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没个动静,抬起手电,叶子奇照向了我脸。那光刺的,赶紧的,我把眼睛给闭了。
这王八蛋笑道:“叶寒,你不会不敢去吧。”,李若菡也看了来,面上挂着好笑。
呃……
我说是也不是,说不是也不是,憋的一脸红。
贱笑了两声,叶子奇手一松,就跳了下去。李若菡笑问道:“叶寒,你胆子这般小,干嘛还要下墓啊!”
“话可不能乱说,我承认我胆子是不大,但绝不能说小。再说,长的丑都能当明星,我下个墓还不行啊!”我脸色一正,很认真道。
“长的丑当明星的,都是有才华的人,你说说你有什么。”还没等李若菡开口,叶子奇老远就飘来了一句。
“呃……”
我堵那放不出个屁,李若菡在那捂着嘴笑。哎,看来不管走到哪,还是得靠本事吃饭啊!
没等太久,叶子奇就上了来,手里还拿着个酒提子,估计有一来米长。他把酒提子伸到了鼎里,还在那之前对着死尸道了半天歉。
这……
看的我,人都木了,这小子从小就是个刺头,在家除了我四叔数他最流氓,如今这般的礼貌真是少见的非常。
酒提子不短,但这鼎也够深,叶子奇伸长了胳膊,才勉强够到了手臂。当手被拨开的刹那,我眼睛都直了……
女尸的下腹部处,有个鸡蛋大小的圆球,还发着幽幽的磷光,把周围的水印成了一片蓝,瞧着即诡异又漂亮。
“娘的,真是夜明珠,这东西很值钱吧。听说慈禧的那颗,直径也就四五厘米,但当时的估值有一千多万两白银。咋们这个虽说小了点,但卖个一两亿,嘿嘿,应该没问题吧。”,我心里都在发痒了,若不是顾及这水有毒,我肯定早跳下去捞了。
翻了翻白眼,叶子奇道:“真敢想,还一两个亿……世界最大的夜明珠,就他娘的在中国,当时刨出来时重一万多斤,但顶破天也就值二十来个亿。这般个小疙瘩,你就想换一两亿,你当别人都傻。”
天朝还有这宝贝,我咋不知道的,但这小子说话有时不着调,我不是很信。我问李若菡,李若菡道:“其实,现在的古玩界大多认为,当年慈禧的那颗,根本不是夜明珠,而是一颗金刚石。不然它的价值,不该那么大才对。”
埋着头,叶子奇本在水中不停划弄的,但现在也接嘴道:“而且,还有人做了进一步的假设,说慈禧那颗就是印度莫卧儿王朝,丢失了近350年的那颗大莫卧儿钻,因为二者的质量实在太接近了。哎,可惜啊,被孙殿英那王八段送给了宋美龄,后来就不知所踪了,也不知被这婊……女人藏去了那。”
莫卧儿王朝……还有这幺蛾子,我咋没听说的。
我看向了李若菡,等她赞同的点了头,我眼睛一下就暗了,搞了半天空欢喜一场啊!
用手肘戳了下我,李若菡道:“这东西也没你想的那般不堪,只要这墓主在历史上有些名望,它的价值……”,李若菡指着那夜明珠。“……立马会翻好几翻。”
“还有这个说法?”我心中的小火苗,顿时又亮起了一两撮。
叶子奇在对面嚷:“自然是有的,同样的东西,不同人使用,那价值天差地别。你用的笔叫笔,但老佛爷用的笔……”,叶子奇笑了下。“就是光绪他妈的笔,你说效果能一样吗。”
呃,这梗,有点老套了,但话粗理不粗,这玩意儿说不定也值钱的。
反正聊胜于无,总比啥收获没有强吧,但怎么够也够不着,胡捞一通又怕溜到了底部,索性难得动它等林叔来了再说。
……
《周礼》说“大丧共含玉”,汉也有‘九窍塞’的说法。我打量了下,眼、鼻、耳明显没有的,口塞或肛塞……还有那什么塞,这就不知道了。
拿着酒提子,叶子奇还在鼎中划拉,开始我以为是没事闲的,后来发现位置不太对,娘的,总在女尸罗裙下方。
时间是检验畜生的唯一标准,这小子,还真是做得出。
罗裙被掀了起,然后落了下,接着又掀了起,然后又落了下,接着又……
我脸都绿了。
禽兽、畜生、王八蛋。
禽兽、畜生、王八蛋。
禽兽、畜生、王八蛋。
重要的事说三遍,重要又不好开口的事默念三遍,这是我的原则。这王八蛋把人丢的……真是够蒙羞祖宗的。李若菡更生气,那眼神冷的,都能冻死人。
“你们有没有发觉,这水有些不同?”,我刚准备开骂,冷不防的,这小子突然冒了这句。
“啊,噗……”
我俩还未回过味,这小子一口痰就吐到了鼎里。
太他娘的没素质了,从小我大婶就教育他,不要随地吐痰和大小便,看来都教到了狗身上。
“你们看……”照着水面某处,叶子奇道。
不是别处,是他吐的痰。这小子不知怎么吐的,看着好大一坨,还散的老开,弄的跟煎饼似的,跟吐星爷的那坨很有得一拼。
