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突出的面皮钱是,临走前,每人凑份子(AA制)出了一份钱,大摆筵席。请了全校的老师吃饭。幸好,全校教职工人数较少,只摆了两桌,20人左右。
在此之前,在离毛山中学不远的小饭馆请了毛山中学的主要领导吃了一顿。掌管四人伙食费的“财政大臣”李老师没心思吃菜,上了一盘菜,就估算多少钱,真真怕带的钱不够。
临走前的这顿筵席在李老师她们的客厅里摆。面皮钱不易啊!辛苦啊!提水且不说,白老师负责洗菜,一如既往地洗菜,一片一片地洗,一点一点地洗,翻来覆去地洗。平时也算了,这次却是二十人的菜。洗到最后,无力讲话,头晕地旋的,颤悠悠地站起差点没昏倒。
支教结束后,梅春又回到省城,待考上研后,对人发牢骚时,对李老师的客气产生了新的理解。
在毛山时,李老师反感别人临时叫她吃饭。“做人怎这么贱,人要是真心实意地请你,早就提前几天说。临时叫,去吃人家的嘴渣吗?”(嘴渣,毛山方言,剩菜。)
新的理解与李老师做饭的习惯有关。李老师至少提前半天准备做菜。
由新的理解得出的结论是:1。你请我,我为了面子,必定请你。2。你请我吃的菜未必合我口味,我去吃,未必吃得下。3。我做的菜必定合我口味,请你吃,我又亏了一份菜钱。4。你临时叫我,我一般至少提前半天准备菜,那我的菜该如何处置,扔掉太可惜,不扔隔天再吃,已不新鲜。吃不新鲜的菜有害健康。5。你提前几天叫我,我将会斟酌买菜,不会浪费我的菜钱,到了吃饭那些天,我吃少些。到你请我的这一顿,我吃多些,这样才不亏我的菜钱吗?
形成这样的新理解可能还与在收拾家当时有关。或许在收拾家当时发生的小事是形成新理解的诱因之一。
快离开毛山时,即支教将要结束时,对于如何收拾家当,饭桌上已开了类似“开罗会议”的会议。会议的参与者是李老师和吴老师。白老师弃权,已提前回到省城。梅春是旁观者。李老师包了电饭煲,而电磁炉归了吴老师。吴老师原单位宿舍的电磁炉刚好坏了。本打算买个新的,恰好被支教耽误了。顺水人情,李老师便劝吴老师把锅也打包。反正锅没占什么地。
刚说到把锅打包时,梅春对视了李老师几秒。李老师一直觉得梅春太省,曾劝梅春要大方点,多请吴老师吃早餐。然而,一个锅若没外力大力撞击,用个十来年应是没问题的。吴老师宿舍里还有锅呢。何必打包?要不是李老师包了电饭煲,他也许会考虑打包一下电饭煲。至于电磁炉,免了,梅春已有了一个。锅呢?算了。
李老师也对视了一两秒。忽然间,李老师和梅春都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吴老师在旁装作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样子,配合一点惊讶的表情,你若在现场,看到吴老师的眼神就知怪异的眼神盖过了表情,十足十地出卖了他,“有尼好笑的?”(尼,毛山方言,什么。)
装什么蒜啊!大家心知肚明!搞不好,毛山千百余年前,曾有个九刮派,(九刮,毛山方言,节省。)我们四个都是派中弟子。否则怎么有缘聚在一起,竟常常在一个饭锅里舀饭吃。
看来,九刮派的生命力挺顽强的。九刮精神不灭不绝,生生息息地传承下去。九刮派竟然具备创新的干劲。一样本质的九刮,不一样形式的九刮。九刮,具有百花齐放时的那股劲。发扬光大地继承九刮精神,并创意地与“面皮钱”紧密地联系。
对于吴老师的装蒜,梅春另讲了一个间接例子证明。
某一星期,吴老师打算在毛山两星期,回去一星期,因为下一星期,他家有人做公期。(公期,似乎是要做三天,像是跟春节一样的节日,要大摆筵席。)不知此节日与别地的节日有何区别?
吴老师跟人调了一下课。周六,全校人几乎走光。吴老师耐不住寂寞。说,做菜太麻烦了,去五山市逛逛。并住上一夜。
到了五山市,逛了逛五山市的大学。恰好,大学的小礼堂有文艺汇演彩排。刚好有个《千手观音》的舞蹈节目。此节目不久成了吴老师的谈资。待会儿,他与人聊天时,聊到:“一看到装束,就知是《千手观音》。一跳起来,不出我所料,果然是《千手观音》。”看了约半个小时个彩排,恰彩排也结束。便出去找饭吃。
吴老师点了一个清炒木耳菜。梅春也不好意思点荤菜,点了一个清炒地瓜叶。
两个素菜,两人吃。吃着,吃着,偶遇毛山中学的老师。原来,毛山中学来市里,参加五山市组织的学生篮球比赛。梅春有点不好意思,有点节约了,有点九刮了。(九刮,毛山方言,节省。)吴老师,老江湖了,若无其事。与人聊起来,聊着,聊着,聊到了麻将馆搓起了麻将。麻将是吴老师喜爱的,解闷的娱乐。
梅春啰嗦了这么久,就这件事,勾起我一点注意力。因为,他讲毛山的素菜很好吃,吴老师每次在五山市都点木耳菜,尽管次数不超过五次。木耳菜是形状像黑木耳的绿色蔬菜。
也许,有时间的时候,应悄悄地去一趟毛山,去尝尝素菜,去踩踩毛山的土地,去检验五山和毛山是否符合梅春所讲到的状况,去看看毛山和五山是否还有梅春没讲到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