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水罐安在梅春他们宿舍屋顶上。安好后能抽水了,但抽的是地下水。水不知道原因,有点发臭。有强于无,这水可清洗杂物。白老师最欢喜,说没有水,人怎能活下来;没有水,生活哪有乐趣。
梅春倒觉得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提水权当锻炼身体,这不是跟去健身房一样的。一趟两桶,来了三趟,就已有6桶水。这6桶水本可够5个人用一天的。遇到有个洁癖的,又有个关注水的安全质量的。一天不止6桶水。
梅春不怕提水,但别挑三个时间段去提水。第一个时间段是,早上八点前,梅春向来贪睡,李老师他们有吃早餐的习惯,所以,这个时间段,需水量较大。谁叫毛山的气候十分适合睡眠。第二个是饭后,吃饱饭提水,这是影响肠胃的。这也是需水量较大的时间段之一。李老师一到饭后要洗碗、洗锅、洗桌子。第三个是下雨时,淋雨提水,易受寒感冒。偏偏毛山常常下小雨。
毛山下小雨倒也算了。据说,毛山常常打雷。可能平常打雷,大都选在梅春不在毛山时。有一天还是跟雷来了个亲密接触。一天夜里,雷声惊醒全校师生。应该惊醒全校师生。至少惊醒了这四位支教老师。吓得像是被点穴一般,在床上不敢乱碰金属物品和远离墙体。别的地方大多是远处的雷声轰轰响。毛山的雷声却是耳前轰轰响,分贝极高。别的地方先见闪电,后听雷声。毛山的雷声像是赶上了闪电,一起达到终点。雷声过后良久,4人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4位老师住在三楼,是宿舍楼的最高层。太担心雷到达终点,第一个是窜到他们屋里来。
糟的是,屋顶上没装避雷针。毛山之前有天然的避雷针。毛山现在大多是次生林,次生林普遍的高度约半层楼高。听算得上是原著民的老师讲,三十年前遍地是菠萝蜜树,普遍有十多米以上的高度,树干如4。5升的打水桶粗。高大的乔木,是一根根天然避雷针。就算有多大的雷,少有打到牲畜和人的。言下之意,暗含着现在的雷常打到牲畜和人的意思。
梅春来到毛山时,看到菠萝蜜树已少。整个校园像是只有一颗菠萝蜜树。这仅有的一颗菠萝蜜树在梅春来之后不久,却被虫蛀倒下。倒下的菠萝蜜树依然有其他用途。烧火应是第一个用途。其余的树枝去做什么?无人告诉梅春。而砍剩下一敦完好的不被其他生物侵袭的树桩,毛山的老师一有时间就拿锯子锯。与横切面平行地锯,不是烧火,而是来当砧板。原来,砧板的原型是这样制作的。做了几块砧板后,剩下不能再锯的木桩被一位老师不是当成茶几,就是板凳,或者就是装饰品。因为梅春只见到木桩摆放在老师的宿舍里,没见到他如何安置木桩。
梅春闲暇时,逛了逛校园附近。见到方圆万米最高的树可能是乡财政所旁的那株木棉树。对比省城目测高楼的感觉,猜有6层楼以上的高度。
说到乡财政所,梅春他们曾去过财政所旁提水、挑水。那里有个压水井。下午时,常见到人装上手柄压水。李老师的味觉灵敏,尝一段时间的喝毛山中学的井水,品到些异味。问过几位毛山老师,他们无论男女都肯定的李老师的味觉没问题。这异味有点像塑料袋在太阳暴晒下弥漫的味道。梅春暗自另有说法,推测是漂白粉经过化学反应产生的味道。梅春不是妄自推测,找到了一条传言来证明他的推测。原先毛山中学的两口井都正常使用。一口井(废井的前身)本是给学生使用,另一口井教师使用,并在井沿旁装上抽水机。不料,学生有意见,悄悄地把一只死狗丢进井里。没法子,把井水抽干,井底铺上生石灰和漂白粉。几天内,此井都不能用。这几天,师生共用一口井,另一口井久不使用,被枯枝,树叶塞满,井水已发臭。
全校就四位支教老师跑到离自己宿舍三百米外的乡财政所提水。梅春细想一下,乡财政所的压水井和毛山中学的那口井,校门口外的那条路。那条路若是比作一条线段,则整个线段约400米长,井和压水井刚好是这条线段的两个端点。与梅春同屋的吴老师曾描述,我们倒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提了几次水后发现,乡财政所的水有沙尘析出,便不去提水了。
有了储水罐后,毛山中学的老师却不常拉闸抽水,说是罐内的水不干净。吴老师像是非常怕提水的,力主经常拉闸。新罐应常抽水,才能把罐清洗干净。约是装好储水罐后,第2次由省城回到毛山,刚一回,吴老师见又不拉闸了。反正这闸在梅春的屋外的墙上。吴老师拿跟扫把棍顶了闸的把柄。哦,这次,一顶上了把柄,像是哪里短路烧了。一烧后,吴老师有些许慌张。吴老师年纪较长,有些老江湖了,对外说是梅春拉的闸。生生当着梅春的面让梅春背黑锅。梅春面露难色,却无语。能说些什么呢?是吴老师原单位捐赠的储水罐啊!要不,梅春,你让你单位来捐赠啊。
虽不抽水,待雨量多时,倒能储存多些水。细看一下,罐里来的水静置后,能见到飘着一层泛桔黄的油性物质。与平常见的铁锈之类的物质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