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电光撕裂了衣袍,硬生生地打在了何路远的胸口,轰开了他的肌肤,连骨骼也碎裂了。
他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哄~”
场上登时乱了,木系的弟子们见自己的选手全部倒地,知道败事已定,立即抛出一块白布,涌上去抢救伤者。
没能搭上手的人们,都用恶毒的眼神看向孔繁捷。
但都被他无视了。他面无表情地向场边走去。
雷系中的弟子们并没有欢呼声,因为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系中,竟也出了个方仲永式的人物:以前的最差劲弟子,倒成了最强赛手。
甄鸣,谢劲此时也茫然地看着他,心想:“以前切磋,他都会输给别人一招半式的,莫非是在伪装么?”
就见孔繁捷驱步来到火系队伍前,右手手腕一翻,青铜匕首亮出。之前比赛,他都没用法器,此时,就见那匕首上雷光闪现。他用眼睛直直地盯着方仲永,然后猛地往前一挥,那道雷霆拳便奔袭了过去。
仲永端坐在地上,并未起身,右手一挥檀木细杖,一道火球迎了上去。
火球炸裂,雷光熄灭。孔繁捷转身离开。
仲永却觉得,自己的胸口突然传来一丝麻痹。
这种感觉,正是被电流击打造成的。
“好厉害的孔繁捷!”他心里暗道。他自修成法术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别人破招。
“这匹黑马,不简单啊!”他小声嘀咕着,低头沉思。
生铎在旁边听见,问:“黑马?什么黑马?在哪?”
仲永道:“孔繁捷啊!曾经有一群贵族,闲着没事,就爱赛马。”
火系弟子们听他又要讲典故,都凑近了些。
仲永接着道:“有两个王族,养的都是良种,是夺冠热门。就在那两匹马即将冲向终点的时候,一匹黑马如同闪电一般,超越了它们。令所有人都惊讶万分。后来,人们就用黑马,来形容不被看好的人获胜。”
王旗笑道:“你也是匹黑马!小师弟,你觉得,决赛对上孔繁捷,有多大把握?”
仲永摇了摇头,道:“如果现在打,我不是对手。”
众人一怔,惊问:“他有那么强吗?”
仲永点点头,道:“雷霆拳讲究快。你们刚才也看到了,雷系弟子出手,都要快于对手。一般来说,远程法术如果够快,优势特别大。如果近距离比拼,几乎没有办法破解。孔繁捷深明其理,将这优势扩大了。”
“是啊!”王旗重重地点头,道:“雷霆拳不仅对血峰有伤害,还能对神经进行麻痹,一旦中招,人就会反应迟钝,手脚不相随,很容易结错印,导致法术失灵。可这孔繁捷竟能手抓雷电,近身攻击,可见其功力不是一般的深厚。据我所知,至少要达到法师的水平,才能做到。这样说来,他的魔海至少有一斛了。”
仲永点头,道:“这样一比较,我毫无优势可言。所以,我必须现在就想个办法。”
王旗等人会意,重新坐回原位去。
仲永便在队伍的最后,冥思苦想。
此时场中进行的,是败者组的比赛。以谷中立为首的水系,对向云南领导的金系。这二人都在“五杰”之列,打得异常精彩。
水系,用冰锥术和寒冰掌,金系则是斤镖扬和圆锯飞盘。
这些以法力凝聚成形的法术效果,看上去与真实的物体没有什么区别,打中目标后,却是直接没入人体内,对藏于左肾的血峰进行直接伤害。
就见场中青光飞动,金光纵横,打了个难解难分。谷中立自被仲永击败后,收敛了以往的骄傲,出手便是寒冰掌,豁尽了全力。向云南也不是弱手,圆锯飞盘也练的炉火纯青。
但后者终究是七斗法徒,魔海少,七招下来,便只能以斤镖扬来抵抗了。
这样一来,胜负也就可以确定了。
土系的弟子们这次轮空,要等到同风系和木系之间的败者比拼。
由于木系三选手受伤,比赛便只能推迟到明天。
“下午,进行决赛,雷系对火系。胜出的一方中,以功力最强者为冠军。”王柏亭无精打采地宣布了一声,一甩袍袖离开了。
众弟子散开,仲永直奔坡地。
到了深草中,他亟不可待地叫了一声:“呱!”
“沙沙沙。”一阵拨草声响动,踆乌出来了。
仲永笑道:“鸦兄,今天又要麻烦你了。咦?”他说着,发现草丛中,有一件紫色的长袍。
他走过去捡起,仔细看了看,喃喃道:“这件衣服是谁的?从来没见任何人穿过呢?”
