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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猎东郊,

两人在巷子里绕了不远,走到大街上,来到一个豪华大院门前,门前挂着大牌匾“城东第一馆”,院内人员熙熙攘攘,靠三面的各间房外,又挂了“外科,骨科,儿科”等,居然有后世医院的气派。

在路上,黄绍远已经介绍了,这家医馆是名医陈立发开的,医馆比较大,陈立发雇请了许多大夫,发了财,附近人都称其为“陈老爷”。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大,与黄家的小诊所有天壤之别。

黄绍远径直走进“骨科”室,对一个年轻大夫轻呼道:“子航。”

年轻大夫抬头,笑了一下,示意两人稍等。他看完手头的病人,又出门召来另一个医生来替他,然后才走了过来。

黄绍远对赵飞伦道:“这是陈老爷的二公子,陈子航。”

赵飞伦和陈子航互相抱拳行礼,见他高高瘦瘦的,五官端正,一副老老实实的读书人模样。

黄绍远道:“子航,你今天的病人不是很多,怎么样,一起出去玩玩。”

陈子航露出诡秘一笑,说道:“我明白,我明白。绍远来了,当然是要出去玩一玩。你等着。”转身走了。

黄绍远也咧着嘴,笑了笑,道:“诶!”又搓了搓手。

赵飞伦问:“嗯,怎么啦?”

“没什么,没什么!”

“你今天搞这么神神秘秘!”

陈子航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人。赵飞伦眼前一亮,却是一位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略微丰满的美女。黄绍远扭扭捏捏走上前,对女子道:“子巧姐,你还好吧?”

陈子巧也是脸露喜色,道:“小远,我很好。你呢?”

哦——!没想到,黄绍远还搞了个姐弟恋。女子应该是陈子航的姐姐,仪态端庄大方,是个大家闺秀。再看看黄绍远的小帅哥形象,这姐弟恋也蛮般配的。

黄绍远又为赵飞伦和陈子巧介绍了。正在两人互相行礼时,旁边传来一声呼喊:“嘿,绍远,你又来找我姐啦。要出去玩,可别丢下我哟!”

众人眼前出现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个子和哥哥差不多高,却很粗壮,走路一摇一摆的,吊儿郎当。

黄绍远道:“呵呵,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会跟来的。怎么,不怕你爹打你啦?”

少年一副不在乎的样子,道:“顾不了那么多啦。整天背那些医书,闷都闷死了。爹要打,就让他打吧!”

黄绍远看向陈子巧和陈子航。两人都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片刻后,陈子巧说道:“行吧,子强,那就一起出去玩玩吧。”

少年大喜,雀跃道:“噢!还是大姐好。”对陈子巧做了一个怪相,众人大笑。

赵飞伦难得这样和几个年轻人在一起玩,心情也甚是开朗。这少年,应该就是陈家的三公子。

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去城东延兴门外的宝盖山打猎。陈家三姐弟去后院都牵了马出来,还给赵黄一人递了一张弓、一壶箭。这个时代的男女会骑射,并不奇怪,但是在战乱时期,马甚是稀缺。三姐弟居然都有马,可见陈家确实有钱啊!

走不久,赵飞伦发现不对,向最前面的陈子航道:“子航,前面不是去延兴门啊?”

黄绍远道:“没错。飞伦,你别担心。”

赵飞伦扭头看。黄绍远和陈子巧并骑走在最后。陈子巧抿嘴笑着。赵飞伦知道肯定有缘故,也就不问了。

不久,几人在一处人家前停马。赵飞伦抬头一看,门上牌匾写着“朱府”二字。陈子航和陈子强抢着下马,去扣门。有仆人开门,与两兄弟很熟的样子,说了几句,就转身进去了。

黄绍远走上两步,在赵飞伦耳边说道:“这是太医朱树峰的府邸。他有一位女儿,叫朱祎,我们一起都很要好。”

“哦,是叫她一起出来玩。很好啊。”赵飞伦心想,都是医家的年轻人,怪不得能玩到一块!这还是太医,不简单啊!

片刻,门里蹦跳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身材娇小,长相秀丽。少女见到门外众人,高高兴兴地一个个问好,声音柔媚。陈子强抢着说去打猎。

朱祎欢喜同意,转回去牵了马,却没有携带弓箭。六人一起出了延兴门,然后加快马速,过了半个时辰,到达长安东郊的宝盖山下。宝盖山是一个小山包,周围都是丘陵起伏的稀树林。草木萧疏,白雪铺地,但年轻人马蹄轻扬,好不畅快。

众人在山的北面休息。

陈子巧是众人中的大姐,此时指挥起来,喝令道:“子强、小远,你们和我一组,在山的北面打猎;子航、祎妹、飞伦,你们一组,在山的南面打猎。绕一圈,半个时辰后,到山的南面汇合,比比看谁的猎物多!”

