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妙境的时候,雪已经渐渐小了,此刻的妙境也异常寂静,看天色也差不多三四点的样子,光开那个铁盒子就费了不少时间了,暖雾翻身下马,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火云,你等一下。”说完便跃上围墙,翻身而进,直奔那间有秋千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人,而且没有热气,那就是说炎易没有住在这儿?暖雾握了握手,转身看向某处,“出来。”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黑影落到暖雾面前,朝着她拱手,“上官姑娘。”
“炎易呢?”这里毕竟是炎易的地方,所以有暗卫并不奇怪,从暖雾翻墙就跟着了,暖雾也没心思理他。
“主子?”暗卫疑惑,有些奇怪的看着上官暖雾,“主子不是昨日跟你一起离开了吗?”
“他没来?!”暖雾一听,顿时一阵心慌,“他没有来妙境?”
“没有。”
“糟了……”暖雾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些,“你马上通知黄涛,炎易不见了。”
“……是。”
黄涛着急的来回踱步,看了看坐在一旁一脸阴沉的上官暖雾,“上官姑娘,你也别太担心,少爷他不会有事的。”
暖雾没回答,依旧呆坐着,是自己一时糊涂,卢冰月怎么可能会在妙境呢?自己明明就是从妙境离开的,而往妙境的路只有这一条,炎易一定也想到了,可是他还是跟小雨去了……
“哥,昨天雪下的那么大,”黄小妹眼眶含泪,“万一少爷……”
“别胡说,”黄涛瞪了黄小妹一眼,“少爷比我们更熟悉这一带,他绝对不会迷路的。”其实黄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暖雾只说炎易上了山,然后毫无音讯,让自己派人搜山,找人询问,然后便一言不发。
“上官暖雾,”黄小妹转而看向上官暖雾,“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妹……”
“如果少爷出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黄小妹狠狠的瞪着依旧不说话的暖雾。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跃进一人,黄涛便急忙问道,“有消息了吗?”
“在南边的半山腰找到了两匹冻死的马,一匹是我们妙境的马,”那人回道,“昨夜雪大,已经找不出任何足迹了,不过在马匹身上发现了这个。”
“南边?”黄涛皱眉,接过那人手上的白色流苏看了看,“是马车上的车饰,看来有人把少爷接走了……”
“南边的话……难道主子去了南山头的凌云塔?”黄小妹急忙说道,“不是下山就只有去那里了……”
凌云塔?!暖雾一听,脑中顿时一闪,凌云塔……小雨在离去之时,在说出口的‘保重’之前,还无声的说了什么……看她的嘴型……
“凌云塔孤立而建,地势危险,已经废弃多年,那座唯一相连的吊桥,马匹过去都危险,更何况……”黄涛还没说完,就见上官暖雾突然站了起来,“上官姑娘?”
“去凌云塔。”暖雾说完便急忙出了房门。
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昏暗,背上一阵阵凉意,耳边传来敲木鱼的声音,炎易转头朝声音处看去,火炉旁,卢冰月正盘坐在地上,闭着眼敲打着木鱼,看样子这里是一处破旧的庙堂,其实小雨出现的时候,炎易就知道卢冰月还是放不了手,所以才跟着小雨走了,毕竟她是自己的娘亲,炎易无法置之不理,就算有些事自己无法理解,也并不想去深究,只怕得到的答案会让自己无法接受。
炎易坐起身,看了看紧闭的窗户,马车上的熏香有毒,所以过了那座吊桥之后便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炎易坐起身,轻声开口,“什么时辰了?”
“易儿,你醒啦。”卢冰月睁开眼,笑着问,手上依旧没停。
炎易从地上站起身,身上传来一阵铁链撞击的声音,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上脚上竟然被铁链锁着,微微叹了口气,抬脚朝窗户走去,这铁链不够长,只能走到离窗户三步远的地方,这让炎易想到了之前上官暖茵被锁在道全观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会经历相同的事。
卢冰月见炎易站在那里,竟然在笑,便停下手上的动作,站起身,朝窗户走去,然后推开,冷风立马就吹了进来,“今天倒是没下雪了,估计下午会出太阳吧。”
“天亮了……”炎易垂下眼,已经过了一夜了吗?小雾该担心了……“娘要锁我到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卢冰月想了想,笑道,“娘原本也没想锁你,只是没想到,之前我给你做的九幽兰你竟然没喝,易儿,你太不乖了……”
九幽兰?炎易皱眉,自己的确是喝了的,而且是每天都有喝。
“原本呢,娘想让你死的痛快些,”卢冰月从袖子里拿出一朵干燥了的九幽兰,“你要是喝了娘做的九幽兰,只要一闻这花香,就会毫无痛苦的慢慢死去,只是没想到……你竟然只是昏睡过去……”
是暖雾,之前只要喝汤,她的手指上就会有伤口,看来是那丫头把她的血参进汤里了……炎易苦笑,那丫头应该是怕九幽兰没清理干净有毒,所以以防万一,没想到……
“不过也无妨,”卢冰月将九幽兰扔出窗外,“你爹在底下孤单了这么多年,一定很想你了,娘会让你去陪你爹的。”
“娘若想杀我,不是轻而易举嘛?”炎易抬手看着铁链,“何必如此呢?”
“你毕竟是我的骨肉,”卢冰月上前,一把握住炎易的手,与炎易相似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炎易,“我怎么会让你的身体出现丑陋的伤口呢。”
“骨肉?”炎易自嘲笑道,“娘真的把我当过您的孩子吗?”
“爱之深,恨之切,”卢冰月整了整炎易的袖子,“易儿,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呢?”
“为什么?”炎易呆呆的看着卢冰月,一股寒意蔓延至全身。
“为什么?呵,”卢冰月冷笑,抬手抚上炎易的脸,愤恨道,“你跟你爹一模一样,为了个女人,竟然什么都不要,我只不过是要你们继承天鹰堡而已,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为我做到……”
“所以……”炎易幽幽的开口,眼中满是悲伤,“你杀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