那痰浮于水面,可没撑过几秒,就左一飘、右一荡,左一飘、右一荡……往下沉了去。没眨几次眼,它就沉到了底部,而且好死不死,娘的,落在了女尸的嘴上。
我心里一阵恶心,这他娘的算飞吻吗。
万没想到会这样,叶子奇嘴角直抽搐,若不是这水有毒,他肯定马上扑上,帮别人跪舔了。
“这水,通常用于保存尸体的,不管使用何种东西,都该含有大量的汞,但这个明显不同,这水的密度这般小,小到……连一般的水都不如。”,惊异了下,李若菡突的道。
原来,叶子奇的梗在这,这小子的观察力挺强啊,但掀别人的罗裙……实在他娘的不地道。
比水的密度都小的液体,我能想到的只有油了,难不成,下面是某种参杂了汞的油。
不对,液态的,还不怎么挥发的油,密度跟水应该差不太多,但看刚才那痰……哎,恶心……下沉的速度不慢,比一般的水该轻上不少才对。
“遭了,快跑……”
“……”
墓室本就封闭,突然这么一声响,简直就是闷雷了,吓的我,整个人都抽了下。
我人还在犯糊涂,突的,那女尸就坐了起,速度快的,电光火石的,带起的水花,从我眼前横撒了过。
我下意识的闭了眼,可当我再挣开时,一张脸几乎都贴在了我鼻子上,一对闪着绿光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最恶心的是那口痰,娘的,正从她嘴角往下滑。
我吓的浑身一软,又掉了下去。
这次点背,屁股先着的地,坐骨都击在了地上,撞的我生疼。
我还没来得及揉下屁股以示安抚,叶子奇的手已横贯了我前胸,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掳着我就往后拖,搞的跟流氓抢姑娘似的,让人家一下觉得自己好娇小。
退了十来米,我俩才停了下,也亏得这地大,不然大家都该贴墙上了。李若菡站立在一旁,并端着枪的紧盯着巨鼎。
“你他娘的傻X啊,都说了让你跑了,还他妈的不动,进来前没告诉你‘快做慢想’吗。”,扯着嗓子,叶子奇对我大吼了来。
“快做慢想”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意思是先按别人说的做,然后再去想对不对,目的就是应对这种情况。
这事吧,说的轻巧,但有违人的本性,不多经历多训练是很难做到的。比如,你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四处嚷,“打雷了、下雨了,大家回家收衣服啊!”,你会怎么想。自然是抬头看天气咋样了,但在陵墓里,这么点时间,就可能要了你的命,心里学上称这为,‘后抑制反弹效应’。
现在,大气都没人喘,气氛诡异的要死,倒是很搭陵墓的氛围。叶子奇在左,李若菡在右,我……杵中间,都端着枪的盯着巨鼎。
叶子奇掏出个手雷,冲我俩晃了晃,那意思是要扔个听听响。
李若菡不同意,说手雷威力太大,可能会使塑料圆筒变形,那时大家就只能被流沙淹死。我也不同意,这墓顶,已经严重老化了,有几块墓砖都掉了,若这时来个手雷,陡然增强几十个大气压强下,估计墓顶得垮一半,指不定咱就被砸死在了这。
“……”
我心提了老半天,可这粽子,是他娘个慢性子,半天都没出个响。我问他俩咋回事,难道粽子又躺了回去。
“少他娘废话,精力给我集中点,等着。”叶子奇吼道。
我哦了声,但又记起了什么,道:“无缘无故的,怎会尸变的。”
“……”
半天,叶子奇没搭话,好吧,我忍。
李若菡道:“痰上有血气,这东西,沾上就可能尸变,刚才我们太大意了。”
痰,血气,尸变……
瞅着叶子奇的背,我拳头攥的老紧,心里写了几个忍字,才没一拳头挥过去。妈蛋,不磕头认错就算了,还他大爷的敢嚣张,自己不知道拉了多大坨屎吗!
‘兹……兹……‘
像是谁,拿指甲划黑板,还一阵一阵的,频率还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墓室都有了回响,听得人心里毛毛的。
这阵仗,我那见过的,腿不争气的有些发抖。
他俩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只见胸脯起伏的厉害,但腿脚依然坚定的钉在了地上。
“啪”
似是蛮力击在了金属上,这声音雄浑有余厚重也有余,外加他娘的出人意料,我差点没吓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