他哪里知道,这是那个神秘组织的武使者的遗物。
昨夜,武使者离开蒙面女子,来到这里寻找踆乌。
刚巧,他刚到这里,就看到踆乌正蹲在一块石头上,张着嘴,迎着风,不知在干什么。
他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正愁不知怎么找你呢!”他高抬腿,轻落足,逐步靠近踆乌。
踆乌此时正在聚精会神地吸风,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
武使者来到距离它五尺左右的时候,身形猛地一闪,冲了过来。
这个身法,是当今世上最快的定向快速移动的技能,名叫“野蛮冲撞”。
他冲到踆乌跟前,一把便把它握在手中。踆乌被打断,十分恼火,敛翅蹬腿,挣脱了束缚。一下跳出去一丈多远,气急败坏地“呱”的叫了一声。张口喷出一股黑烟来。那烟经过的地方,都被熏焦了,散成黑烟。
“好可怕的招数啊!这样一来,这黑烟越来越大,不好躲避呢!”武使者冷笑一声,缓缓脱下紫袍,丢在一旁,现出一身银鳞闪闪的盔甲来。
他大喝一声,一记掌刀向前劈去。
一道耀眼的刀光,劈开了黑烟。
他向前迈步,迈一步,劈一记,渐渐向踆乌靠拢过来。
踆乌歪了歪头,小爪子一动,又从口中喷出一团黑烟来。
这次的黑烟,犹如火焰一样跳动,向前滚来。
武使者的掌刀剑气劈在上面,不但不能将之劈开,反而使之更加旺盛了。
武使者眉头一蹙,暗中赞了一声:“难怪首领一直想得到你,你还真是用火的高手啊!既然如此,咱们就比比火力吧!”
他把手掌高高举起,猛然落下。那速度快得惊人,竟然擦动空气产生了火焰。
这火焰有三色,里白中黄外红,是用阴阳二气催动纯正的煞气凝成,是白虎武馆的三昧真火。
此火一出,那黑烟便挡不住了。
不料,踆乌看见火光,身子一纵,竟迎了上来。把嘴一张,把那火吞了下去。
武使者赶紧向后一撤步,道:“怪不得她会受伤,这踆乌有些本事。事到如今,我怎么也不能空手回去。”说罢,他将双手一合,中指竖起,双食指往中指下面一压,口中念念有词,往眉心一戳。
一道金光,自其眉心射出,落在地上,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武使者在金光崩散后,现了身。
他甫一出现,便对踆乌发动了进攻。
同时,武使者本尊也加入了战团。
两人使用的,都是“刺杀剑术”。
就见道道剑光划破了夜幕,在这草丛中闪烁,像一道道电光,猎猎的剑气撕裂了空气,如一头头发怒的雄狮!
然而,他竟没有发现,如此强烈的攻势,连那么脆弱的蒿草都没能割裂。
踆乌迎着剑气光芒,张着嘴,将之全部吞噬了。
这些剑气,可远比它想要吸收的自然风强劲的多,有用的多。
武使者与那个被召唤出来的“武使者”,劈砍了数百次,虽未疲惫,却也发现了不对劲:踆乌怎么动作越来越快?它竟然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吗?
武使者停手,也止住了那道身影,定睛观察。
踆乌,犹如一樽炭雕,平平无奇,而且小的可怜。
“我可是拥有战将的实力啊!这么多招下去,即便是一个‘武王’,也该倒下了!它竟然没事?”
他越想越害怕,萌生了退意。
就在他刚刚产生了这个念头的时候,踆乌动了。
它将蹲着的三腿一弹,敛翅昂头,如同一颗子弹,穿透了武使者的胸膛。堂堂一位战将,根本没能看清,也没觉得疼痛,便在瞬间化成了飞灰。
他消失后,那个“武使者”也化作一道金光,不见了。
踆乌落地,抖了抖翅膀,化成黑烟隐退了身影。
在离此万里的一个宫殿中,一个闭目养神的老者忽然睁开了眼,叹息道:“清风徐去,扬帆慢行。”
一旁的弟子惊问:“师父,怎么了?”
“清扬走了。”
“啊?武使者被人杀了?”
老者点点头,道:“只是一招,他便化成了黑灰。你下去,立即让法使者连同道使者一起前往玄法门,查探凶手,务必捉活的回来!”
弟子答应一声,领命去了。
老者又闭上了眼睛,心里暗暗盘算:“一个小小的法徒,肯定没有这等功力。莫非是那人察觉,动了手?是啊!既然你明白,徒弟不容他人染指,你又哪来的胆量,杀了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