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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蒲公草也是花

(1)一个天高云淡的周末,风朗气清,郗杳在院子里看蒲公英。

“我说,郗姐,大周末的约你玩儿你不去,又看蒲公英啊,有意思吗?”

“白少,怎么每次我看蒲公英你都要来啊,没意思你干嘛只会唱《蒲公英的约定》呢,还有,我喜欢叫它们蒲公草。”

“在古言中,英是花的意思,其实,蒲公草也是花,和牡丹玫瑰百合一样,都是花。”

“也许是吧,但是我更喜欢草,没有人规定,只有花才可以美丽,草一样可以,只要自由,无拘束,也算是一种美丽。”

一阵微风吹起,小小的白色花瓣离开青草地,摇曳出令人疼惜的美。

“话说,郗姐,几米先生的新作发行了,你不去书店看看。”

“不早说,走你。”

孤儿院门口,站了一些郗杳闭着眼睛就能想到的人。

“郗姐,你终于出来了,人家等的花儿都谢了。”

“湛白童鞋,少来。”

“郗姐,准备好水啊,ShineKTV,走着。”

“不是去书店吗?”

“书店?兄弟,为了拉咱郗姐出来,你真能找理由的。姐,学校就要办文艺会了,洛琛我不才,报了个唱歌,给个面子,郗姐。”

“你废什么话啊洛大才子。”

“言大学神你放心,我郗杳对你们洛琛没兴趣。”

“Whocare?快点儿的,我今儿学习任务没完成呢。”

(2)洋葱、情歌、遇见、我好想你、小幸运,这些歌一唱完,洛琛惨遭众人嫌弃。

“你唱这些歌儿?学校领导那里?”

“So?郗姐,你说,我唱什么好呢?”

“别问我,我还希望你去唱《考试什么的都去死吧》呢,咱音乐老师不干呀。”

“我说洛琛,你干脆唱《红日》吧,多励志啊,还可以让咱言大学神跟你一起唱。”不得不说,湛白出了个很馊的主意,引起了言砚的极度反感。

“我说Sharrey你故意的吧,明明知道我就一门音乐勉强及格。”

“我试一下《红日》吧,兄弟,放音乐。”

对于白泠和郗杳这么五音不全的人来说,KTV就是被当做服务生的地方。

如果说,电影里郑微的一曲《红日》打开了冰男神的心,那么,洛琛的这一演唱,应该可以打开所有女神的芳心。

“好!这个好!洛琛你喜欢什么花儿啊,我提前准备准备。”

“不麻烦你了,Sharrey,我喜欢,依米。”

“哪有卖的?我去给你买,不用客气。”

“我说湛白,你有常识没有?依米花是人们编出来的一种花,传说生长在戈壁滩上。相信奇迹,我说,洛大才子,你的审美很有独特性嘛。”

“多谢言大学神夸奖。”

(3)对于一个注重升学率的高中来说,文艺晚会这种东西就是浮云。从周一早上开始,除了郗杳,所有人都快速进入了学习状态。

发呆,走神,转笔,玩儿书角,这是她经常干的事儿。老师们对于这种因为郗院长养女的名号而进A班的学生,早就已经不想拯救了,所以放任她,随便她玩儿,只要不影响别人就行了。而我们的郗杳童鞋,一直坚持着不把别人拖下水的原则,所以,基本上没有老师再找过她麻烦。

不过,朋友们对她已经忍无可忍,在晚餐时间,轮番上阵,企图来拯救郗姐。

首先是萌哒哒的湛白同学。

“郗姐,你不能这么自暴自弃了,知道吗?你看我,以前也不怎么样,但是我一直在努力啊,我觉得你这么聪明,肯定会很有前途的,加油啊郗姐,么么哒。”

不过貌似没有什么效果。“哦,说完了?今儿晚上咱们去吃什么?”

Sharrey败下阵来,洛大才子上场。

“我还以为,你有才到可以为《命运》填词呢?”

