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不大不小的港式茶餐厅，龙臻与杜琼希对坐在一个包厢里，已经点完了菜，一时间陷入了尴尬。
这只是杜琼希的感觉，龙臻已经习惯了沉默和冰冷，并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
“呃……”为避免尴尬，杜琼希只好先一步开口，先在心里措了一下词，才问道，“龙少，咱们签署的，只是演艺合同吧？”
话中之意很明白，他们只是签了事业合同，应该不包括陪同吃饭这项工作吧？
龙臻是聪明人，自然听得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用想，很快有了说辞：“商业上，不管什么合同，都少不了陪客户吃饭喝酒吧？你见过哪份合同上，把应酬喝酒也清清楚楚地写在条款里？”
确实，经济场上，生意来往，应酬吃饭仿佛成了一个自然规律，每一次合作，必有几次应酬，属于商业交际的一种。
但别人应酬吃饭，都是一大帮人，他们……就两个人，还是这种十分有情调的餐厅，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哪里怪怪的。
毕竟是合作方，又是进军大陆市场的关键人物，杜琼希自然笑容以对，说话语气也十分温柔，只是温柔之间，又不乏该有的距离感：“生意场上，吃饭应酬确实避免不了，但龙少不会让我天天吃、顿顿吃吧？还有，昨天那个商会，又是怎么回事？”
“那也算是应酬。”龙臻给了一个很简单的答案，语气就像平常一样冰冷。
杜琼希无奈一笑，虽然有些吃了哑巴亏的嫌疑，但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礼貌：“跃龙集团的应酬还真是……独一无二啊！”
听出了她话里的讽意，龙臻并没有在意，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你说原本要接机，是什么朋友？”
这问题问得奇怪，杜琼希疑惑一笑，反问道：“我猜……这也是应酬之一？”
“不是。”龙臻倒是实诚，不是就说不是，摇了摇头，才继续说道，“你做为公司签约的合作方艺人，我有权利知道关于你的一些事情，这关乎公司利益，和本次合作的利益。”
说得倒是官方，杜琼希却不以为然：“包括交友这么私人的事情？”
龙臻点了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万一你交友不慎，向好友泄露了公司的秘密，新戏的内容提早曝光出去，损失不堪设想。”
什么话到了他嘴里，也不知怎么，就变得十分有理。
杜琼希一时不知道怎么辩驳，只能无奈点点头：“那好吧，配合合作方公司的要求，我把朋友的情况说一下。她是我的大学舍友，名叫何珊珊，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以前跟我们家有过合作，所以两家的关系很好，我们的关系也不错。”
听了一通，龙臻好像不满意，纠结的龙眉，一下一下地皱着：“影像资料、家庭资料、交友情况，都要详细，交友情况也包括前任情侣、前任丈夫。”
听了这话，杜琼希有些忍无可忍了：“您查户口呢，查户口也不带这么详细的。”
“不然，我怎么从资料分析人品？”龙臻依旧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从资料分析人品……亏他想得出来！
杜琼希藏在桌子下的手，紧紧地握成双拳，像在隐忍怒意，表面上却还保持着该有的笑容：“她的人品很好，我们虽然是朋友，但我不会泄露公司机密，就算泄露了，她也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我拿十倍赔偿金保证！”
她的语气里，满满的“这总行了吧”、“这总满意了吧”的意味，龙臻听得明白，分寸也拿捏得很好，该不为难的时候，就不为难了。
“那就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刚刚的逼问、质问，全部消失无踪了。
正好，问完问题，服务员就上了菜。满满的一桌，飘着粤菜本有的香味，一闻就十分有食欲。
杜琼希从小学习大家闺秀的礼节，饭桌上，自己不是长辈，当然不会先动筷。
等龙臻拿起了筷子，碰到了菜，她才跟着拿起了筷子，本想夹一块肠粉吃，没想到他先夹起一块肠粉，并没有放入自己的碗里，而是夹给了她。
“吃。”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但夹菜的动作里，却透着一丝暖意。
毕竟只是合作伙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杜琼希想夹回去，又觉得不妥。三思之下，还是吃了一口。
之后，服务员又上了红酒。
龙臻依旧绅士风范，拿起醒酒器，给她先倒了一杯红酒：“喝。”
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冰冷，杜琼希却感觉不到距离，是错觉吗，他们明明刚认识，怎么会没有距离感呢？
碰杯，两人都小小地喝了一口红酒，龙臻才严肃而认真地问道：“昨天商会上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商会上的事？
杜琼希听得一愣，想了想昨天发生的事，更加疑惑：“你是说周总和周太太的事情吗？我已经不计较了，他们虽然冒犯了我，但也不是故意的。周总是正常男人，对女人有兴趣，这是本能反应；至于周太太，她不了解情况，只是急着捍卫正室的位置，才误会了我，其实也可以理解。你昨天说了打官司，我觉得没必要，太浪费时间，私下调解就可以了。”
她的建议，跟葛律师一样，没想到她还有律师的头脑？
心里这么想，龙臻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惊喜，反而黑了一圈：“不是这件事。”
不是？
杜琼希又想了想，这才恍然：“那就是《高跟鞋特工》的事吧，咱们既然合作了，我当然听你的安排。不过我没有看过剧本，你看看，什么时候安排，把剧本发我一份？”
“也不是这件事。”龙臻的脸更加黑了。
那还能是什么事？
杜琼希想了很久，再也想不出来。
龙臻也犹豫了一会儿，才冷冷出声：“领证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领证？！
杜琼希听得一惊，双手跟着一拍桌子，急得站了起来：“什么领证，领什么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