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帝国是大陆西部的一个小国,由于立国时间较晚,稍显弱小,但凭借与马鹿帝国交好,至今仍存于世。近几年更是人才辈出,有一统方圆数万里之势,让附近几个帝国如芒在背、国君寝食难安。
天玄帝国一条通往京都的官道上,一名模样看起来有十一二岁少年静静地走着。少年身着一件白色布衫,眉目清秀,本应存在眉宇间的稚意,在这名少年身上却看不到多少。此时已是深秋,一阵微风自远方轻拂而来,吹起官道两旁的满地落叶,落叶飘舞间,发出“沙沙沙……”的响声。泛黄的落叶轻轻地落在少年的肩上、脖颈间、耳畔、有一片甚至顽皮地落在少年薄薄的嘴唇上,但少年似无所察觉,仍然向前走着。
这种安静没维持多久便被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只见在官道的后方,两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拖着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疾驰而来,马车长宽高约一丈见方,马车四周雕梁画凤,在马车的最前方处还悬挂着一串铃铛,两匹骏马跑动间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马车四周,八名穿着铠甲腰系长剑的侍卫紧紧相随。
这一行人说时迟那时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少年身后。
“小子,瞎了你的狗眼,看见我们朝廷的人来了还不退到一边去!”
一个满脸刀疤的侍卫见少年一直在前面走着,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顿时便怒了,于是出口呵斥道。
少年仍然走着,丝毫没有将刀疤脸侍卫的话听进去,只是眉毛略微挑了挑。
刀疤脸侍卫见少年还是不让道,顿时就更怒了。换做平时,要是有人敢挡道,只要他呵斥几句,那些人便会乖乖地退开,就算再硬气点的,也不敢跟朝廷过不去。但眼前这个少年,对他的呵斥丝毫不在意,怎能让他不怒。
刀疤脸侍卫举起手中的长鞭,运起全身的力气轻喝一声,猛地一鞭朝少年脑门上抽去,嘴里还恶狠狠骂道:“你小子还挺硬气的嘛!看老子一鞭子下……”刀疤脸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只见还在往前悠闲走着的少年猛地转身,一只手飞快地伸出,轻而易举的握住了那根鞭子,单手略微一抖,刀疤脸便觉一股巨力从鞭子的另一端传了过来,直接让他身子不稳,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如此突如其来变故,被迫让这一行人停了下来。围在马车四周的剩余七名侍卫均都将手放在了腰间佩剑上,眼神警惕的盯着少年,只要少年敢贸然出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反击。而那名刀疤脸侍卫也恼羞成怒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苍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一剑便朝少年的咽喉刺去。
少年还未有任何动作,依旧站在原地丝毫未动。但一声极为愤怒的声音却从那辆奢华的马车里传了出来:“你们这些愣头青,行得好好的干嘛停下来啊?要是不能在日落之前赶回去,我会被生吞活剥了的呀!”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被掀起一角,露出一张为施粉黛、浓眉大眼俏脸的少女。但此时她眼中竟是愤怒,若仔细观察,还能在眼角看到一丝委屈和隐隐凝聚起来的泪花。
少女见侍卫还是站那一动不动,更没有搭理她,顿时便纳闷了。抬头一看,便发现了站在最前面的少年。
这时,侍卫们也反应了过来,一名侍卫赶忙来到马车前,将这事讲了一遍。少女听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纤纤玉手指着少年说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挡本宫的道。要是让本宫没在日落之前赶回去,我一定拿你试问!”少女说着还不忘拿着小拳头在少年眼前晃了晃,以示威胁。
她这副娇憨可爱的样子别说吓唬少年,连旁边的侍卫都想笑,却不敢笑出来,憋得好不难受。
少年在这种阵仗下依旧淡定从容,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情绪,只是在听到少女自称“本宫”的时候,略微露出了点感兴趣的神色。少年的这种沉稳很容易让人忽略他还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少年淡淡地看了那少女一眼,开口说道:“在下没有挡小姐去路之意,只是小姐手下无故出手,在下被动自保。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小姐见谅!”说完,少年还抱了抱拳,转身悠然离去,丝毫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少女没有接话,却在心里暗自嘀咕:“哼哼,你这种人被本宫玩惨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要不是本宫还要快点赶回去,定跟你好好玩玩!”少女嘀咕着还不忘恶狠狠瞪了刀疤脸一眼,吓得刀疤脸赶忙将佩剑收了起来,不停的在那赔着笑。
这一行人再次上路了,尘土与落叶飞扬间从少年身边穿了过去,马车前端挂着的那串铃铛再次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的响声,还伴随着一道愤恨的目光,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个刀疤脸侍卫的。
少年目送着一行人飞快的远去,听着那依稀间还回响在耳畔的“叮叮当当”声。清澈至极的眼中不免也多了几抹感伤与追忆。少年名叫芸鸿,出生自一个偏远的县城,他五岁时,双亲便先后得病逝世。离世前父亲凭借与当地豪门李家交好,将芸鸿送入了李家。芸鸿在李家生活了六年,没有被贬为下人呼来唤去,李叔李婶更对他照顾有加,芸鸿闲暇时最大的乐趣便是陪李家千金抚琴了。
芸鸿自幼聪颖好学,年纪轻轻一身学问便无人能及,六岁之后便凭空拥有一身好伸手。一次更是将到李家来闹事的一群混混打得哭爹嚷娘。李叔和李婶甚至在私底下商议:决定将女儿许配与芸鸿,如此优异的夫君,何处能寻?
至于芸鸿为何会出现在去往京城的官道上,那是因为父亲临死前留给他的遗书。遗书中简要的说明了下,他和当今天玄帝国国君的相识,继而讲明了在他未出生前,他与国君定下的一桩婚事。想着想着芸鸿不禁还伸手摸了摸胸口处那一纸沉甸甸的婚书,脸上不知是何表情。