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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戮人三式

最近几日,霍家村的人都战战兢兢的,村外,是城主府的府兵,城主岐通的手下一直呆在这里,为的是他们的小村长霍衍。这本是极简单之事,派人到迷宫之内喊一下即可。然而就在霍衍他们进入迷宫之后,一个结界便在迷宫之外开启了,凡是上前之人都无一例外的被弹出很远,灵识也丝毫无法探入。岐通也来过,也尝试过,当他以其登天七境的强悍力量轰击在这结界之上时,巨大的反震之力居然将其震伤了,如今回到城主府修养,只留下一干手下留守此地。

当霍衍三人突然出现在村中的时候,瞬间就被一群穿着战甲手持长枪的士兵包围住了。领头的士兵走上前:“哪个是霍衍?”

“额,是我。”霍衍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

领队上下打量打量了霍衍,丝毫没有看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暗想:这就是二皇子和城主念念不忘的人。想着,一把大手携千钧之势,压向霍衍,四周,数百军士齐声大吼,无上威势镇压而去。

霍衍目露精光,火焰瞬间布满全身,一指而出,风云变色。天缺一指,破尽万物。地面,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霍衍如同面对一个巨人一般,脸部涨红,膝盖微屈。身后,阵阵清凉的气息传来,小霜出手了。小霜是天生的医者,村里每次有人患病,略施小术既能痊愈。这一次,小霜站在霍衍身后,朵朵莲花散开。虎风拔剑,直取领队之人,剑势如虹。

“有趣。”领队内心暗道,左手持刀,抵住剑尖,四周军士上前,长矛直刺。

“都退下。”领队说道,一步一步的朝着霍衍走去:“吾所修,杀戮道,修道两百年,手下残魂百万。今有戮人三式,你若接下,当为座上宾;若接不下,就当吾替二殿下杀了你这沽名钓誉之徒。”

霍衍也挥退了虎风和小霜:“请。”

戮人一式,天地之间被无尽的刀意覆盖。这刀,是厨房内切菜杀鸡之刀,是屠夫宰割之刀,是庙堂之上行刑之刀,是江湖之远侠义之刀······无尽的刀意,朝着霍衍而来,似要将其撕碎。衣衫碎裂,一道道血印在霍衍身上出现,霍衍知道,这领队并未尽全力,这些刀意虽然很锋锐,但因为领队的刻意控制,失去了一往无前的锐气。这种意境很强,奈何却无法在此处展现这种意境的真正威力。霍衍立在原地,任凭万千刀意穿身而过。自己的身体已经涅槃重铸了一次,体内的火种散发出阵阵气息,护住了自己的经脉。虽然嘴角流下了鲜血,但终究还是硬撑了下来。

“将军,好不尽兴啊。”霍衍朗声道。

“哈哈哈哈,好,那就接我第二式。”

无尽的蝉鸣在霍衍的耳中想起,本不是炎夏,却胜似炎夏。霍衍微微皱眉,阵阵蝉鸣冲击着他的识海,让其渐渐有了烦躁了情绪。这股情绪起初很微弱,霍衍还能压制住,但随着蝉鸣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天地间除了蝉鸣,似乎没有了别的声音。霍衍连连往后退,眼神时而清明时而迷离,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低头一瞥,霍衍发现一只蝉停在了自己脖颈之上,蝉翼很薄,也很锋利,似乎轻轻一割,就能将自己的脖颈割裂。蝉翼动了,霍衍也动了。盘坐在地,霍衍宝相庄严,嘴唇微启:“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是以,凡所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能见诸相非相,当知虚非真虚。有生之气,有形之状,尽是幻也,造物之所始,阴阳之所变者,谓之生,谓之死,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在鹿吴山那神秘的空间之内,霍衍最大的收获,不是九龙神火罩,不是天缺指,而是自己血肉重塑之时,那飘荡于虚空之中的神秘咒文。霍衍不知道这些咒文具体有什么作用,但每每念之,总能感到心境有所提升,对这天地也有了更深的感悟。蝉鸣消失了,蝉翼自然也消失了。