赵飞伦习惯性的,赶紧应道:“遵令。”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陈子强却道:“不要嘛,大姐。我要和祎妹一组。”

陈子巧道:“子强听话,你就和我一组。”

陈子强不理,嚷道:“不行。飞伦,我和你换吧。”

陈子巧俏脸一沉,道:“你不听话,以后不带你出来玩了。”

陈子强“哦”,低下头不再说话,一脸悻悻。

黄绍远喊道:“快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驾、驾!”挥鞭向北面跑去。

陈子巧眉目传情,看了黄绍远一眼,应了一声:“好,来了。”

赵飞伦好羡慕他们,一转马头,向着南面跑去。

陈子航吆喝起来,接着是朱祎也吆喝。赵飞伦会意,也跟着吆喝,摘下了背后的弓。

片刻后,“嗖”的一声响,却是陈子航射出了一箭。赵飞伦转头看去,一只麂子在草丛中蹦跳。显然没有射中。

赵飞伦头一次打猎,不由激动,也追了过去,距离大约五六丈时,搭箭,放。没中。他的射箭本领,应该是以前这副身体的主人的。可惜,他厌恶上阵杀敌,所以一直没有操练过,变生疏了,在奔马之上射击灵活的麂子,哪里能中?

陈子航又放了一箭,还是没中。麂子往林木茂盛的地方逃。两人的马不能跑了,只好放弃。

朱祎跟上,握拳直喊:“哎呀,子航哥,可惜,可惜。”

陈子航连忙哄道:“祎妹,没关系,没关系啊!我再打。”

朱祎笑看着陈子航,道:“嗯!我相信。”

赵飞伦这才看出,原来他们也是一对,有些诧异,这么年轻就谈恋爱?想了一下说道:“子航,我看这麂子还在这树林里。树林不大。你们绕去右边,下马埋伏,我绕到左边,赶麂子到你们的方向。”

陈子航道:“嗯,这战术不错。”

赵飞伦策马到林子的左边,连身吆喝,果然听到树林里“唏嗦”的动物奔逃声。过了片刻,听到对面远远传来欢呼,“射中啦!”

赵飞伦一喜,打马绕树林走了过去。却见麂子倒在地上,但陈子航正在教朱祎射箭,他站在她身后,双臂环绕着她,手把着手拉开弓弦,轻声解说着,最后大喝“放”。箭斜斜射出。朱祎跳起,道:“噢——我会了。”

赵飞伦靠近,马蹄声惊扰了他们,暗道一声“抱歉”。

陈子航连忙放开手,道:“飞伦,我们这次收获不小。呵呵。”

朱祎则满脸娇红,煞是可爱!

赵飞伦看了看这只麂子,约有二十几斤重,在长安的近郊区,是比较难得的大猎物了,也笑道:“嗯,子航的箭法不错啊。佩服。”

陈子航摆手道:“不敢当。飞伦这样赞我,真是羞愧呀!”赵飞伦见他一副谦虚忠厚的样子,心中有好感。

此后再打,就没见到什么大的猎物了,只得了一只野鸡。仍是陈子航射的。半个时辰过去,他们到了山南,与陈子巧汇合。陈子巧他们只射了一只野鸡和一只兔,看到这边有大猎物,一脸羡慕。

陈子巧道:“飞伦,你领一只野鸡;绍远也有一只;祎妹,兔子给你吧,补补身子,看你这么弱;这只大野味,就给我们吧。行吗?”

众人应诺。

黄绍远道:“这里没多少猎物。等下次,我们去远的地方打猎,玩个三四天,烤野味吃。”

陈子航道:“也行。不过野外烤肉,不一定好吃哦。”

黄绍远嘿嘿道:“我做得不好,没关系,只要你在不就行了。我们跟着你吃。”

陈子巧道:“哼!你们老是赖着我二弟啦?子航的厨艺好,那是等着以后给媳妇做的,不是随便给别人做哦!”

众人哄笑。赵飞伦跟着他们,也开心,虽然他没有射中一个。

陈子巧道:“今天是不能野炊啦。我带了饼,吃饼垫垫肚子吧。”说罢,从马上行囊里取出几块饼。众人坐下休息,吃饼饮水。

赵飞伦没有带水壶,不好意思与别人共饮水,就走向旁边的小溪饮水。饮了几口,发现溪边有些早开的春花,花溪相映,一片烂漫,竟有些不想走。片刻后,忽然觉察身边几步外的草动,转头看去,是朱祎走了过来。看样子,朱祎没有发现他。他有些尴尬,朱祎是不是来解手的?所以不敢出声。

朱祎扯了一把草,在溪水里沾了一下,擦了擦鞋。原来她不是来解手。赵飞伦松了口气,正要出声招呼,却被一个声音阻止。

“祎妹,嘿嘿,你在这啊。要注意安全啊,别掉水里啦。”却是陈子强来了。

赵飞伦呆了一下。这也太矫揉了吧。小小的一条溪,还要你来提醒安全?

朱祎道:“好的,谢谢子强哥。”

陈子强道:“哇,这里的花好美啊。但是呢,还是不如你美。你穿的衣服,哇,也太美了。”他说不出什么赞美词,干巴巴的,但双手抱拳,靠在胸口,脸露陶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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