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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怒斥皇子

众侍卫眼见福金安受伤、钱侍卫毙命,眼见额尔赫等三人直奔殿门而去,却是无人敢上前拦阻。有人搀扶起福金安,福金安道:“大家不用追了,这天也快亮了,咱们抬着死、伤兄弟的兄弟,一起去见魏大总管。”

额尔赫出了冷宫大门,见月亮已经西斜,东方已经微白,说道:“天快要亮了,咱们得快点儿出去!”说着一只手提起和珅,另一只手提起豆蔻,施展起轻功,如御风而行。片刻间,额尔赫奔到宫墙之下,深吸一口气,一个“一飞冲天”,三人平地腾空而起,一丈三尺高的宫墙一跃而过!豆蔻惊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叫声未停,三人已经跃出墙外。

三人落地后,和珅说道:“这位大英雄,如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叙。”额尔赫道:“也好。我正有事要问问豆蔻姑娘,客栈内人多眼杂,甚是不便。”

和珅在前面带路,三人走大街转小巷,来到一座小院前。和珅取出钥匙开了门,请额尔赫走进小院,让到正屋做了。和珅沏上了茶水,请额尔赫喝茶休息,自己和豆蔻到厨房准备酒饭。

额尔赫四下打量,见房中家俱均是简朴,只有一个大书架甚是显眼,上面堆满了厚厚的书籍。额尔赫心中微感奇怪:这姓和的只是一名侍卫,怎么家中却有这么多的藏书?

又喝了几杯茶,和珅和豆蔻已经做完饭,将酒菜都端了上来。三人分宾主坐了,和珅和豆蔻纷纷给额尔赫敬酒,感谢额尔赫的救命大恩。额尔赫饮干了杯中酒道:“那不过是举手之劳,二位不必挂在心上。”额尔赫放下酒杯,向豆蔻问道:“豆蔻姑娘,你在宫里说和其其格是好朋友,她现在过得怎么样?这一个多月里,我闭上眼就梦见她,恨不得立即与她相见!”

豆蔻道:“恩公,实不相瞒,其其格受苦了!”额尔赫全身一震,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摔成几片!额尔赫追问道:“她到底怎么样了?你快说!可急死额某了。”

豆蔻道:“恩公莫急。其其格姑娘的事,说起来话就长了。就从那天冯公公把她领进储秀宫说起吧。冯公公把她分到我们的房里,职位和我们一样是待选宫女,其实就是什么杂活儿都干。前三天教礼数的姑姑给我们讲宫里的规矩,这宫里的规矩多的要命,大到见了皇帝怎么样,小到吃菜怎么样吃,喝汤怎么样喝,都有严格的规矩。其其格始终紧锁愁眉,一句话也不说。隔几天,冯公公就来看看其其格,问问她吃的、住的还习惯吗?还叮嘱我好好照顾其其格。干完活儿,许多宫女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其其格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望着重重宫殿外的蓝天白云,默默无言。我走过去问她:‘又想家了吗?’她淡淡一笑,却走开了。她有无尽的心事,仿佛身上有说不完的谜。”

“一天,我与和大哥在花园假山旁相会,虽然只是短短的三天不见,思念却是比三年还要长,我们正说到情深之处,有个宫女哭泣着从假山另一侧逃走了。我看背影正是其其格。我那时明白了:她一定也深爱着自己的情郎,也因为不能与情郎相见而思念万分。后来,她终于接受了我,我们谈了各自心中的秘密,成为最好的朋友和姐妹。”

“其其格和我成了好朋友,便不再像刚进宫时那样拘谨,脸上也逐渐有了笑容。谁知好景不长,只到五天前发生了那件事。那一天,我们被派去皇后的坤宁宫里帮忙,十几个人用湿布去擦石栏杆上的尘土,大家正在忙着干活儿,忽然远处来了十几个人,前面一个是二十几岁身穿黄色蟒袍的阿哥,后面跟着的都是太监。有年长的宫女悄悄说道:‘大家小心些!那个大魔头又来了!’另一个宫女问道:‘那个大魔头?’年长的宫女道:‘就是皇后的儿子十二阿哥永基啊!’正在宫女们小声议论着,十二阿哥正向这边儿走来,边走边大发脾气:‘皇阿玛怎么还不封我为太子?这些阿哥们不是病秧子,就是糊涂虫,谁能及得上我?’说着用手上的弹弓打树上的小鸟。打的群鸟乱飞,树叶飘零。一只小鸟也没打上,十二阿哥一怒之下便把弹弓扔在地上,揪起身后的太监又踢又打。太监们既不敢跑也不敢躲,被打得‘哎哟’‘哎哟’地惨叫。一个大脑袋的太监上前道:‘阿哥,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奴才们可担当不起。您不是打东西出气吗?小鸟打不到,您可以打点儿大一些的东西。’说着那个太监捡起了弹弓,递给十二阿哥,然后用手指向远处一指。顺着他手指看去,远处来了七、八个宫女,手里捧着托盘,上面放着各色水果和点心,正向这边儿走来。十二阿哥一脸狞笑,拿起弹弓,装上硬泥丸,瞄准了走在前面的一位宫女。”

