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悄然使出了皇宫,极速奔驰在京都宽敞的街道上。没一会儿便到了东城门处。厚重的城门无声而开,巨大的吊桥在两名灰衣男子的共同发力下,缓缓放下。下一瞬,马车便使上了吊桥,在灰白色的晨雾掩映下,马车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待马车离去,吊桥再次被缓缓地收起,厚重的城门悄无声息的关闭,两个灰衣男子的身形也瞬间消失在京都的大街小巷里。这里再次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似乎在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直至良久之后,微波荡漾的护城河上突兀的出现了一个身体佝偻的老者。他一双深邃浑浊的眼睛正看着逐渐渐行渐远的马车,虽有一层层的晨雾遮挡,但这老者双眼好似可以遥看万里,穿透一切,看到正坐在车厢里的一对少男少女!
注视半晌之后,他才收回视线,继而偏头看向眼前的这条蜿蜒不知多少万里的护城河,感慨道:“大江潮水东去,淘汰的终究还是我们这些妄图继续挣扎的失败者。不过没想到老夫在晚年也能见证一个如此优秀的年轻人,今后如日中天的天骄。哈哈哈!野花齐开相互争艳的盛世,永远是你们这些络绎不绝的年轻人的!走更高,看更远,年轻人,老夫相信一个芝麻般大小的灵月宗,定不是你的中点!”老者摇头感慨着,是似有万般欣慰,千般感慨,尽数在这自语中,被排出心底,消散在这浩瀚的大世界里!继而他转身,背负双手,迈步沿着蜿蜒的护城河,朝远方走去。此时倘若有人看到这个老者身形一定会很震惊。老者的身形浮于水面上,迈步间,水面上便荡开一圈圈涟漪,老者的身形则如瞬移一般,转瞬便飘出十几丈之远。这等景象,若是让一个修士看到,定会大惊失色,联想到老者深不可测的修为境界!
……
两匹骏马跑动起来虎虎生风,四蹄抬起落下,似蕴含某种韵律,尘土飞扬间便跑出去大老远,浓密的白色晨雾根本就不能阻挡它们的视线,背后托着的车厢好似根本没有一丝重量!
马车内,此时的氛围显得有点安静。芸鸿站在窗前,眺望着逐渐变得越来越小的京都,心中不禁升起些许感慨。此次两个月的京都之行,对他的感触非常大。更是让他明白:实力才是在这偌大世界的立足之本,倘若你没有实力,就会任人欺凌,而无任何还手之力!
“我既已离开了京都,也就是真正脱离了凡俗的世界,踏入了逆天修行的行列。这行列弱肉强食,想要让自己活下来,并提升修为,就需要从无数强者的尸体上踏过去,走上这世界的绝巅!”这段话曾是他在京都那夜遇见的佝偻老者,在他要离去时郑重对他说的。这段话,当时便对他的触动非常大,让他犹如醍醐灌顶,对修行之路有了一个大体的认识!
一旁,上官冬儿趴在一张木床上,眼睛微眯,是似还没有完全睡醒样子,但一个没有完全睡醒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微眯着双眼,而且始终注视着一个人的背影呢!
其实她的想法真的很简单,很单纯,简单到一般人都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单纯到一个心思复杂的人,会认为这是对他们心理上的亵渎!
她注视芸鸿并不是为了想从他身上发现什么,或者怎样。只是单纯的想看他,一有时间就看他,这样她才能感到满足,心中自然而然的会产生出一种愉悦的情绪,这种情绪她非常喜欢,也感到非常之舒服!
海誓山盟,白头偕老她根本就没有奢望过。她只要他承认有这门婚事,然后在今后与他相伴修行的日子里,尽力让他的心里留出属于自己的一片空地就行。漫漫修行路,一次打坐,一次闭关修行,动则都是数月、数年……这种枯燥的日子,比她在偏僻的院落里天天种花都要枯燥。但为了他,一切的枯燥都将成为她前进的动力,陪伴他一段旅程的动力。
悠悠岁月何其漫长,她也想陪他登上绝顶,一览众山小,但却是真的有心无力。或许几百年后,她便已经白发苍苍,而他,却如日中天,正是处在人生的巅峰时刻。不过为了他,她还是会刻苦修行,这样两人间的差距才不会太大,让她还能像现在一样,微眯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
……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离开了天玄帝国边界,向着灵月宗所在的方向驶去。
今天清晨的天空并没有预料中的出现太阳,而是刮起了带着冷意的微风,湛蓝的天空也没有像往常一般,如此明亮,而是变得有些阴沉。没一会儿,天空便飘起了鹅毛大雪。雪花飘飘扬扬,飘落在大地上各处,放眼眺望,竟是一片雪白。
一转眼,数十天时间便转瞬即逝。从天空上飘下的大雪非但没有停止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了,似不将这偌大的大地全部染白,是不会停的一样。刺骨的寒风横扫大地,花草极速枯萎,一颗颗巨树更是变得雪白一片。
一处山谷内,这里四面环山,是一个绝佳的躲避寒风吹拂之地。但尽管如此,这里的地面还是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山谷中央,一架普通的马车停靠在此。在远处,两匹骏马趴伏在一条巨大的毛皮上,在它们身上均都盖着厚厚的一层毛皮,睡得正酣。马车内,芸鸿和上官冬儿齐齐围坐在一个火盆旁取暖!
雪下的更大了,停于此的马车没一会儿便被大雪完全覆盖,从远处看就好似一个小山包。地上的雪也积得越来越多,转眼间便积到了有成年男子大腿般高。四面的山壁上,已变得通体雪白,不时从四面山峰上还会有一个个雪球滚落下来,“轰”的一声砸在山谷的边缘,发出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