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田蕊红着脸,看着身后不停吼叫的母亲,又看了看拉着她的我,“怎么回事啊?”
“没事,就是想找你陪我转转,散散心。”
“可是我妈...”她看着我奇怪的说。
“你母亲不让你陪我。”
“你等等...”
“不愿意跟我走?”
“不是...啊!”说到这里,我们才感觉到气氛有些怪怪的,我一边苦笑一边看着满脸通红的陈田蕊,怎么搞的好像我在拐带别人家女儿一样。
“我是说...让我把水杯放下...”
气氛古怪起来,她把水杯随意放在地上后,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却又同时转过头去。
我还是没忍住这种尴尬的气氛,咳了一声说起刚才在会议室里的事情。
“其实,这也不能怪坤哥,这种情况下肯定要有个人帮衬他,刑奇不在,只能找你了。说起来这还表现出他很信任你呢。”
我心里好受了一点,却还是有些不爽。
陈田蕊笑嘻嘻的说:“别想那么多啦,平时那么聪明,怎么这时候就傻了吧唧的。嘻嘻...”
“说的也是,现在罗坤当了家,衔环鱼玦的事情就是我们说了算,下次行动就好办的多了。”
“下次行动?!”陈田蕊双眼放光,紧盯着我刚准备开口我就打断了她。
“你想都别想,不会带你去的。”
“为什么啊!”她嘟着嘴,一脸的委屈像,看得我心里发痒。
“我可不想让你和我们一样高的浑身是伤。”
“那你不会保护我啊!”她脸上红红的说到。
气氛又一次暧昧起来,这会儿我不知道也能知道了,她绝对是对我有意思了。
心里一阵期待一阵暗喜,刚准备开口继续调戏小妹子的时候,一道吼声响起!
“你个小王八蛋还翻了天了!”我无奈的看了看后面追来的一男一女,真是好事多磨。
“就是这个王八蛋!拐带你女儿!你还管不管了!”那女人拉扯着陈祈礼对着我就是一顿臭骂,我翻了翻白眼懒得理她。到是陈祈礼一脸的不好意思。
“别胡闹!这是地字堂的分掌柜。”
那女人一听就愣了,看着我满脸不可思议。
“不可能!哪有这么年轻的分掌柜!”
“是真的,哎呀我的祖宗,您别闹了好么,回家回家。”陈祈礼一边拉着他老婆,一边对我歉意的笑了笑。
我挺喜欢这位‘未来的岳父’的,再说了人家还是正牌的人字堂分掌柜,比我这没实权的厉害多了,旋即回以一个笑容,拉着陈田蕊就跑。
“你好像一点也不心急衔环鱼玦的样子?”陈田蕊陪我走在院子里问道。
“急也没用,那东西现在肯定在罗二爷手上,等罗坤把家里的事处理好了,我们才有可能拿到那块古玉。”
可实在没让我们想到的,这一等,就足足等到刑奇出院还没弄完。
刑奇没有待满半个月,只在医院里休养了十天的样子就急急忙忙赶回罗家府邸,这段时间罗坤一直都在处理各种交接的事情,家族里的生意、人员、各地的铺口。刑奇回来得早也算帮了大忙,两人就这么工作到月底才渐渐有了空闲。
而这段时间最大的收获,就是我和陈田蕊有了不小的进展。
废话,天天在一起不是约会就是你侬我侬的,没进展才怪了...
2004年12月1日,刑奇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如初,罗坤也顺利接手了家族中大大小小的全部事宜。
罗二爷还是死死的拽着衔环鱼玦不松手,也不知道这老人在想什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罗家的事情顺了,咱们得赶紧开始下步行动。”我对罗坤和刑奇说道,“我们这么耗着,那边可是正在全力追赶。”
“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我爹死死的拽着那东西,看他老人家的样子似乎是想把那东西带到坟墓里去,你总不能让我强抢吧?”
“你爹是不想让我们继续下去,这样的做法倒是情有可原。”我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可问题在于,之前罗二爷和那些人已经翻了脸,现在二爷手上拿着衔环鱼玦,我敢肯定有不少势力都在盯着,咱们现在继续无所事事下去,他们恐怕会按耐不住对我们动手了。”
“黄宣笔回来了吗?”罗坤转头问刑奇。“回来了,他伤的也不比我轻多少,几天前刚刚回来。”罗坤转头看着我,说要不要让黄宣笔去试试?我爹最信任他了。
“不行,黄宣笔是你们罗家地下堂口的负责人,他出面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既然你们罗家要洗白,就必须让这种人继续沉默下去。”
“我们一起去找二爷谈谈吧。”无奈之下,我们做出这个决定。二爷虽然交出了权利,可威严依旧,他不愿意,谁都没办法。
再次看见罗二爷时,他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只是走路的时候需要杵着一支拐杖,而且动作一顿一顿的有种怪异的感觉。
罗二爷站在花园之中,听见我们来了,转头看了看我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向罗坤的时候,有一丝赞赏,又有一丝失落。
“我还以为你们还要等几天才会来找我。”
看着眼前的老人,一种迟暮感油然而生,我们一肚子的话想说却说不出口。其实我们也猜到了,罗二爷恐怕早就有了打算。毕竟,他是罗二爷。
“我本来以为你们会让宣笔来找我,毕竟在我的手下里,我最信任他。”罗二爷自嘲的笑了笑,慢慢走到一旁的桌椅边坐了下来。
“不过你们没有这么做...”他笑了笑看着我说,“又是你小子的鬼主意吧?”
