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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仰望的角度是一种慰藉(一)

(1)郗杳在办公室里交了五张高分卷。老师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老师们再见。”语气里依然没有任何礼貌的感觉。

“嘭”的一声,郗杳摔门而去。

教室里,郗杳的泪痕清晰可见。

“郗姐,怎么啦,谁又欺负你啦?白少我给你报仇去。”

“班主任以及所有科任老师。”

“那什么,郗姐,我化学实验报告还没写完呢,回见。”

言砚的座位和郗杳的就隔了一条走道。言砚瞟了她一眼,就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言大学神给郗杳递了一张字条:取得信任是很难的,尤其是当自己没有礼貌的时候,所以受委屈了,多想想自己的问题。

五分钟后,白泠给郗杳递了张纸条:2NaOH+CuCl2=Cu(OH)2↓+2NaCl、CuSO4+2NaOH=Cu(OH)2↓+Na2SO4。

(2)放学路上,气氛照例很活跃。Sharrey萌萌哒的样子令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突然,郗杳发挥出了破坏气氛的看家本领。

“言大学神,解释下字条的意思。”

“Youareclever.”

“Iampolitetomyfriends.”

“你的生活中,除了友情还有别的。你对老师们就不能礼貌点儿吗?你就那么痛恨中国高考教育吗?”

“对!应试教育剥夺了我的自由!”

“自由?你出去了那么久没找到自由?怎么又回来了?郗大小姐,我告诉你,你不懂什么是自由,所以你到哪里都只是在流浪,你懂不懂啊!”

“Doyouunderstand*******?”

“No.ButIdon'tfancymyself.”

“言大小姐,你和我不一样。你优秀你高贵,所有人都喜欢你。可我呢?我连自己的亲身父母都不知道是谁,你懂不懂啊?我时时刻刻都感受着来自别人的敌意!世界虐我千百遍,我待世界如初恋?对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圣人,Ican'tdothatatall!”

“你的双眼需要被涤荡。”言砚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洛琛跟了上去。

Sharrey识相的自己“回家”,也就是养父母和湛蓝给她留的一间豪华复式屋。她明白,没有亲情的房子,不是家,可她又能怎么办。湛白平时虽然嘻嘻哈哈的,但她也有悲伤。以前Sky告诉她,难过的时候就去仰望天空,就算会哭,也不至于让别人看着太难看。可是Sharrey从来不敢,那么夸张地抬头看天,因为,她在仰望东半球的天空时,Sky可能在西半球沉入了美梦。可之所以Sharrey看起来比郗杳快乐,是因为,她坚信,难过的时候,哭了没用,还不如用笑去赶走悲伤,曾被送进孤儿院的孩子,哭给谁看啊。湛白一个人走回了“家”,复习功课,写卷子,洗漱,睡觉,没有人跟她说晚安。

洛琛走在言砚的左边,两人都不说话。到了言砚家门口,洛琛说:“其实郗姐也挺善良的,她每次都会把稿费全额捐出,每次都积极参加公益活动,每次都被评为优秀志愿者。或许,她真的只是不适合待在学校而已吧。”

“我知道。我和她,一直在相爱相杀相损吧。”

“砚,夜晚抬头看看天空挺好的。仰望星辰的时候,会很快乐。”

言砚凝望着星空,洛琛在一旁唱起了《IfIstay》,《夜空中最亮的星》英文版。

一曲终了。“Myansweris‘No’.”“Iunderstand.”

“琛,晚安。”“砚,再见,晚安。”

有星辰的夜空很美,只是,牵牛织女星不可能在一起。跨越十六光年的爱,是一种凄美。

(3)郗杳站在原地哭,浑身颤抖得很厉害。白泠温柔地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和双肩。

“郗姐,其实,砚没有恶意。”

“我知道。只是,我明明很爱生活,为什么总觉得,生活没有那么爱我?……”

“看看天空吧。也许,这样可以帮你释放掉些许的悲伤。”

郗杳微微抬头。繁星闪烁,很美,很漂亮,很好看。

“郗姐,你想寻找自由,要不去试着练Yoga吧。禅意应该与自由有关。”

“有人评价罗尼说,他唯独解不开自己人生的那杆斯诺克。或许,有无解的snooker,也有无解的人生。”

“但是,放弃解球的人,是可怜又可悲的。郗姐,其实,你没有那么不幸,只是,你想多了想过了而已。”

“Yoga馆,在哪里?”

“我有一个堂姐是个瑜伽教练,我可以带你出找她。郗院长应该认识我堂姐的,她还挺有名的现在。”

“Thankyou.”

“Goodnight.Bye.”

回到房间,郗杳发了条说说:要想过上心里的生活,就不得不努力,就像,要想看到美丽的氢氧化铜沉淀,就要经过令学渣们头疼的化学反应。

之后又很多人点赞。白泠却没有点赞。可只有白泠知道,郗杳喜欢蓝色和铜,所以她喜欢氢氧化铜沉淀。因为,她只告诉了白泠一个人。而白泠也知道,郗杳只告诉了他一个人,所以他也没有再去告诉别人。其他朋友只知道,郗杳喜欢蓝色。

有时候,依恋就是,只有你知道我的某个秘密,所以,只有你,才特意写出了治愈我心的化学方程式,尽管你也知道,我不怎么喜欢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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