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闹钟吵醒的我,伸了伸懒腰。看了下时间,赶紧冲到厕所,洗漱。
客厅。阳光将客厅的两个身影拉的很长,很长,一个高瘦,一个粗犷。
“王大柱,你闹够了没?”顾长安黑眼圈很重,眼睛里还有血丝,胡子也没有刮,衣服还是昨天的,整个人都很颓废,一夜之间,那个温文尔雅的学长,变成了落魄的大叔。真的只是一夜之间。
王大柱也好不到哪去,一身酒味,整个人邋里邋遢,神情疲惫。听着顾长安的质问,他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子,这个第一眼见到,就惊艳了时光的男子。那时,不顾一切,甚至不择手段的接近他,可是越接触,越深爱,越深爱,越舍不得伤害。可还是伤害了他,看着他面对父母时的惭愧,面对安安不理解无理取闹的无可奈何,面对亲戚逼婚时的尴尬,面对自己时的深情。
可是,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爱情。
王大柱慢慢的将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缓缓放下,说了声:“对不起。”
顾长安的眼睛瞬间通红,仿佛嗜血的魔鬼般,哽咽的重复说着:“王大柱,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把我的世界弄得一团糟后,说走就走。”
渐渐,顾长安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咚的倒地声。
站在楼上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赶紧冲下去,可是有人比我更快一步,那就是王大柱。看着倒地不起的顾长安,王大柱的眼中终于没有了掩饰,满眼的愧疚和心疼。
可是,经历了昨天的通宵喝酒,外加心力交瘁,王大柱体力已经有些不支,颤颤巍巍的好不容易将顾长安扶起,要不是我及时扶住顾长安的另一边,两个人很有可能一起倒下去。王大柱愧疚的看了我眼,我将顾长安的一边胳膊搭在我肩上,一边说:“你愧疚的不是我”
王大柱这个一向大大咧咧的人,此刻也沉默了。
我们将顾长安放在后座上,王大柱,原本要来开车,我接过钥匙,将他推进后座说:“你浑身酒气,还是我开吧,你好好照顾他。”
王大柱沙哑的说:“你认识医院吗?”说完不由分说的将钥匙一把夺过,强硬的将我塞进后座,关好车门,猛踩了油门,车子就飚了出去。王大柱开车很快,很快,但也很稳。后座上的顾长安身体并没有大幅度的摇晃。原本开车至少10分钟的路程,被王大柱这一飚,瞬间压缩到5分钟之内。
看着顾长安被推进急诊室,王大柱也跌坐在急诊室门口。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静等消息。
医生刚出来,王大柱立即抓着医生的衣袖问:“他怎样了?”
医生问着王大柱一身酒味也是一脸气愤的说:“病人体质差,而且极度贫血,大问题没有,但如果出现这样的次数过多,还请你们家属多多关心一下。”
对于医生的不礼貌我也能理解,我见王大柱并依然伫立在门口,透过这窄窄玻璃窗盯着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顾长安。我拍了拍他肩膀,就和医生去办公室。
医生交代了些医嘱,然后很重点的提醒我要好好的照顾病人,特别是饮食方面。
我向医生道谢后,去领药时,突然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像林百川。可是又不太像,这个背影有些沧桑,感觉有些老态。我自嘲一笑,怎么会想到林百川。
来到病房,看着消瘦了不少的王大柱。我将刚才出去买的早点放在他身边,他扫了一眼放在柜子上的粥,然后又将视线转到病床上。我也有些火了,扳过他,严肃的说:“大柱哥,你也是成年人了,该为自己的事情负责了。还有,你们两这样相互伤害,不累吗?有些事,我虽然不懂,可能,但我能理解,相爱不能相守的痛苦,好好珍惜当下,未来谁又知道呢。把粥喝了吧,养好精神,好好谈谈。”说完,我就将粥放在他手上,退了出去。
在门外看了他他一会,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好像说了什么,但距离太远,我没有听清,可是让我欣慰的是,他还是喝粥了。
我要回去煮些清淡补血的东西给学长,况且,王大柱在医院我放心。我发了个短信给安安,也不知道,安安有没有看到。说起安安,哎,又是一阵感慨。
出来时,已经阳光高照了,可我的内心还是湿湿的。我将拨打了一个国际长途,嘟了一声,电话那头的楚萧就接电话了。
听着他熟悉的嗓音,看着格外艳丽的阳光,我轻声说:“怎么办,我好想你。”
楚萧愣了愣,语气柔和的说:“我也好想你,好想你。”
之后我们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虽然彼此都没有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声,隔着时差,但我还是能感受到,我们彼此心跳。
我想我是幸运的,没有世俗的羁绊,没有情敌的捣乱,更没有所谓的亲情压制,我和楚萧一切顺其自然,一切随遇而安。可惜,幸运的人,又有几个呢?学长和王大柱,要翻越的山除,又还有多少看不见的阻碍呢。
还有安安,掩藏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爱是掩藏不住的。可笑的是,最大的情敌居然是自己的表哥。
所谓人生如戏,世事无常,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