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可是大忙人,最近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在养生会馆好好筹备,怎么有空来我这里闲逛?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沈龙渊访问的第一个人,叫徐贵前,是一个名声不显的武林中人。
徐贵前老家就在农村,虽然离着县城不远,但是也是标准的农家院,只不过从徐贵前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攒钱买房子,将左邻右舍的房屋院落相继买了下来,再加上他父亲那一辈的经营,整个院落有将近五亩地,在他们这个山区里面,已经是非常大的院子了。
一溜大瓦房一字排开,将院子隔成两半,后院盖着两排并行的猪舍,在当地是有名的养猪大户,日子过得很不错。
前面的院子被弄成菜园子,在院落的左前角,有一颗据说是他祖爷爷种下的梨树,枝桠层层叠叠的生长着,早已经弯曲的树干,笼罩了好大一片阴凉。
徐贵前就在这片阴凉下面,放了一套石桌石凳,看上去很有意境。此时两个人,就坐在石凳上面,摆放着一套茶具,大杯子大碗的,看上去很豪气,暖洋洋的春风吹拂过来,让人有一种沉醉的感觉。
“什么大动静、小动静的,不都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吗?要是人家打上门来我都没有反应,那我还怎么把养生会馆开下去?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
“到底是谁把谁给逼得没办法?你的养生会馆名气太大,只要有你们的会馆,大家想要学点强身健体的东西,都来找你们,让那些后来开武馆、会所的人怎么活?不找你找谁?谁让你们树大招风来着?再说,早就告诉你,让你把养生会馆的分馆开起来,你就是不干,要是早几年就开起来,现在势力已成,就和在咱们县里一样,你看谁敢在县城开什么武馆,那纯粹是找不自在。就算是有来挑战的,也奈何不了你,也不用闹得这么沸沸扬扬的。”
“是啊,当初很多人都这么劝过我,不过我志不在此,只要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就满足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谁知道事情变化的这么快?说的糙一点,早知道尿炕,睡觉就睡到筛子上面了,省的弄一身骚。”
“话糙理不糙,这话说得有理,这世界变化的,实在是太快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可别说是想我了,要找我聊天。”
“当然不是,我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帮忙,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兴趣加入养生会馆?”
“当年我让你开分馆,你死活不同意,就算是我出资都不行,怎么?现在开始想起我来了?是不是人手不够用了?”
“人手的确有些紧张,以前大家修炼,都已养生功为主,修身养性是足够了,但是要说用来争斗,就差了很多。我虽然又创建了三十六路健身术,自认为杀伐攻占,不输于人,不在当世任何一门击技之下,但是毕竟时间太短,要想形成战斗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盛会召开在即,总不能养生会馆就我一个人支撑,要是那样的话,就算达成目的,也等于是失败了,所以想请你出手,加入养生会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徐贵前听完沈龙渊的话,并没有立刻回答,现在养生会馆掀起一股巨大的浪潮,可以说以此为支点,整个北方江湖都被撬动了。
在这个千载难逢的变局中,到底该何去何从,是不是要在这个蛋糕上分店甜头,徐贵前也有自己的算盘。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养生会馆大本营就在这里,多年的经营已经成了铁打的江山,外人根本无法插足,徐贵前早就已经出手建立武馆,开始扩展自己的影响力了。
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好,在家门口碰上沈龙渊这么一个人,完全将这方面发展的路子,给堵死了。
不过他有钱、有功夫,最近正在筹备着去外地发展,只是一时还下不了这么大的决心。
更何况,祖国处处皆江湖、民间处处有高手,就怕他贸然前行,真的去其他地方,势单力孤、单打独斗之下,最终做不成过江的猛龙,落得个折戟沉沙的下场。
沈龙渊不着急,他可以慢慢地等,相信凭着两人多年的交往,徐贵前很快就能做出决定。
不过就在他刚说完话不久,门口就响起了一阵大笑声,声音洪亮,震动的人耳膜嗡嗡作响,空气像波浪一阵阵涌动。
这阵笑声并没有针对谁,但是杀伤力非常可观,如果是个普通人坐在这里,多半要被这股声浪给笑蒙了,不过在座的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人,笑声一起,两个人就有了防备。
看对方笑了半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而且越笑声音还越大,沈龙渊眉头就是一皱,开口说道:“朋友,笑了半天不累得慌?春天风大,别笑岔了气,再说了,后院那么多猪呢,你要是把猪给吓坏了,还得赔,不值当得,赶紧停了吧。”
沈龙渊的话不疾不徐,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高声断喝,就和刚才同徐贵前说话一样,没有丝毫的烟火气,不过说的话可是够气人的。
不过,同样平平淡淡的话,门口听到的人,听着就没有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轻松。
这个人感觉脑海中嗡的一声,受到一股冲击,心神一瞬间就是一片空白,虽然马上就恢复了过来,但是笑声一下子就被打断,再也难以为继,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
徐贵前这时候也反应过来,急忙起身向门口走过去,同时说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竟然贵客盈门,不知道是哪位高人,光临我这个简陋的小茅屋?”
徐贵前说完,一个苍老的声音开口了,和之前哈哈大笑的并不是一个声音,显然不是一个人。
只听他说道:“你徐贵前的茅屋可不简陋,要是你能并入养生会馆,那就算得上是金碧辉煌了,连你徐家老祖宗的坟头,都能冒青烟。”
这话说的毫不客气,徐贵前还没有决定要加入养生会馆,对方就直接指责他数典忘宗、贪图富贵,虽然指责的很没有道理、很蛮横,但是从这句话里面,沈龙渊感觉到,对方和徐贵前一定有很深的渊源,否则这话说出来,不是找打仗呢吗?!
果然,徐贵前走到门口,并没有因对方的话生气,反而有些恭敬的说道:“四爷爷?你怎么来了?”
“怎么?外人能来,我这个老头子不能来吗?我要是不来,你今天是不是就要把徐家给卖了?是不是我老头子来你家挡了你的好事,你不高兴?”
“哪儿能呢?四爷爷你这话说的还不如骂我几句呢,你和我爷爷是磕过头的把兄弟,我一直都将你当成自己的亲爷爷一样,你能来,我当然欢迎,平常可是请都请不到,你这不就是回自己家嘛!来来,四爷爷,别在门口站着了,赶紧到院里来。”
徐贵前被一番抢白,虽然没有还口,不过对方说的话他没有接茬,而是打了个哈哈,直接将对方接到了院子里面。
听到这里,沈龙渊心里面大概有点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