领队心中也更加惊讶了,自己的戮人三式,第一式乃是借势,借天地间的一切刀意为己用,却被霍衍硬扛了过去。第二式乃是幻境,扰其心乱齐神,却被霍衍以一式咒文破解。

缓缓地睁开双眼,霍衍知道这第二式自己过了,但是想到刚刚那蝉翼,那生死一线的危机感,仍然一阵后怕。但未容其感到庆幸,第三式瞬间而至。这是一把长刀,一把真正的长刀,长刀须臾便至,就在自己还停留在刚刚破除幻象的那一刻,这把长刀已经抵进了天灵盖前一寸。

“啊······”霍衍大吼一声,双手猛地握住刀身,刀的煞气磨碎了他的血肉,露出森森白骨,但霍衍毫不在意。这是第三次了,先是弓箭,后是赤霄,现在,这把长刀又来到了自己天灵盖前一寸。霍衍很生气,他要打破今日的一切,或许这就是愤怒的力量,霍衍不顾一切的抓住了刀身,眼中泛着红光,然后,他要折断眼前的这把长刀。这把长刀由星辰铁铸成,自不会这么容易折断。刀身在剧烈的颤动,刀的主人在召唤着它,可是,愤怒的霍衍依旧不愿放手,最后,竟然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刀上,他的脑中就一个念头:折断这把刀。

领队看着疯狂的霍衍,内心有些不解。唯独虎风和小霜猜到了些许缘由,小霜双手掐诀,数道青蓝色的光芒缠绕到霍衍的身上,一阵激灵,霍衍总算镇定了下来。小霜赶紧上前为其医治伤口,长刀亦回到了领队身旁,刀身颤抖,似乎很是愤怒,亦或是委屈。它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主人不让自己尽全力斩杀那个对自己如此不敬的家伙。

少顷,霍衍走到领队身前:“抱歉,在下先前失态了。”

“无妨无妨,阁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难怪二殿下如此看重。”

“将军谬赞,不知将军先前,出了几成力?”霍衍径直地问道,眼中,是一种希冀的目光。

“勉强算是一成力。”

听到领队的回答,霍衍的眼神,由希冀,变为火热,继而疯狂。

几日后,霍衍打点好了一切,带着虎风和小霜离开了村子。那位领队的将军名为洛持,是城主岐通手下的一号战将,一路上跟霍衍有说有笑,显然很是欣赏。此时,距离武道会开始仅剩一个半月。城主府内,霍衍见到了岐通。再一次见到岐通,虽然这位城主依旧很是魁梧,但嘴唇有些发白,眼中也有丝丝血痕,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见过城主。”霍衍拱手见礼。

岐通虽然受了伤,但威严还在,双目仅仅一扫,霍衍就感到自己的后背被浸湿了,仿佛自己的秘密都暴露了一般。“二殿下那边催的急,我也不好留你,不然我可得好好问问你关于那个迷宫的事。”岐通也很直接,似乎军旅之人都没有太多的心思。“洛持这小子在我面前可劲的夸你,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岐通笑着道。

“洛持将军抬举了。”

“既然二皇子急召,我也不留你了,休息一日,明天启程吧。”岐通说着,看向了霍衍身后的虎风和小霜,脸上先是疑惑,继而惊讶,又复而疑惑:“你的这两个伙伴······”

霍衍刚想要说什么,虎风却是抢先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放在了岐通的手中。岐通更是疑惑,继而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盘······盘······”虎风示意,岐通强压住内心的震撼,很郑重的说道:“大周西北境内,我保你们无虞。”满意的点了点头,虎风将那东西放入了怀中,回想起陆游说的话:“这些人的名字你都记好了,到了他们的地盘,把我给你的东西给他们看,嘿,我告诉你,别看他们平时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到时候都得装孙子。”虽然说话很痞性,但事实证明,还是很有用的。

入夜,三人围着那让岐通大惊失色的东西讨论着。

“陆游给你的时候就说了这些?”霍衍问道。

“这也看不出有啥奇特的啊,就看起来古老了点,花纹繁复了点。”小霜点评道。

“陆游说了,这东西存在的时间可长了,能追溯到史前时代。”虎风一本正经地道。

“那老忽悠的话你也信?”霍衍鄙视道:“算了,今天看来这玩意还是很有用的,你跟我说说他说了哪些人的名字。”

“很多啊,我背了好久呢,什么刘秀啊、项英啊、姬桓啊、张百忍啊、阿土曼啊······”

“噗,”霍衍将口中的水喷了出去:“汉、楚、周的前代皇帝,道观的观主,北方玄冥的祭祀······这可真是大忽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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