧佛光和梵音,但小白不是啊!相比佛光中的蟒蛇精身为鬼类的小白更要惧怕自己的佛光和梵音,在这的话恐怕伞中的小白真的如蟒蛇精所说的一般魂飞魄散了,到时候别说投胎了,就是连鬼也没得做。
陆忆寒犹豫了,他睁开了一双金色的眼睛,仙佛本无情、本无欲,但这双佛眼此刻却大慈大悲,陆忆寒金色的脸上带着笑意,淡然道:“要我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发誓!我放过你之后,你不得找我寻仇”
“做梦!”陆忆寒话刚说完花小舞便立马反驳道,想要自己放过他,这一点是万万做不到,就凭他对自己这般折磨早已经是够他死上十回的了,更莫说他还亵渎过自己的身体,这等大罪便是五马分尸也不为过。
陆忆寒一听,心知果然如此,又道:“那小白!你能否放过小白?”
“小白?”佛光中蟒蛇眼睛中流露出了丝丝的不解,
陆忆寒道:“便是这白纸伞中的鬼类,你放过她可好?她是无辜的,毁姑娘清白的只有我一人,姑娘可否放过她?”花小舞刚想开口拒绝,但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陆忆寒道:“我晓得姑娘修为高深,我这区区的佛光和梵音也伤害不得姑娘的性命,但我也晓得姑娘在我佛光梵音之中虽伤不得性命,但却也离不去、逃不开,更要生生受着佛光与梵音的摧残”
“那又怎样?等你佛光梵音耗尽之时我便将你挫骨扬灰,以谢我心头之恨”花小舞重哼一声说道,
陆忆寒沉默了少许,但在他沉默时佛光中还有梵音发出,陆忆寒思索了一会,道:“我身上有一颗舍利,虽说这舍利不是菩萨佛主留下来的舍利,但也是我天山寺的镇寺之宝,其中的佛力也能支持这佛光和梵音几年之久”
“你想怎样?”沉默了一会,花小舞问道,若是真的如自己面前的可恶少年所说的一般那自己岂不是真的要忍受几年佛光和梵音的摧残?天山寺这个名字花小舞在妖族也曾听说过,听妖族里面的妖说这座寺院曾在以前还出现过飞升西天雷音寺的金佛、天佛。
“我可以让这佛光和梵音都消失,到时候要打要杀我也随你处置,但恳请你放过伞中的鬼类”陆忆寒脸上多出了惨淡的笑容,昔日佛主能割肉喂鹰,今日我陆忆寒为一只鬼类牺牲性命又有何妨?
花小舞心里一声冷笑,心道:“说得好,要打要杀都随我处置?呵呵!佛光散出后你还有和选着的余地吗?我到不如先答应他,等他消除这讨厌的佛光、梵音再说”
佛光中巨大蟒蛇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白纸伞中,已经是快要魂飞魄散的小白傻傻笑道:“呆瓜……不晓得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不能信的吗?”记忆中也曾有一位男人和现在一般,那时候村子发生了雪崩,被埋在雪中的时候那个男人也还是紧紧的把她抱住,直到死的时候也是如此。她变作鬼魂,日日夜夜的守在自己和他的尸体旁,几天、几月、几年,尸体随着随着化成水的雪慢慢的流到了树林中,尸体也因为没有雪慢慢的发臭腐烂,最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他的尸体变作黄土。此刻她在陆忆寒的身影中又找到了属于他的影子,所以她不想看着陆忆寒死去,但她刚想开口阻止便已经昏了过去。
在小白昏迷的那一刹那,金色的佛光消散、梵音不再入耳,一切犹如梦境。
佛光消散的天空,白云中仿佛有天雷密布,风也变作狂风胡乱乱吹,啃着美味的羊呆呆的看着白色长袍的少年发呆,少年和啃着草的羊一样,目光呆呆的望着天空,天空的很蓝,云好白。在少年的身后一颗大树上突然多出了两条冒着黑气的铁链,铁链带着丝丝黑气穿过了少年的肩膀,红色的血染红了少年身上白色的袍子,少年随着铁链的缩回被定格在一颗大树上。少年的脸此刻似乎是因为铁链刺透肩膀而痛的发白,就连笑也有些狰狞。
少年双手艰难的合在一起,虚弱道:“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