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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初三,我们换班级了。换到了顶层。在同学们乒乒乓乓的搬桌椅时,我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天台。

站在天台上我眺望远处,微风轻扶,长发飘扬。站的高,看的远,人的心境自然不同。原本一直纠结在我心中的问题,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人的一生除了爱情,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前世,我的平庸,就是为我今世的绚烂买单。

想着前世的浑浑噩噩,让我都忘了我的梦想,或者是不敢想。只是每次看着别人乘着梦想的氢气球从我身边经过时,心里有种酸涩,又有种嫉妒,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懊悔和无能为力。那种滋味真是,苦涩。

可是,我的梦想是什么呢?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突然手臂上传来了一阵凉意。是一听啤酒。回头就看见楚萧站在我身后。

我顺势结果啤酒。他站在我身侧,问我:“在想什么?”

我喝了口啤酒,瞬间全身都透着清凉,听见他问,我没有快速回答,过了会,我反问了他一句:“楚萧,你有梦想吗?”他转头定眼瞧了瞧我,我的眼神对上了他的。看见他眸中的认真,我就知道他有。却没有错过他转瞬的迷茫。他没有回答我,我皱了皱眉说:“楚萧,怎么办,我不知道我活着是为了什么。我觉得我每天就是在重复的生活,一天一天,我很羡慕你,真的。你有一个可以奋斗一生的梦想,而我,现在都不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你知道吗,我很怕我以后会变成和我妈一样。一生都围绕着我爸和孩子身上,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楚萧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我絮絮叨叨的说着无厘头的话。

“我觉得你妈这样也挺好的,”沉默良久,他说了这句话。我转头看了眼他,他没看我只是看着远方,喝着酒。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当我以为,他不会在说话时,他却突然说:“杨逸凡,你总说我打篮球是梦想,你知道我有多想笑吗?所有人都说篮球只能当爱好不能当饭吃,你爸妈最大的愿望不是你好好读书吗?打篮球,呵,全中国有那么多个打篮球的,又有多少人说自己打篮球是为了追梦呢?”听着他那自嘲的笑声,我突然觉得很心疼。

我放下易拉罐,将楚萧转过来,让他面对我,我在他的眸中看见我的倒影,他在我的眼中看见了认真。我问:“楚萧,你信我吗?”

楚萧见我这么认真,眼神有些恍惚,一时没有作答。我抓紧他的手臂,再次问了一遍:“楚萧,你信我吗?”

“信”楚萧没有犹豫。

“好,下面你只要听我说,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安静的听我说可以吗?”

楚萧的眼神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放开楚萧,拿起放在旁边的易拉罐,喝了口酒说:“楚萧,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初会加你吗?”

楚萧刚想回答,我却打断了他说:“因为,以后你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你以后会打进NBA,会成为全世界关注的焦点。而我,抱着虚荣心,抱着巴结的心理,加了你。”

“这,”楚萧有点难以置信。

“请听我说完,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最近省队在招人,你家里的反对,我多少有些了解。可是你是什么样的人,相处这么久我还是有些了解。你是不会轻言放弃的,所以,你一定要去参加这次比赛,因为这是你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不要犹豫,也不要自暴自弃,就算所有人都说你反对你打篮球,但请你记住,我,杨逸凡,是支持你的。因为,你一直是我的骄傲。”

楚萧久久都没有说话,一个人在沉思。过了许久,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看着我说,有些犹豫的说:“杨逸凡,你。”

我剥开挡在眼前的被风吹乱头发,说:“你答应了我的,什么都不会问的。”

后面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我们之间有种诡异的气氛。低气压让我有些受不了,我冲楚萧说了句:“我下去了。”楚萧没有回我,只是一个人还在看着远方发呆。

我下了天台,看着手中的易拉罐,自嘲的说:“以后,再也没有人找你喝酒了。”

。。。。。。。。。。。。。。。。。。。。

开学的前两天。

还在狂补作业的我突然接到楚萧的电话,电话里头楚萧说:“杨逸凡,你现在身上有钱借吗?”

我楞了会,楚萧家境我多少还是了解点,虽不大富,但也中产,而且只有一个宝贝儿子,爸妈平时也很是宠溺。楚萧平时的零花钱也是多的不像话,至少在我的眼中是的。而且,楚萧有点大男子主义,如果不是事情紧急,他一般不会问我借钱。

“没有吗?那算了”见我没有回应,他准备挂电话了。

“等等,我现在身上还有点钱,你什么时候要?”见他挂电话我连忙说。

“现在。”他说

“现在?!”我有些震惊,我看了看钟晚上9点半了,对于一个初中生来说确实有些晚。

听见我有些震惊的语气,他也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对,就现在,我在你家楼下。”

我向家里人说了下,我妈原本还不让我出去,我机智的扯了个谎,圆了过去。

我下楼就看见楚萧站在路灯底下。在远处我就能看出他的身影有些消瘦。见我出来,他从向我走近。我也借着路灯看着他。他有些邋遢,头发甚至有些出油,神情憔悴,见他走近,我将钱递给他。他看也不看多少,就塞进口袋,说:“过段时间我会还你的。”

我满眼心疼的问他:“你现在住哪?”

他一脸无所谓的说:“网吧。”

“你,”我咬着下嘴唇,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

“嗯?”他略带疑问的看着我说:“你想说什么。”

我深呼吸一口气,握紧拳头说:“你爸妈,打过电话给我,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的父母很担心你。真的,从电话中我就能感受到。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的离家出走,已经两天了,该回家了,外面这么黑,你不怕吗?”说着说着,我竟然哭了出来。

他看着我哭有些无措,笨拙的用手帮我擦着眼泪。我居然闻到了烟草味。见我哭的更凶,他只好软言的劝我说:“傻丫头,我这么大个人怎么会怕黑。”我见他完全抓错了重点,我抚掉他的手,说:“你怎么听不懂我的话呢。你知道你这样让多少人担心吗?我这两天找了你多久你知道吗?”

我越说哭的越凶,他索性将我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我的背,见我情绪稍微缓和,他在我耳边叹了口气说:“杨逸凡,你知道吗,我爸妈不允许我去参加比赛。你也知道那个比赛对我多么重要。可我爸妈,他们就是反对。他们希望我初中毕业就出国。可我不想。这次我也是逼急了才出此下策,但如果我回去了,我就不能参赛了,我爸妈,很坚决。你还希望我回去吗?”

“这....”这下轮到我说不出话来了。前世我只看到了他的风光,却看不见他的压力。虽然不了解楚萧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却多多少少从楚萧的身上看到一点,而这一点就是: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楚萧,毕竟,这是关乎他自己的命运。

楚萧,放开了我,摸了摸我的头,说:“好了,你也别担心了,我自有分寸,你快上去吧。”然后冲我挥了挥手,就走了。我站在原地目送他,心里五味杂陈。离家出走,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楚萧,你在外面受了多少苦?

就在我转身准备上楼时,我的手摸到了衣服口袋。我立马回头大喊:“楚萧!”

还未走远的楚萧听见我的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我。我快速的跑到了他身边,我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颗糖。没错,是一颗糖,我把他放在楚萧的手心。我说:“就一颗了,拿着,还有,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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