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蛇形图案,出现的频率是否高了点,这墓主是咋想的,刻这般晦气的东西,也不怕断了子绝了孙。
“楚人崇拜的不是凤凰之类的神鸟吗?这里雕刻了这般多巨蟒,难不成这墓主是黎族或苗族人?”
黑暗中,李若菡小声道:“这个我也没想明白,只知道楚国是从周成王封熊绎于楚地开始。但楚人的始祖,说法却是极多,古代还比较统一,楚人都奉祝融为始祖,也就是传说中的火神。但到了现代,有人说,楚之先祖与西亚拜火教有关,认为远古的楚人就是米地亚人。也有人说,熊绎是苗人的酋长,所以楚国是“苗的楚国”,而楚人,也就是苗族人。还有人说,陆终,也就是祝融的儿子,是上古时代的黎族人,所以有人得出,楚人的祖先是黎族人,但从这墓室来看,我更相信楚人祖先是苗人的说法。”
这点,我也很认同,毕竟古人眼中的陵墓,可是极其神圣的地方,不是他们自认极好的东西,八成也不允许放进来的。
以前觉得,考古就是扯淡,是用死人的东西骗门票钱。现在一琢磨,不得不说,陵墓是研究远古文化的重要突破口。若让个考古学家看到这些,估计能把对方给乐死,难怪李若菡走到哪都死盯着墓壁的。
“这么说,我可能不是纯正的汉人,保不定还是个汉苗混血。”
李若菡道:“汉人又称华夏人,起码可追溯到八千年前,这么长的时间,肯定会与其它民族有融合,现在公认的大融合就有四次,如春秋战国时期、魏晋南北朝时期、宋辽金元时期、明清时期,这么一代代融合下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根本就没有纯正的某族人。”
我一琢磨,还真是。无论那一辈的先祖,一不留神娶了个外族的女子,那他的后代都算不得纯净。
这么一说,我还真是个混血,但人家一混就混个金城武、谢霆锋的,怎么轮到我一混就是这个鸟样。
不多久后,眼前就有了座梁桥,宽度也是二十来米,不同的是,桥头左右处,各放了个两米来高、一米来宽、互相对望的鎏金蛇头。两侧的栏杆也精细些,栏板间透雕着各色巨蟒图案,每隔一米上下的望柱上,是巨蟒与雷云相间的浮雕。
等绕完了一圈,我细细一想,此处共有四个水榭、四座梁桥、五十二个灯奴,而且每个的样式都基本一致,分布的距离也基本一致。
这倒符合古人的习惯,干什么都往中庸方面想,都把建筑物都整成了均匀对称,比如北京城,那可是个标准的中轴线对称建筑。不过,这不是儒家独霸天下后的思想吗,这墓主是脑袋中了邪还是思想超了前。
“真没想到,这树被镂空了这般大的空间,也不知花费了多少时间,动用了多少人力。”李若菡从黑暗中走了出,打量着不见顶的壁顶。
我吓一跳,赶紧往一旁移了些,好让她继续呆在黑暗中,虽然我觉得没多大用处,但图个心安还是有必要的。
“牛叉的统治者,通常都不缺人干这事,我更佩服的是古人的技术,你看这的建筑物,都是直接的镂雕,互相之间都没有接连的细缝,所有建筑物都是个连接的整体。也不知墓主费这般大心思干嘛,怎么看这里都不像个陵墓,若旁边有几个卖气球或煎饼果子的,倒是像极了个旅游观光的场所。”
李若菡道:“可我觉得,这墓主挺有诗情画意的,这陵墓中有水、有鱼、有桥、有亭的,比那些只知放珠宝玉器、兵俑车马的人有品位的多。”
诗情画意,品位……我去,这话……戳的我心窝疼。
“呵呵,李大小姐,做人不要忘本,若人人都像他这样,当年你祖宗早就饿了死,哪还有你李家现在的风光。这墓主是跟别人不太一样,但它是畜生这点容不得翻案。”,我指着骷髅坑的方向。“……狗屁的诗情画意,你见过谁家的诗人杀人如屠狗的。”
“你、说、什、么。”李若菡的声音一下变了调,咬着牙吐出了几个字。
哎呦,亲娘唉……
说的高兴,一下溜了嘴,李家起家靠的是盗墓,所以,李家最怕别人说出生。其实这个我非常理解,这就好比一群人排队跟某个大名人握手。
我是搞金融的。
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我是搞风投的。
你好、你好,幸会、幸会。
我是山西煤老板。
啊,呸……
“咦,那边有个人影,谁啊……”怕她暴了走,我赶忙往对面跑了去。
小半分钟后……
等我来了对面,瞧见了那壁画,那个心啊……扑通、扑通的跳。
“李若菡,快看看……”
一时激动,一下忘了忌讳,把手电往后照了去,却发现李若菡已在了身后。
“这……这是这颗树。”
李若菡也激动,突的,夺过了手电,让我躲到了暗处。
这树刻的,够大条的,足有数米高,实在太醒目了,这才让我一眼瞧了见。而且,看这树的各处形态,无疑就是我们所处的这棵。
还不止一幅,左右还都有。眼前的这幅,记述了许多人爬在树的各处,不知在东张西望什么的情景。左下角处还刻有些文字,看那如跳舞般的笔画,我猜该是大篆或小篆。
“那文字写的什么?”我道。
李若菡走近了两步,仔细打量了几遍,皱着眉道:“说的是,他们丈量这树的情景,但上面说做这事的是秦人。”
“秦人……”这让我很意外。“这不是个楚国墓吗!难不成楚人让秦人搞了外包!”