“违背规律的事儿我不干。”

“你写给我的信我看完了,我只能说,你可以那么认真地为我们写信,为什么就不能认真地去重拾你的梦想呢?”

“梦想?好遥远的词语啊,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呢,你告诉我好吗,洛大才子。”

“郗姐,如果你对待人生的态度,像你对待每一首歌词的态度一样好,你不会这样的。”

“呵、呵。”

果然,流言止于智者,聊天止于呵呵。

言大学神气势汹汹地来了。

“郗杳!你的梦想你的追求呢?你别给我整天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我知道你的天赋和能力,你别把自己给埋汰了!郗院长对你不错,她不忍心用严词厉语点醒你,是希望你可以自己醒悟过来!你呢?这样就是你理想中的生活吗?不要跟我说你迷茫你张皇失措你无助,你就是一仗着有点儿天赋的懒惰者!你注定就是一彻头彻尾的loser!”

“当碎掉的梦不再刻骨铭心,就让它成为永远的回忆吧。言大学神,这句话,我很喜欢。”

“郗杳你够了!不就是初中毕业时咱班主任说了你一句你永远也成不了好的作词人嘛!我告诉你,她说的是对的,你连守护梦想的勇气都没有,怎么有可能去实现!你就是一咸鱼,永远翻不了身的那种!”

“言砚,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呵呵。”

“我们已经上高中了!你给我醒过来!”然后,言砚给了郗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刺耳。郗杳笑了笑,面无表情地走出教室,两眼平视前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言砚无奈地叹气笑了笑,继续低头刷函数题。

(4)郗杳在初中的时候还是一个“热血青年”,学习超认真,对待自己的梦想也是非常积极执著。

只是,在初中的最后一天,大家从考场离开回到教室最后一次集中时,班主任很认真地跟同学们说:

我希望所有人上高中后都能够收起年少轻狂的棱角与锋芒,你们要学会谦逊,这个世界从来不欠你们什么,别把自己表现得你是天下第一的样子,否则,你会很危险,就像我从来都相信,如果郗杳不改变自己,她永远也别想成为一个好的作词人。······

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郗杳变得很“懒惰”,也更加张狂,更加乖张,也许只有朋友明白,狂傲的背后,是早已品尝了的落寞与失望。

郗杳永远记得,那天晚上,她哭着跟郗院长讲完了整件事情,郗院长只是平静地跟她说了一句那是她听不懂的话,然后转身离开。

那句话是:C'estLaVie,法语,这就是生活。

也是那天晚上,白泠在QQ上给她留言:柔弱的人令人疼惜,可爱的人令人喜欢,坚韧的人令人爱。郗姐,柔弱如你,可爱如你,希望,坚韧,也能如你。

(5)终于等到了水依中学的文艺晚会。只是,压轴节目,并不是洛琛的《红日》自弹自唱,而是,白泠的节目——单人清唱《蒲公英的约定》。身着红色西装的洛琛和身着黑白装的白泠,成为了新晋男神二人组。

“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一开嗓,就引来了阵阵尖叫。

白泠也是大展白氏唱功,连中间的间奏也是自己唱出来的。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真心,与你聊不完的曾经。”

白泠还是没有唱出最后一句话,同学们都以为是话筒突然没声儿了,只有郗杳才明白,白泠永远都不敢唱出最后一句歌词。事实,就是这样。

很多人大呼“白泠好帅啊!”

郗杳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留着几颗泪珠。

白泠绅士地鞠躬,然后说:“谢谢大家。今天把我唯一会唱的歌曲献给大家,十分感谢各位的捧场,祝所有人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也祝那朵蒲公英,早日长出完整的美丽花瓣,早日迎风飞翔,不再失措张皇。”

大家都热烈地鼓掌,似乎已经不知今夕何夕。

在快要下台时,白泠走回舞台中央,拿起话筒,说道:

蒲公英也叫蒲公草,但是花不是草,和玫瑰牡丹百合一样,都是花,都可以美丽。所有的生灵,都可以努力地让自己盛放出最好的美丽。

众多女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抬头望着他尖叫。

只有郗杳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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