“是,罗家正在洗白,黄宣笔这种角色就不要让他轻易上台面了。”
“爹,有些事你总的告诉我,这个家族都是我的,您不能老瞒着我。”
“...”罗二爷沉默了下来,他从怀里摸出几样东西,我们看了看就被吸引了。
是那对指套和衔环鱼玦!
“我本以为能把这些东西带进土里...”他用衣角仔细的擦了擦这几样东西,放在桌上呆看了几秒钟,“可惜啊...终究还是把你们卷进来了。”
“我们一直都在守护一样东西,本来传承了数千年也一直相安无事,可是只到第二次世界大战,这种平静被打破。”罗二爷缓缓的述说起来,“一切的起点,都是那把秦皇古剑,那是所有一切的钥匙,第二次世界大战战火纷飞,燃遍了整片大地,秦皇古剑遗落了。”
“当时,他们那一批人有的从了军,有的从了政,满腔热血保家卫国。可结果死的死,残的残,根本没剩下多少后人。”
“我们的传承,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断层。”罗二爷喝了口茶,半眯着眼沉默了半晌。
“十七年前,我得知了古剑的下落,一边暗中资助张教授完成考古探墓,一边找日本人谈判以期寻回古剑。只要能寻回古剑,我们就能将传承持续下去。传统...不可破。”
“可就在这时,我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我。”我不仅默然,唐洪武和罗二爷之间的故事太深,没有经历过的我们,根本不能真正了解到底是谁先背叛了谁。
“我们不和...”罗二爷看了看我,似乎带有一丝深意,“唐洪武将古剑的下落告诉了另外一批人,这批人都是当初跟了‘红流’的人,他们满以为既然有这种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为什么要一直深深埋在地底?为什么不能拿出来造福苍生?”
“可他们不懂,有些东西,不是‘人’可以享有的。”说到这个人字的时候,罗二爷徒然加重了语气。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日本人知道我们国内有多方势力一直在寻找这把古剑,这些势力牵扯太大,所以古剑回归被拖了整整17年。”
罗二爷摆了摆手,示意罗坤过去。罗坤走到罗二爷身边,他拉过自己儿子的手,将指套和衔环鱼玦放入罗坤的手心,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手掌,仿佛卸下了千斤的担子般。
“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就自己去看吧。不过,这次没有人会帮你们,我老了,没办法再护着你了。”听着罗二爷萧瑟的语气,罗坤的眼眶都红了,却强忍着不答话。
“17年前的那个墓葬,里面有着重要的信息,你们必须要去那个地方,能不能破解衔环鱼玦上隐藏的线索就看此行顺不顺利了。但是当年张教授一行人在里面死伤惨重,你们必须要万分小心。那处墓葬当时就被我下令封存了起来,所以你们想要去还必须要找博物馆的陈自强。”
他话锋一转对着刑奇说道:“他们两个下地的经验没你深,好好照顾他们。”刑奇闻言沉默着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场面话。
罗二爷仿佛累了,抿了一口茶水自嘲着笑了笑说道:“想我罗得龙一生纵横江湖,没想到不到六十岁就成了个拄着拐杖的废人...报应啊...”说完,罗二爷挥挥手让我们离开,躺在躺椅上就这么睡了起来。
我们从罗二爷那里离开之后,罗坤很难受,拉着我们去喝酒,一直喝到他醉酒狂吐,他才浑浑噩噩的被我和刑奇架回了房里。
出了房门,我和刑奇坐在屋外的长廊边上。
“以后就得靠你了”我拍了拍刑奇的肩膀,嬉笑着递了支烟过去。
刑奇微微一笑,“其实...二爷那些话大部分都是说给你听的。”
刑奇说,我们三个人里,只有你能想得明白这些复杂的问题,你和罗二爷其实挺像的,脑子里的想法总比别人多一步、深一点,二爷说了这么多,也是怕罗坤会吃脑子的亏罢了。
我沉默了下来,也不知道这是对我的赞赏还是讽刺。
“不管说给谁听,罗二爷现在退居二线,咱们明天就启程。衔环鱼玦在我们手里,这次,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占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