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天黑的较晚,关门的时间大约就是在六点左右,可现在就是快走,也是回不到县男府了,当然,要是庄世三自己快走几步,倒是可以回到家的,可是,带着九娘那就是不可能的。
女娘非常不好意思,揉着她的衣襟说道:“实在对不住二位,要不然二位在这永宁坊内住上一晚,明日再走不迟,为了出于我的歉意,这宿钱便由我来补偿好吧?”这两人的宿钱已经让她白干一天了。
庄世三笑了笑说道:“你的歉意我收了,可是这钱就不要出了。你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赶走几步,上我府内告诉一声,我一时耽搁回不去了,叫三娘子不要担心就是,”
女娘连连答应,她这一身打扮,还有这行走车马腰牌,宵禁时分还能行走半个时辰的。毕竟,他们还是半官办的性质吗。
要不然她们哪里买的起劣马,治得起马车。
李渊在位还是干了不少实事,最起码唐长安的格局已经搭下,市井建筑等等,已经有了大都市的雏形,毕竟,世家跟李渊的关系还是相当好的,虽然,大多数的要职被世家把握。可他们的本意或者出发点,还是想大唐昌盛,亦能捞取更多好处不是。
其实,历史进程就是一个世家替代一个世家罢了。无非是换了一个皇帝,倒了一批权臣,又重新站起一帮新权贵。
没有什么正义或者邪恶之分,对于普通的老百姓就是日子好过还是不好过而已。
现在,百姓的日子正在一天天的好起来,虽然也有战争发生,可是在天子脚下,大唐人的那种从容自信还是慢慢的建立起来,身为初到大唐的庄世三还是感觉到这一点,了解历史其实在老百姓这里,还是最真实,最贴切的。
庄世三跟女娘说了县男府的地址,又叫不远处的永宁坊里的伙计将马车上的劣马牵进客栈酒楼,这坊是个大坊的,有一些娱乐设施存在的。
女娘应道便欲走,十三郎又吩咐道:“这位娘子,你到我的府上,要是赶不回来,就住在府上便是,我家的宅子还算宽阔。还有-”庄世三想了一下,便说道:“你就说我一人住在客栈里面的。”
他不想让三娘子不高兴,也不想让九娘声誉有损。
自己倒是不太在乎这些东西的,可是入乡随俗总是要有些顾忌的吧!最主要的是怕三娘子多心,这个傻白甜真的拿自己当做亲人,当然,自己也是把她当做亲人的。
好在,九娘已经到了坊里的客栈里面去了,要不然,这就有点丢脸了。
女娘露着一丝我懂了的笑容去了,其实,她什么也不懂。不过,这个女娘到了县男府,被里面的规模所震惊,又感觉这里也是不错的,于是,她最后竟然留在县男府中做了个专车司机,也是庄世三的意外收获吧。
直到日后,庄世三才知道这个叫孙稻花的小娘子是第一次出工,便遇上自己快车行驶。
庄世三来到坊里,看见侍者已经将女娘的劣马已经归在槽下。他看了这家酒楼客栈。
悦宾楼,倒也是极普通的名字,只是,在大堂中看见九娘子一脸的苦笑伫立在哪里,一个侍者在她面前解释些什么。
庄世三来到面前,才知道缘由,也不免有些头痛,这家悦宾楼已经住满了一些进京册选的士子贤人。只有一件最好的上房还没有人住的。
一夜二百钱,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住起的。
庄世三皱了皱眉,说道:“留下吧!要不然难道在这大厅搭上一夜地铺吗?”
“带她上去吧!”庄世三对着侍者道。“没有什么的。九娘,我是怎么也可以将就一夜的。”
九娘点了点头示意知道,她说道:“夜里小心一些,少喝一点酒。”
庄世三点了点头示意明白,这是在坊里一些酒楼一夜喝道天亮也是有的。
要不然,这漫漫长夜,这大唐之人也不可能天黑就闭眼,或者嗨皮不休吧,当然,前提你的有些闲钱不是。
当然庄世三有钱,已经一次出糗,他的兜里还是有上七八两银子的样子,这时银钱比例,大概也就在五百钱一两银子的样子。
九娘在房间里用饭,庄世三在大堂里饮酒,吃饭。
自己就着大唐的饭菜,喝着大唐的米酒,倒也十分滋润。
待到华灯初上,这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样子,虽然,怀中带着手机,庄世三没有拿出来看的欲望,一个老是转个不停的系统升级中,无非显示个时间,难道,在这里时间真的那么重要吗?
自己在家里,除了偶尔电电三娘子,或是电电多多、静静,其实,晚上时间就是一大把。看书,那就有点说笑了,竖版直排,没有标点符号,虽然,自己也是识的一些繁体字,可是,看着犹如天书一般的古籍,庄世三的大多数时间,脑袋都是蒙蒙的。
低斟浅饮,慢慢品尝大唐的美酒,久经考验的庄世三的酒量喝上这些甜意的黄酒,那实在就是小菜一碟,可是,这酒后劲十足,最适合慢慢喝。
初时,大堂之中,人还是蛮多的,毕竟坊内住户,还是楼中住户,还是吃饭饮酒,或是吹牛打屁,还是有热闹非凡的,这些酒楼挣得就是这些晚客的钱不是。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渐渐的少了起来。
庄世三座上的酒坛已经有了一个,这一坛酒乃是十斤装的样子,庄世三已经喝掉一坛了,虽然喝的很慢,只不过庄世三还是有点酒意上头的。
他这头一有点晕,便在大堂之中寻摸,也有一人亦是自斟自饮,于是,他叫道:“那位兄台,不妨到我这里来一叙,毕竟,能在这里饮酒也是一种缘分不是。
那人闻言转身看了一下四周,感觉就是再喊自己,这时,庄世三向他招了招手,意思就是喊他。
那人这起身来笑道:“这位兄台喊我何事?”
庄世三笑道:“长夜漫漫,一人独酌无趣,便想请兄台共饮一夜可好?”
庄世三看出那人也是打算坐上一夜的,于是便开口相邀。
那人闻言便道:“如此便是多谢了。”他拿起酒壶,端上他那一盘素菜,便来到庄世三的桌上。
他那一壶二十文的劣酒,只是喝了少许,毕竟自己占着位子,一夜到天明,也不是办法不是。
他将身坐到,便向庄世三抱了抱了拳,说道:“某是宜州溪坝十九里铺人氏,姓韩名明彰,字锦辅,不知这位兄台哪里人氏,今天我韩九郎就叨扰了。”
庄世三微微笑道:“我姓庄,你就唤我十三郎便是,我本是南海化外之人,现居长安,今日与九郎痛饮一番,便是有缘。”
韩明彰忍不住心中释然,原来如此。庄世三口音有点怪异,并不是长安口音。
“来,给九郎换上一个大杯,这般小杯不知道饮到何时方有酒意?”庄世三唤道。
这里彻夜不歇,侍者倒也不烦,庄世三又叫厨下整治几个菜,又叫侍者搬上一坛好酒,准备再喝,不过,这时饮酒都是现场付账的,毕竟,酒鬼之账那是及其难要的,不过,十三郎到没有这般待遇,因为,十三郎已是将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账上,这些酒钱再加上住宿,那是绰绰有余的,再加上十三郎衣饰不凡,一看也不是赖账的主。
韩九郎谦让道:“十三郎,某不胜酒力,只适合低斟浅饮,当不得大杯!”
庄世三笑道:“愈是酒浅之人,愈是善饮不是。来!九郎,先饮此杯再说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