李若菡没理我,就往右边打量了去。那个我看过,是一群人站在树顶,对着苍天祈福的画面。我琢磨了下,应是陵墓建造前,搞的动工仪式,类似于电影开拍前,搞的开机仪式。下面同样也有文字,但那玩意儿,我认识个鸟啊,只好等着李若菡开口。
一连看了两幅,李若菡都未开口,我都有些急了,道:“这上面都说了些什么?”
打量着墓壁,李若菡道:“急什么,这些信息都没用,答案该是在后面。”
哎呦我去……
挨憋的又不是你,你自然是不急,但我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一脸堆笑,我道:“要不,咱从左边看,说不定就能知道这树的来历。”
斜撇了我一眼,李若菡道:“你这么想知道啊,可我没兴趣啊……这可怎么办,要不……你求我。”
我一呆,看来刚才的事是怨上了,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老圣人诚不我欺啊。
忍了口气,要我求你是吧,好啊!
“李、大、小、姐、看、在、你、爸、是、我、二、大、爷、的、份、上、求……”
“行了、行了,好好的话被你说的难听死了。”李若菡急忙打了断,一脸嫌弃的看了下我,然后往左边走了去。
心里一阵喜。
小样还治不了你,小爷当混子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了。哎,搞错了,这丫头比我还大俩月了,重来……小样还治不了你,小爷当混子的时候,还穿着开裆裤了。
往左,打量了五十来米,我俩已将这陵墓的由来弄的清楚,但这树的来历却还是不知。原来他们称这树为“建木”,是秦朝某一喜好盗墓的诸侯,在一个商朝古冢中发现的有关记载。他为了讨当时秦王的欢心,就将这事告诉了秦王。而秦王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才最终找到了具体位置,但可惜发现时这颗树已然枯死,这个秦王没多久也死了。本来这事到这也就完了,可他不知道多少代的继任者,突然某天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一老头用人血浇灌巨树的情景。他一惊而醒,赶紧找人解梦,四下一问才知道,原来其先祖早已知道这树的位置。于是没多久,他就杀了几万多战俘,用血浇灌了巨树,结果,这树真的活了。他们觉得这肯定是颗神树,于是年年都大行参拜,直到多年后,来了个江湖术士,说这是“建木”,若用于建陵会让人身体不腐、死后成仙。当权者自然是大喜过望,没多久就着手大建起来。
“这上面说的,你信吗?”李若菡道。
瞟了眼墓壁,我道:“以前我是个三观齐全的大好青年,凡是伪科学的东西我统统的不信,可下了一次墓,我的三观被摧残的已所剩无几,所以,这东西我信一半,你呢?”
李若菡道:“嗯,发现这树的过程也许是真的,但这江湖术士的话八成是假的。”
我道:“说什么身体不腐、死后成仙,确实挺忽悠人的。但他说这是建木,我记得,是有种叫建木的神树,难道长得就这德行。”
摇了摇头,李若菡道:“‘有木,青叶紫茎,玄华黄实,名曰建木,百仞无枝,上有九欘,下有九枸,其实如麻,其叶如芒。‘这是《山海经》中对建木的描述,你再看看这树,没有那条与这个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