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在过了南岭站之后,要经过几个小时的行驶,才能够到达下一站。
此时太阳早已下山,第五川峰一边无精打采的玩着手机,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应对这顾小楠的无尽“骚扰”。
至于那名“杀马特男”,第五川峰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他想这凶男八成真的只是搭车罢了。至于这名男子是如何带着枪械上车的,那第五川峰便更没兴趣知晓了。
想想也对,即便是玩命儿的,那也不会无聊到来着飞速行驶的铁匣子里犯事儿,这不天罗地网嘛,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哒哒哒”,随着较为频繁的脚步声,第五川峰所在的车厢的前后门,竟然莫名其妙的围上来了好些位身着制服的乘警,警惕的站在门口观察起来,不知在看什么。
这种情况让这节车厢的乘客们出现了一下小骚动,整个车厢议论纷纷。
第五川峰看到这情况,心中断定看来八成是要东窗事发了,而且问题肯定出现在那个男的身上。
果真,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如今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他的手向着背后摸去,狰狞的脸上露出一丝无法掩盖的惊慌。
此时,只见站在车厢门外的其中乘警,似乎得到了统一命令一般,忽然从前后一起鱼贯而入,一个个手提警棍,径直向着那名男子而去。
那名男子,见到这情景,哪能还不知道出事儿了啊,只见他忽然暴起,整个人倚在车窗上,抽出手枪,将坐在他身边的一名正在睡觉的年过六旬的老头直接提起,用抢把子猛击了下老头的头部后,便直接用枪顶着老人的脑袋,威胁乘警们不要轻举妄动。
伴随着老头的一声凄厉的惨叫,老头终于是清醒了,也意思到自己现在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境地,顿时吓得魂归天外,连血流不止的脑袋所带来剧痛都暂时忘记了。
这一突发情况,除了把全车厢的乘客们吓的全部趴下之后,也把乘警们给搞懵了。
嫌疑犯竟然有携带枪支!!!
这些乘警,平日里太平日子过惯了,虽说都有配抢,但一般只是作为摆设,基本不可能用上。日子一长,别是配枪上膛了,有些枪甚至连子弹都没上的。
且这次虽然接到通告说此次嫌疑人是个重犯,具备较强危险性,但他们潜意识里还是没有转换过来,手持警棍便直接过来抓人了。
不过警察毕竟是警察,比起普通人还是要好一些。见到这嫌犯拔枪劫持人质之后,一个个乘警皆猛的退后几步,心中将车站的安检处人员骂了个里外通透之后,便慌中带忙赶紧拔枪对准男子,并大声警告男子已经被包围了,不要轻举妄动什么的。
至于枪内到底有没有子弹,或者有子弹到底能不能打出去,那这时候就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上膛了再说啊,吓唬吓唬人也是可以的嘛,有胜于无嘛。
如今第五川峰很是郁闷。
车上的乘客都被吓得躲到座位下面去了,这也包括第五川峰。
不过他不是被吓的,而是被刘清雅和顾小楠这两个已经吓得面色苍白的女孩硬生生扯下去的。好吧,主要是顾小楠。
第五川峰本来是想靠着椅背来个潇洒流川枫式侧立,下凸上凹的那种,然后再淡淡的点上一支烟,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好好的用鄙视的眼神看热闹的,不过在被顾小楠连扯带拍屁股的折磨之后,便只能和群众一样双手抱头蹲着随大流了。
此时警匪双方相互僵持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此时却是情况突生……
只见那被挟持的老头惨败的脸色忽然发青,头上豆大的汗珠往下落,并且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啊——”,伴随着一声痛苦的叫声,老头忽然一只手用力抓着自己的胸口,然后便直接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其中一个较为机智的乘警看到这种变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果断的对着男子的持枪手掌直接开了一枪。
很幸运,打中了。
没了手枪之后,男子很快便被蜂拥而上的乘警制服了,而掉落的枪支也被踢的远远的。
在男子被押解下去之后,乘客们终于送了一口气,车厢内顿时又变得如菜市场一般嗡嗡响起来了。
不过乘警们一口气还没松完,又来事了。
那老头自从倒下之后,便没起来,只见他双手死死按着胸口,脸色惨败,面容扭曲,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蹬脚而去的感觉。
之前大家的注意力全在男子身上,现在才发现原来地上还有个要断气儿的老头啊。
不一会,老头便被一大群人团团围住。顾小楠和刘清雅,也费劲的拽着第五川峰挤进人群,想看看老头什么情况。
这一看之下,两女相互对视一眼,相互肯定之后皆掩口惊呼:“这不是我们学校校长吗!难怪刚刚怎么觉得他好眼熟,原来是校长!”
维持秩序的乘警一看有人认识昏迷老头,便上去询问两女关于老头的身份情况。
“乘警叔叔你好,我们是燕京大学文学系的学生,他是燕京大学的校长赵中信,我们我们平日里很少见到校长,所以也是才发现是他的。乘警叔叔你快点想办法救救他吧,他好像快死了啊!”两女不敢隐瞒什么,规矩的回答后,略有焦急道。
这乘警问的那叫一个后悔啊。不问还好,一问就问出一个大官来。
“燕京大学的校长啊,这要是因为意外死在自己负责安全的列车内,上头怪罪下来,绝对够他们喝一壶的!”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本趟列车有一位病人晕倒,如果车上有医生,请立即赶到八号车厢帮忙救护,谢谢配合。”
很快的,列车上便响起了求救的广播。
不一会,只见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跟随着列车员快步走来,人群顿时散开,给他留出一条路来。
“你好,我叫徐志涛,是燕京市第一人民医院内科主任,让我看看病人。”
乘警一听是个大医院的主任,顿时松了口气,赶忙给这中年男子让路。
“他这是情绪过度激动引发的突发性心肌梗塞,非常危险,必须即使就医,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药物和工具,你们赶紧联系下一站的当地医院,让他们派救护车来车站等候。”中年男子探查了下老头的情况,便眉头轻皱,低沉说道。
“那医生,现在该咋办啊,看这老人家快要撑不过去啦!”乘警赶紧让列车员打电话联系医院,然后便担忧的对着中年男子问道。
“没办法了,现在最好就是别动他,希望他能够撑住吧。我观察过了,他的动脉管腔或许应该没有完全堵塞,希望能够撑一段时间吧。”男子答道。
众人听了中年男子这用了一万个非肯定词语的话,皆唏嘘不已,大家都听出来了这老头八次是撑不过去了。
第五川峰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头,嘴里犯着嘀咕,第五川峰可以救他,而且要是他不救这老头的话,他肯定翘辫子,压根不存在撑过去的可能性,那什么撕B科主任也不想想列车离下一站还有多远,心脉都堵住了还撑个西瓜啊。
其实救这老头除了耗费点第五川峰的灵力和精神力之外,没有什么其他太大的代价了,他在想一个自己救他的理由。
“虽说老头的死活自己不是很在乎,但是一出门就来这么趟见白的事儿,还是自己见死不救造成的,也是挺说不过去的,能够在犯病的时候碰到自己,也只能说是缘分使然,老头命不该绝了。”
“算了,就吃点苦救你一命,积点那什么师父口中经常提的啥劳什子阴德吧。”
第五川峰心里斟酌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救着老头。
于是他面无表情的向前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