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离开是为了什么,似乎因为久已习惯而厌烦了,疲惫了,也似乎想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
这种孤身在外旅行的感觉让我想到了当年读大学时的情景,我一个人只身离开台湾父母老家,漂流到了美国,行囊简单,思想复杂,鄙视除自己以外的一切,而内心却满是忧伤到连苦吟诗人都无法表达的情绪。所有的情绪只有两种解脱的方法:啤酒加吉他。一个人跑到公路边上的旷野里,看落日,喝啤酒,让悲伤和孤独完全吞没自己,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无法理解,因为他们庸俗,无知,低贱,浅薄。
就这样度过了漫长的最初几年,而后的生活变得快进般迅速,工作,结婚,生子,想都来不及想就直接进入了下一程序。成为一艘进入远驶行程的轮船,只要保持时速前进就是了。忘了时间,过去,甚至忘记了自己,看似静止不动,却向着天边越行越远,对遥远的期待变得麻木,疲倦,当你想下船时,发现岸边已经不知道在哪里了?
此时的我,有种轮船临时靠港的感觉,我悄悄下了船,既担心又期望轮船离开。
这天中午我独自在街上溜达,晚上有个约会,不过那要到黄昏以后,我一个朋友要为我介绍些司法部门的朋友认识。
我想寻找一家有特色的餐馆吃饭,因为一时间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就顺着马路散起步来,随意看那些布置精美的时装店橱窗。这条街上几乎可以找到所有国际级的大品牌,米兰时装周上那些绚烂夺目的大腕品牌也悄悄伫立在某条小街的拐角上,虽然并不十分抢眼,不过只要略懂些时尚的人都能因为那一行英文名字而震撼,那简洁的橱窗里随意陈列的那双鞋子背后都拥有一个沉甸甸的价格。
虽然我也喜欢名牌,但是我仍然不敢随意触碰这些孤傲的家伙,因为一旦迷恋上她们,倾家荡产都不为过的。
这些店面前几乎门可罗雀,但是她们的存在使得这一带显得异常高端尚品,独立于这个城市其他区域,成了首屈一指的富人区。几乎可以让人联想到走在纽约的第五大道上的感觉。
身边掠闪过的女孩衣着鲜亮时髦,化妆精致,人过香留余,令人浮想联翩。
广场下修剪过的梧桐树下摆着几把巴洛克风格的长躺椅,一些周边写字搂里的职员午餐后喜欢坐在这里用手机发短信,或者任由目光四处游荡,消除因为长时间处在电脑房而带来的不适和疲倦。
我走过她们身边时,她们也许会望望我,不过很快把我忘记,因为我仅仅属于人潮中的一颗尘埃。
正在这时,我发现了另一颗尘埃正以行星撞击地球的速度撞向我的世界。
是的,我该如何形容这第一眼,这最初的激动,这内心底忽然产生的感觉。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晒着太阳的年轻女孩没让我有这种感觉,为什么那些随香而逝的女人没让我有这种情感的变化,为什么那些进出品牌店的女郎没能让我突然发生思想上的变化,而仅仅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