“十二阿哥一松手,泥丸‘嗖’地一声,把一名宫女头上的帽子打落!几名宫女正疑惑地四处张望,第二粒泥丸又飞了过来!打在一名宫女的脸上,那宫女双手捂着脸,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有一个宫女惊叫起来:‘平姐流血了!脸上流了好多的血!’宫女们丢下手中的托盘,有的跑着去找太医,有的用手帕给受伤宫女止血。十二阿哥见到宫女们混乱的样子,哈哈大笑,那个大脑袋太监也陪着一起得意地坏笑。”

“其其格猛然从我身旁冲了出去,几步就跑到十二阿哥的身边,还没等众太监和十二阿哥反应过来,其其格用力一推,就把十二阿哥推倒在地!其其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揪起来,怒道:‘你为什么打人?!你要是打瞎了她的眼睛,她这一辈子可怎么过啊?!’十二阿哥被吓得浑身哆嗦,一个劲儿地道:‘不关我事,都是于大脑袋教我干的。姑娘饶命啊……’”

额尔赫想起自己押着黑虎回村时,其其格独自持一把匕首站在村口,虽然是弱小的少女,却有舍命保护村民的胆气。于是赞叹道:“其其格就是这样的姑娘。蒙古人不论男女都是英雄。”和珅找了一个酒杯,重新给额尔赫的杯中倒满了酒。额尔赫顾不上饮酒,向豆蔻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豆蔻接着说道:“那个大脑袋的太监姓于,宫里的人都叫他于大头。于大头看到主子被一个宫女揪住质问,向几名太监道:‘都别愣着装孙子了,快去救十二阿哥!’几名太监一拥而上,擒住了其其格。于大头要在主子面前表功,伸手就是一巴掌,其其格嘴角淌出血来。于大头骂道:‘哪来的野丫头?!敢打十二阿哥?你想反了天啊!’十二阿哥见其其格被擒,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吆喝道:‘于大头,给我狠狠地教训她!不行,把她的一双眼珠子挖出来,让爷当鱼泡踩着玩儿!’于大头道:‘喳!’伸出手指向其其格眼中挖去!其其格拼命挣扎,怎奈被几个太监死死抱住,无法躲闪。”

“我们离着其其格很远,相救已经不及!正在此时,一个人影如飞而止,飞起一脚踢在于大头的手腕上!于大头被踢倒在地上,抱着手腕杀猪般地惨叫。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储秀宫管理太监冯公公。冯公公双掌连拍,几名擒住其其格的太监都被打退了四、五步,救下了其其格。冯公公转身对十二阿哥说道:‘十二阿哥,这宫女是我储秀宫的人,她入宫不久,不懂宫里的规矩,冲撞了阿哥,冯剑英要亲自将她带回储秀宫,重重地责罚,给阿哥出气。’说着便要带其其格回储秀宫。十二阿哥一看急眼了,说道:‘冯剑英!你什么意思?她冲撞了本阿哥,还口出恶言质问于我,你就这样把带带走了?’冯公公道:‘十二阿哥,你若不是无故用弹弓打伤了宫女,这其其格姑娘怎么会质问于你?’十二阿哥道:‘冯剑英,你可是吃宫里饭的,你在替谁说话?!你可想明白了,我额娘是堂堂的皇后,我阿玛可是当今的皇上。我问你,你到底要帮哪一边儿?!’冯公公道:‘我替天理说话,我站在良心这一边儿。’十二阿哥一阵冷笑道:‘冯剑英,没想到你真有种!本阿哥就问你一句:这人你是留下不留下?’刘公公道:‘不留!’”

“十二阿哥恼羞成怒,见于大头正在揉手腕子,抬手就给了一记耳光,骂道:‘给我上!把野丫头抢回来!’于大头为人缺德、奸诈,但脑子并不傻,知道冯公公的武功甚高,自己上去只是白挨揍,哪敢上前?十二阿哥见众太监都不敢上去抢人,更是气得暴跳如雷!正在此时有人高呼:娘娘驾到!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躲到路边跪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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